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的身上都開始冒汗,在他竭力的控制下,牙齒和身體沒有發顫,但心髒蓬蓬的亂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如果真能,那就是奇迹再現。
其實他已經不是太相信會發生奇迹,在他身上發生過一次奇迹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上天又怎麼會把所有的幸運都賜予同一個人呢?
除非他是一個福星。
沙沙。
錐形冰蟲都從冰壁中爬進了雪窩,伸着錐刺,揮舞着雙鉗,在雪窩裡橫沖直撞,蕭戰被錐刺挑起來好多次又抛下,身上被紮了很多的眼兒,可是他卻像個死人一般動也不
動,死死抱緊大皮囊和身上的獸皮,無論如何都不放。
大皮囊被刺破了,裡面散發出了一陣刺鼻的氣味兒,蕭戰給熏得鼻涕眼淚齊下,鼻子癢的厲害,非常的想打噴嚏,可硬是咬嘴皺鼻死扛!
急促的沙沙聲中,蟻王一聲令下,帶着蟻群迅速逸去,逃之夭夭。
蟻群離開了十多分鐘,蕭戰才滿身鮮皿的從獸皮中爬出來,他從皮囊中掏出了一個破碎的果殼,把裡面散發着濃烈氣味兒的綠色液體,倒在身上到處都是的傷口上,傷口
裡都冒出了泡沫,疼得他渾身發抖。
蕭戰跌坐在獸皮上,閉目盤膝而坐,身上的傷口泡沫越來越少,終于消失,傷口以驚人的速度在愈合,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的傷口都已經結痂,扯下了皿痂,下
面已經生出了顔色微微泛粉的新肉。
歎了口氣,蕭戰把滿地都是的骨頭收拾起來用獸皮包上,背着獸皮包袱和抱着大皮囊,沿着錐形冰蟲留下的地下隧道向前飛掠。
大約六七個小時以後,蕭戰從茫茫林海中一個霧氣彌漫的山谷中現出身形,他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過的山洞,放下了自己背後的獸皮包袱和大皮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濕
潤溫暖的氣息,看着天上燦爛的太陽,一屁股坐在山洞旁邊的大石頭上,打開皮囊裡拿出布袋,掏出一把滿是冰碴的肉糜狼吞虎咽。
滿滿一布袋的肉糜,眨眼功夫就給他消滅了大半,肚子又鼓脹如球,他放下布袋,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抓了一把雪吃了,又抓了一把雪搓了搓手,就開始打拳,一通拳打完
,肚子便恢複了平坦,他又坐下來,吃着剩下的肉糜。
這裡非常的溫暖,肉糜裡的冰碴都化了,口感卻比剛才差多了,蕭戰的肚子已經飽了,現在吃這個味同嚼蠟,但為了生存,他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裡,盡可能的往肚子裡
儲存能量,在這一點上,他有着和骷髅獸一樣的習慣,和鐵骨狼一樣的胃口!
突然,蕭戰停住了進食的動作,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這樣的幽香一秒鐘之前還沒有,現在卻突然間出現了,這意味着。
他看到了一個好似骷髅一般精瘦的少女,不
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蹦出來!
少女一雙隻有皮包裹的小手拉扯着滿是污垢的裙子,同樣的小腳丫髒兮兮,穿着隻剩下了腳背上一點布料連着的鞋子,還隻有一隻,衣衫褴褛,落魄不堪。
少女擁有一雙深邃如海的風汐色美眸,這雙風汐眸鑲嵌在她瘦小的瓜子臉上,幾乎占據了一大半的面積,單看很美,放在一起看會讓人做惡夢,還有一頭亂蓬蓬的風汐色
長發,如同一绺淩亂找不到頭緒的柔絲。
少女圓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裡的肉糜,細瘦的脖子不停的蠕動,咕咚咕咚的吞咽着口水,幽香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如蘭如麝,飄渺夢幻。
蕭戰稍稍遲疑,就把手裡的肉糜吞進了嘴裡,少女頓時淚眼婆娑,兩條小溪劃過面頰,沖掉了一些污垢,露出了下面的肌膚,竟然欺雪賽霜,瑩潤如玉。
少女的淚水還沒有滴落在衣服上,又突然間笑了,這一笑如同大地回春,百花盛綻,蕭戰看得一呆,刹那間驚豔之極!
少女接過了蕭戰遞過去的布袋,含淚帶笑在雪中搓洗幹淨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默默抓起一把肉糜,遞到了他的嘴邊,他搖了搖頭,她便自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她吃得很快,但是又很優雅,一看就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做派,即便是現在這樣的窘境,她也沒有忘記自己進食的儀态:有條不紊,曼妙如舞蹈。
蕭戰身邊的美女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是少女這樣的,不過少女暫時看來還算不得美女,隻是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頭罷了。
少女在蕭戰的注視下,很快就把布袋裡的肉糜吃完,又弄了一些清水在裡面,搖晃了一下,都喝進了圓滾滾的小肚子裡面,打了個飽嗝,把布袋在草地裡的清水裡洗幹淨
甩掉了水,羞的把布袋遞給他。
“謝謝你,我是風汐,請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
蕭戰接下布袋的時候,少女突然出聲,甜甜脆脆的聲音宛若清泉,潺潺流過他的心田,他的眉頭忽然一皺,又迅速的展開,把布袋塞進了皮囊裡,發了一會呆:“蕭戰。
”
蕭戰朝前面走去,背影有些寂寥。
“蕭戰,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
風汐大眼睛裡盛滿了疑問,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身後,往山谷深處走去。
山谷很大,越向中央走,溫度越高,植物越是茂盛,動物越是種類繁多,霧氣也越發的濃郁,三尺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風汐緊緊跟在蕭戰的身後,她的大眼睛光芒閃爍,在濃霧中璀璨如夜空中的寒星,不似蕭戰的眸子幽深迷蒙,但兩人都一樣不受迷霧所阻,在長滿了各類植物,還有各類
動物存在的草木間穿行。
突然,風汐一下子撲在了蕭戰的身上,兩人一起倒在草叢裡,滴的一聲輕響,一根黑色的尖刺咄的一聲釘進了他身旁的大樹裡,那正是他剛才站着時腦袋的位置!
蕭戰的耳朵一抖,一滾一帶,挾着風汐貼着草皮迅速遠去,在他們的身後,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動物緊追不舍,身上尖刺一根接一根射出去,都以分毫之差沒有傷到他們
。
風汐給蕭戰挾着,憋得小臉通紅,手用力的抱着他的胳膊,費勁兒的說:“箭豬一共有四十九根毛刺,它已經射出四十七根,還有兩根。
沒了,哥哥,你放下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