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的皇上，皇上吉祥。
我會是你後宮的第幾個娘娘。
今夜誰為你暖床，留在哪個溫柔鄉，依偎在你懷抱兇膛碧水戲鴛鴦……”閑來無事，唐敏坐在寝宮的美人榻上，手裡拿着一本兒鄉野小說，哼哼唧唧的唱着歌兒，話說多久沒有唱歌了，差點都忘記自己還記得幾首脍炙人口的網絡歌曲了。

　　旁邊，姜姑姑在一邊站着，聽到皇後娘娘這口裡唱的歌，好聽是好聽，隻是那詞兒是咋回事？

　　這若是讓陛下聽到……

　　“……我唯一的皇上，皇上吉祥。
得到你的恩寵是我唯一的願望……”

　　景帝心裡是崩潰的。

　　如今政治清明，朝中的事情并不太多，是以今天他才會早些回來，誰想到他家媳婦居然在這裡哼哼呀呀的唱曲兒，而且這曲兒裡面還有他。

　　後宮裡的第幾個娘娘？
還第幾個？

　　皇後娘娘，你這是鬧得哪一出？

　　“你這是逼着朕選妃？
”他跨步進來。

　　姜姑姑見到陛下，這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你說說皇後娘娘啥時候唱不好，非要趕着陛下過來的時候。

　　其實也不對，今天陛下咋回來的這麼早？
前朝都沒事兒了？
那些個大人都清閑下來了？
也不知道攔着陛下多說點。

　　唐敏聽到聲音，從美人榻上做起來，看着景帝笑的嬌氣俏皮。

　　“依偎在你懷抱兇膛碧水戲鴛鴦……”她伸出蘭花指，白皙修長的手指勾勒出豔麗唯美的弧度，輕輕的掃過下巴，媚眼如絲，“皇上，您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呀？
”這一嗓子也是柔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娘娘……”姜姑姑被如此放浪形骸的娘娘吓得嗓子都破音了。

　　唐敏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對姜姑姑揮揮手：“姑姑，去小廚房看看，翠紅是不是做好點心了，端過來。
”

　　“是，奴婢這就去。
”說實話，姜姑姑還真的不想留在這裡，怕折壽，她扛不住娘娘現在這個樣子。

　　景帝走到她旁邊坐下，握着那滑膩的小手，漆黑的瞳孔含笑看着她，“你唱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

　　唐敏呵呵一笑：“名字叫做皇上吉祥，我們那邊的曲兒，很好聽是吧？
”

　　“……嗯！
”他先前已經說了是亂七八糟了，現在媳婦說好聽，自己還真的是不太好反駁她。

　　“曲子很不錯。
”他還是不願違背自己的心願。

　　唐敏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勾唇笑道：“隻是唱着玩的，無聊死了。
”

　　說罷她沖着外面喊道：“香草！
”

　　外面正在和香影坐在小凳子上吃點心的香草聽見，趕忙擦擦嘴推開殿門走了進來。

　　“娘娘，您喚奴婢？
”

　　“去尚樂坊喚思琴過來。
”

　　“是！
”

　　她把景帝往邊上推了推，然後整個人躺在他的懷裡，摸着自己的小腹道：“聽聽思琴的曲兒，給肚子裡的小家夥一點胎教。
”

　　景帝抱着她，看到擱在旁邊方桌上的書，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随手擱在一邊。

　　“都看完了？
”

　　“早就看完了，不過這麼多年我存下不少，都在書架上擱着呢，翻來覆去的看着就是。
”

　　“依偎在我懷抱兇膛，碧水戲鴛鴦！
”景帝低頭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兒，“現在你倒是能撩撥我，我還要等你半年多，有點良心吧。
”

　　“哎喲，皇上您聽進去了呀？
都說了有五姑娘的，不用憋着，晚上幫你。
”她伸了伸爪子，然後外面思琴就進來了。

　　“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思琴這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的，氣質也很溫婉，最重要的是她彈得曲子唐敏都很喜歡聽。

　　“起來吧，本宮這裡悶得慌，思琴你給本宮彈幾首曲子聽聽吧。
”

　　“是！
”

　　悠揚的琴聲起，殿内也變得安靜起來。

　　許久之後，景帝瞥眼看見懷裡的姑娘已經睡着了。

　　他擡頭對思琴道：“你先退下吧。
”

　　思琴似乎已經習慣了，站起身抱着琴沖兩人行禮退下，景帝則是抱着媳婦走向床榻。

　　外面，香影聽到琴聲停下來，就知道皇後娘娘肯定是又睡着了。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思琴抱着琴走出來。

　　“思琴姐，娘娘是不是又睡着了？
”邊說，邊把手裡的食盒遞給她，“這是翠紅姐做的點心，我給你裝了一些，你帶回去和尚樂坊的姐妹們一起用吧。
”

　　思琴笑眯眯的接過來，“最喜歡翠紅姐做的點心了，代我謝謝她。
”

　　“放心吧，思琴姐你慢走，下次再來。
”

　　思琴抿唇笑，“好。
”

　　唐敏這一覺睡到中午，被景帝喊起來的時候，脾氣還有些不耐煩。

　　“敏敏！
”

　　“幹嘛？
好困的。
”她揉揉眼，然後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在旁邊的兩個兒子。

　　“娘，該用午膳了。
”太子殿下一臉無奈的看着母親，也太能睡了，而且還有起床氣。

　　她掩唇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才懶洋洋的起來換衣裳，“剛睡醒，肚子不餓。
”

　　“不餓也要吃一些，娘不餓，妹妹還餓呢。
”太子殿下可不允許娘不吃飯。

　　“知道了，太子殿下。
”

　　團子擡頭沖着父親眨眨眼：“爹，您好辛苦。
”

　　景帝輕笑，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是兒子了解我。
”

　　唐敏瞪了那父子倆一眼，哼了一聲擡腳走出了寝宮。

　　“母後，等等我。
”敦敦跟在唐敏身後，屁颠颠的小跑。

　　唐敏停住腳，回頭看着小包子，伸出手拉着他的小手，“慢點，小心摔着。
”

　　“我不怕疼。
”敦敦一張嘴，露出兩排小小的牙齒。

　　“你不疼母後心疼，小傻瓜。
”

　　中午一家人用過午膳，唐敏就在殿内走動着消食。

　　而外面，唐昊卻急匆匆的進來。

　　“唐昊，這個時候過來了怎麼，用過午飯了沒有？
”

　　唐昊卻臉色有些難看的搖搖頭，上前低聲說道：“大姐，我要回趟家，祖母快不行了。
”

　　唐敏一聽也是微微一愣，然後道：“是嘛，老太太身子不行了呀。
”

　　“嗯，爹娘讓人送來的信，從家裡到京城這麼遠，送信都差不多有大半個月了，這一來一回差不多就是一個半月，希望祖母她老人家還能撐得住。
”

　　“那你就回去吧。
”唐敏道：“我就不回去了，唐昊，别怪大姐薄情。
”

　　“不會的，我知道大姐的身不由己，你現在畢竟身份不同，哪裡能随随便便離開宮裡。
”

　　唐敏沒有說别的，隻是點點算是同意了他的話，不過卻在唐昊臨走的時候，給他準備了一些需要帶回去的東西。

　　“路上别着急，注意安全。
”

　　“我知道！
”唐昊點點頭，然後趁着夕陽之下離開宮回王府去了，準備明天早上就出發。

　　桃花村老唐家，老太太每日裡都會問孫子回來沒有。

　　張氏看着如此憔悴的老太太，心裡難受的緊，她心裡自然也是盼望着兒子能早些回來的，隻是這書信都送出去一個多月了，前幾日收到唐昊讓人捎回來的信，說是就這幾日會到家。

　　唐穎現在懷着身孕，也是從荊州府趕回來，這都到家好些日子了，女婿衙門裡有差事，不能耽誤太久，是以過來住了兩日，見老太太還能撐得住就回去了，下次再過來就是給老太太送殡的日子了。

　　“娘，祖母睡下了嗎？
”唐穎正在屋子裡做小孩子的衣裳，看到一臉倦色的張氏進來，趕忙讓她坐下。

　　張氏點點頭，歎口氣道：“也不知道你大哥什麼時候回來，這幾日你祖母每日裡都沒有多少醒着的時候，大概就是這幾日了。
”

　　“娘放心吧，按日子看，大哥也就是這兩日就可以回來了。
”唐穎安慰着。

　　“你大姐會不會回來？
”張氏突然問道。

　　唐穎搖搖頭：“大姐現在是皇後，天家的媳婦，是不能随便回來的。
”

　　張氏聽完，心裡突然覺得有些失落，也有些不滿和憤怒。

　　人都快要死了，她居然都不想着回來看看，哪怕是當年老太太那麼的逼迫她，可是現在……

　　終究在她成為皇後時，她和家裡的情分也差不多不在了，這身份可是一個天一個地。

　　唐穎看着母親，似乎也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聲道：“娘，皇宮那種地方，隻要不是天大的事情，女子進去就出不來的，大姐是皇後，而且陛下也疼愛大姐，這還好說，像那些宮妃，除非是死才能踏出那扇宮門，而且大姐現在身懷有孕，陛下更是不會讓大姐長途跋涉了。
”

　　“嗯，我知道了。
”張氏點點頭随後不再說話。

　　前院，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旁邊是兩個兒子和孫子。

　　“爹，您還好吧？
”唐武擔心的看着老爺子，自從老太太病重之後，老爺子的氣色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老爺子搖搖頭，“我沒事。
”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骨，還是沒問題的，隻是這些日子累的。

　　唐文來之前，婆娘可是交代過，要讓他趁着這次機會，在二房撈點好處，可是看到眼前這憔悴不堪的老爺子，就算唐文再混蛋，他也不敢放肆。

　　再說，現在兒子可是在這裡，若是他鬧騰起來，說不定兒子就直接不再管他們了。

　　“老二，你那皇後閨女不回來？
”說完，唐文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二房可是出了一個皇後娘娘，若是真的在二房這裡撒野，被他們捅到上面，就算是皇後娘娘不知道，縣太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到這裡，他全身頓時浮出一身的冷汗，心裡暗自慶幸自己還是有頭腦的。

　　唐武搖搖頭道：“昊兒說皇後娘娘不回來，她懷着孩子呢。
”

　　“穎兒那孩子不也懷着身孕呢嘛。
”唐文眼神閃着賊光，“穎兒能回來，她咋就不能回來。
”

　　“大伯，我姐可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大榮朝的國母，若是被她知道你在背後這樣編排她，隻需要她随便張張嘴，你這條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外面，唐昊冷着臉走進來，那一身冷冽的氣場，讓唐文瞬間顫抖起來。

　　“在背地裡侮辱當朝國母，可是要夷三族的。
”唐昊看着唐文，眼神冰冷而嚴肅，“和唐家有皿緣的三代之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得死，所以你還是把嘴巴閉緊一點吧。
”

　　“不不不，昊兒你說啥呢，大伯也沒有别的意思不是，就是随便說說。
”

　　“她是皇後，随便說說都不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唐昊聲音變得嚴厲起來，“莫說是大伯，就算是縣太爺，知府大人都不敢在背後說帝後一句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伯可明白，隻要大姐下令要處死你，全天下都沒有人敢開口反對，你真的明白了嗎？
”

　　唐文心裡此時和打鼓一般，他婆娘可是沒少在家裡說皇後的不是，再難聽的也有，若是被傳出去，他們夫妻倆豈不是立馬就要沒命了？

　　“明，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此時他真的會吓得癱坐在遞上不可。

　　唐昊對身後的金子道：“把大姐帶回來的東西放在一邊，你們也去鎮子上休息吧，家裡用不着你們。
”

　　“公子，讓奴才留在這邊，銀子自己過去就好，您身邊不能少人的。
”金子心裡也是瞧不上唐家大房的，先前進來的時候唐文說的話，很明顯就是挑撥離間，這膽量也當真是沒誰了。

　　“這次不用了，今年咱們就不回去了，等家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你們再過來吧，今晚就在家裡過年了。
”

　　“那奴才就先去鎮子上住着，若是有事的話，公子就盡管吩咐。
”

　　“去吧。
”

　　金子銀子離開之後，唐昊就在椅子上坐下。

　　“大姐如今身懷有孕，自然是不能回來的，而且大姐如今身居中宮，整個皇宮的庶務都是大姐在處理，無暇分身。
祖父，大姐現在是皇後，一國之母的責任在前，其次才是唐家的女兒，她是不能随便出宮的，更何況是長途跋涉，一走就是數月。
”

　　“我知道！
”唐老爺子點點頭。

　　後面，大概是知道兒子回來，張氏趕忙小跑過來，卻沒有看到人。

　　“他爹，昊兒呢？
”張氏急切的問道。

　　唐武指了指寝室道：“去和娘說話了，這次昊兒帶回來不少東西，你去歸置一下吧。
”

　　張氏一聽，走向寝室，探頭看了看，見兒子正小聲的和還在睡覺的老太太說着話，她這才笑着轉身去收拾東西去了。

　　晚飯之後，張氏就拉着兒子，和女兒一起說着話。

　　期間自然也是問到了唐敏的事情，知道她有孕，張氏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就算是這樣，老太太卻沒有多少日子了，按理說怎麼着都應該回來一趟。

　　為此她稍稍的和兒子抱怨了兩句。

　　唐昊心裡歎口氣，他多少了解大姐的心情，若是自己的話，也是不願意回來的。

　　“娘，你為什麼對大姐不滿意？
就因為大姐現在嫁的比唐穎好，還是因為這次大姐沒有回來？
”

　　張氏微楞，她不知道兒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得不高興起來。

　　唐昊歎口氣道：“大姐自小就不得全家人的喜歡，當年姐夫身子不好，當時大夫都斷言活不過二十歲，大姐可是你們逼着嫁過去的，若是這門親事當初在你們看來真的那麼好，嫁過去的就是唐欣了，大姐能有現在的地位，隻能說明是大姐福緣深厚，娘想過沒有，若是陛下當真沒了，大姐現在可就是孤寡了。
這些年唐家給過大姐什麼，而大姐又回報了唐家什麼，娘心裡不會不清楚吧，現在的房子，咱們的好日子，甚至就連唐穎的這樁姻緣，也是因為大姐的關系，若非如此，你們哪裡有機會去荊州府，就因為她是唐家的女兒，你們就要将她牢牢的綁在這裡？
人還是知足的好，就是因為你們對待大姐的态度，她才不願意回來，現在唐家雖然還住在桃花村，但是天底下誰敢來招惹你們，别忘記這是誰的功勞，現在你們享受着大姐帶給你們的榮耀，心裡還要埋怨着她，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娘，大姐可是您的親生女兒，這樣厚此薄彼真的好嗎？
”

　　張氏有些傻眼，她就隻是抱怨了兩句，就得來兒子這麼多的訓斥，一時間張氏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倒也不是難堪，而是羞愧。

　　“昊兒，娘沒有那個意思。
”

　　“在我看來，娘就是這個意思。
大姐現在身懷有孕，那可是龍子龍孫，天家的骨肉。
退一萬步說，若是大姐這次回來沒事還好，萬一有事呢？
就算把整個唐家都搭進去，也無法熄滅陛下的怒火，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娘，您别小看了皇權，那可是至高無上的。
陛下雖然是裴家的皿脈，卻已經不是裴家的孩子，更不是您的外侄，就連舅父和舅母看到陛下和大姐都要行禮，娘，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

　　他從來都沒有這般無力過，真以為大姐還是和以前那樣，可以随意讓他們随便的訓斥？

　　莫說是說一句重話，哪怕是誰敢給大姐一個白眼，陛下都絕對不會輕饒的。

　　他不明白，為何大姐的好，隻有不多的人才能看到。

　　以前他不認為娘是個拎不清的，但是自從唐穎成親後，這兩個女兒一對比，或許就讓她産生了不一樣的情緒。

　　娘自小就疼愛他和妹妹，對于大姐雖然也是關心的，但是卻是兩種不同的感情。

　　“娘明白。
”張氏點點頭。

　　“您不明白，若是明白的話，您就不會心生抱怨了。
”唐昊幹脆就放棄了，他站起身看着在後面靜靜的做着繡活的唐穎道：“你可别和娘這般的心思，知道嗎？
”

　　唐穎擡頭瞪了大哥一眼，“我知道，哥。
你妹夫可是在衙門裡當差的，這些個厲害關系他都和我說的很明白。
”

　　“那就好，你慢慢的和娘說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說罷，就轉身拉開門走了。

　　張氏心裡堵得難受，她也是疼愛大女兒的，不過就是抱怨了兩句，就惹的兒子不高興，她知道女兒是皇後，可是就算是皇後，也是她的女兒啊。

　　老太太終究沒有撐得過年底，在十一月二十五這一日咽了氣，到底是和孫子相處了大半個月，也算是笑着走的。

　　喪禮辦得很隆重，至少在桃花村來說是這樣的，唐武做主，這幾日接連開了三日的流水席，總共有二十桌，花費也是幾十兩銀子。

　　這好在唐穎早已經成親，若是耽擱了，那就是要守孝三年。

　　唐昊不着急，反正也是需要先參加科舉，不過張氏倒是為兒子的婚事擔心。

　　三年後，兒子就二十一歲了，這年紀，村子裡像唐昊這麼大的，兒子都能滿村子的跑了。

　　喪禮結束後，齊宴就因為公務繁忙，和妻子離開了，這幾日倒也是和大舅哥說了不少。

　　臨走前，齊宴還說等正月裡他們夫妻回回來多住幾日，到時候再一起喝幾杯。

　　老太太下葬之後，老爺子直接病倒了，這次生病，一直到年底才差不多恢複過來，但是氣色終究是大不如前了。

　　“祖父，您沒事吧，瞧着你氣色很不好，前幾年大姐不是帶回來一根老參吧，您每日裡讓娘給您熬參湯，别省着，不夠的話我再給您買。
”

　　老爺子看着大孫子，這很明顯是越來越出息了，他心裡也高興的很。

　　“爺沒事，你這孩子别擔心，隻是你奶不在了，你的婚事就要往後拖了。
”

　　“不礙事的，我今年還不到十九歲，而且我還想着先參加科舉，等兩三年不礙事。
”

　　“這樣啊，你要去考狀元了？
”老爺子一聽，到底是高興不少。

　　“哪裡是狀元，我的同窗有很多資質聰慧的，比我厲害多了，我倒是沒有奢求着能考上狀元，隻要别太差就好，免得給大姐丢臉。
”唐昊笑着說道。

　　老爺子點點頭，看着孫子問道：“你大姐現在咋樣？
”

　　“挺好的，隻是深宮不比府門後院，想出來就出來。
對了祖父，您知道年初朝廷投入了百艘海船嗎？
”

　　“知道。
”老爺子點點頭，“現在家裡趕集的時候，你爹娘也都會買些海魚回來，味道還挺好。
”

　　“這建造海船，就是大姐提出來的意見，陛下和前朝諸位大人商議之後，才有了大榮朝的今天。
”他斂眉笑道：“這次回來我是沒有時間去臨海的府城走走，等明年回去的時候，繞遠路過去看看，想必那裡的日子現在非常的紅火。
”

　　“你現在年輕，就是應該到處去走走，想去哪裡就去吧，想爺這麼大歲數，哪裡也去不成了。
”

　　“等我參加完科舉之後，若是考中了，大姐會讓我下來曆練的，到時候我會帶着祖父一起的，所以祖父，您一定要長命百歲，千萬别出事。
”

　　老爺子看着孫子，眼眶裡都開始發熱了。

　　“放心吧，爺的身子好着呢。
”老爺子哈哈笑道：“至于參湯你也别擔心，爺會喝的。
”

　　十二月的桃花村很是蕭條，沒有了春夏時節的盎然生機，但是遠處的山上，依舊能看到間或的青松柏樹，泛着讓人歡喜的綠意。

　　這天一大早，唐昊還沒有起床，外面就沖進來一個小肉包，直接撲到他的身上，壓的唐昊差點沒憋過氣去。

　　“小叔叔，下雪了，呼呼，下雪了。
”

　　唐昊看着趴在被子上的安哥兒，攥着他的腋下，就把小家夥拽進被子裡。

　　“你這小子怎麼起的這麼早？
你爹娘呢？
”

　　“爹娘在前面和太爺爺說話呢，我來喊小叔叔出去看雪。
”

　　唐昊坐起身，披着衣裳下地，推開窗戶，果然密密麻麻的雪花鋪了滿地，看樣子是下了有一段時間了。

　　“小叔叔你真懶，快點起來呀。
”

　　“是是是，我知道了，這就起，你先去前面吧，一會兒小叔叔就過去。
”他揉揉安哥兒的頭，讓金子進來把他抱到前面去了。

　　等收拾妥當，來到前面的時候，春桃和春音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少爺，您起來了。
”看到唐昊，春桃笑道：“早飯已經準備妥當，少爺您用飯吧。
”

　　“嗯，這邊用不到你們，去用吧。
”

　　“是！
”

　　早飯很豐盛，稀飯點心小菜，都是平日裡唐昊喜歡吃的。

　　自老太太走後，金子他們就回到了唐家住着，一日三餐都是這兩個丫頭準備。

　　她們兩人跟在少爺身邊多年，自然了解他的口味，并不是說矯情，這些飯菜都是用唐家的糧食蔬菜做的，并沒有特意去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