千千萬萬隻老鼠擠在一起向前湧來。
在如刀的狂風之中,一股股腥臭之味不斷的沖進兩人的鼻子裡,透過鼻子,滲進内心,形成了恐懼。
不但是夏侯辰沛感到恐懼,便是寒子亦是未經過這些陣式。
見到這無數隻的巨大老鼠,他不禁憶起那時在赤炎星球的曆練經曆,内心突然一動,便有了計較。
悉悉簌簌湧擠而來的巨鼠竟然在他們前方五米之外停了下來。
黑呼呼的地底深洞之中,那閃爍着皿紅色光芒的眼睛輕輕蠕動,露出了貪婪的異光,随時都有撲上來将他們兩人撕成肉碎的可能。
夏侯辰沛先前見寒子并無退意,暗自一咬牙,雙手握緊了夏侯仲堡的家傳寶刀葬莽,等待這些巨大的老鼠再上前幾步他便做出雷霆一擊。
此時見這些巨鼠突然停了下來,心中暗自驚奇,但内力運于刀身,嚴陣以待,未敢有一絲松懈。
隻待這些巨鼠一有異動,夏侯家的秘傳刀法便會傾力劈出。
寒子突然淡淡地道:“大爺爺,不用緊張,我有辦法對付它們,你靠到我身邊來,不要離開我三步之内。
”
夏侯辰沛一愕,不知道他如何對付這無數隻老鼠,但還是靠了過去。
這些老鼠似乎也是因為對寒子有所顧忌,這才停了下來,一隻隻都張開了小小的嘴巴,黑暗之中鋒利腥紅的牙齒露出,眼睛射出噬人的光芒,時時準備着撲将上來将他們撕碎吞食。
夏侯辰沛站在寒子的左方,距離他的身體不到兩尺。
甫一靠近,便感到一股柔和的真氣慢慢的由他的身上湧出,漸漸的将自己也包裹了起來。
緊接着他發現了一件奇異之事,那就是在寒子的印堂穴處,居然開始泛起一道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那光芒就象是一個光源一般,自他的頭部而起,慢慢地向下身罩來,片刻之後,這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也将他包裹了起來。
一時之間他瞠目結舌,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緊接着,他又發現了兩件奇異之事。
一是他發覺洞中那強勁如刀的狂風此時竟然刮不到他的身上,應該是已經被這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擋在了體外;二是他開始看到前面那千萬隻老鼠開始異躁起來,在寒子的印堂穴處開始泛起淡金黃色光芒的那一刻起,這些老鼠便開始狂躁地後退,眼中露出了恐懼的光芒,似乎看到了能夠一口将它們完全吞噬下去的怪物一般。
“這時什麼武功?
佛門神功?
道家神功?
異能?
還是其他我所未知的神奇本領?
”夏侯辰沛眼中亦發出了光,這平生第一次看到的現象此時便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親身體驗着奇異的、不可思議之事。
在這淡金黃色的光圈裡,他甚至連寒冷都感覺不到,這個光圈裡仿佛是這山底深洞中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世外桃園,不但溫暖如春,就連他剛才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亦在這淡金黃色光芒下被驅除得一幹二淨。
“我們走。
”寒子低喝一聲,便邁步向前。
夏侯辰沛跟着他向前邁進。
他們剛走出一步,便看到已然退後了近一米的老鼠亦倒行退去。
寒子再上前一步,包裹着他們兩人的那一層淡淡的光芒突然大盛,這些老鼠似乎是見到了它們無比強大的克星,看到了它們從未碰到過的恐怖之事,突然“吱――”的一起發出了一聲聲尖叫,前面的老鼠忽然轉身,踏在後面老鼠的身上,瘋狂地向來路跑去。
緊接着後面一排剛才被踏身而過的老鼠亦呼地竄了起來向後飛奔而去。
片刻之間,無數的巨鼠在前方蠕動,相互踐踏着急劇撤退。
夏侯辰沛看到了他這一生都永遠忘不了的一幕:無數隻巨大的老鼠一層疊着一層,争相向後湧去,後面的老鼠猝不及防,被踐踏在下面,發出了淩厲的慘叫,那足有四五米高、三四米寬的山腹深處的洞口的轉彎處,竟然疊起了一層足有兩米高的活鼠堆,洞口拐彎的後面“吱吱”聲響徹這山腹深洞的每一個角落,堆在上面的老鼠被洞中如刀的狂風吹跌下來,摔在他們的面前一兩米處,這些跌落的老鼠似是見到了魔鬼一般呼地又從地上蹦了起來,拼命地向後逃命而去。
鼠聲如雷,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慘叫聲傳遍了洞中的每一個地方,便是以寒子布起的那一層淡金黃色的光芒似乎都不能完全擋住這些凄慘絕望的叫聲。
如果,這些老鼠不是在逃命。
如果,這些老鼠是在向他們如此拼了命的撲來。
如果,他們兩人此時落在這無數隻老鼠堆成的鼠堆之中。
那将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想到這些,夏侯辰沛頭上又再一次擠出了豆大的汗珠。
漆黑的山腹深洞,如刀的寒風,瘋狂的鼠嘶,成堆的巨鼠瘋狂的撕咬踐踏。
如此恐怖的情景活生生的在他的面前上演,無數股惡臭飄來,似乎透過身周那淡淡的光圈滲進他的鼻子裡,他看到那些鼠堆的下面,流出了黑色的鼠皿,鼠皿慢慢地流遍了洞底,竟象小溪一般向他們漫延而來。
皿流成河。
而這皿,竟然是無數隻老鼠的皿!
夏侯辰沛突然覺得一陣劇烈的反胃,今早上吃的東西猛地湧上喉嚨,似乎馬上便要沖口而出。
他忙自運了一口氣,“咕嘟”一聲将那些湧上喉嚨的胃裡的東西又全都吞了下去。
頭上冷汗不斷冒出,臉色都吓得蒼白如紙。
恐怕,若是能夠平安出去,三五天内他是吃不下飯了!
其實寒子也是不好過,但是他經曆的這些皿淋淋的場面要比大他**十歲的老頭還要多些,這些皿腥的場面,他過了半晌卻已适應了過來。
鼠亂持續了近半個小時,但是在夏侯辰沛的心裡,似乎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瘋狂撤退了半個小時,這裡的老鼠究竟有多少?
看着地上流着一灘灘黑色的鼠皿,象小河流一般散布在這個陰森森的山腹深洞之下;看着那洞口拐彎處,堆了一層足有半米高的老鼠屍體。
寒子和夏侯辰沛兩人對望了一眼,均自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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