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一件喜事,自然讓人倍感振奮。
“那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墨子寒又問。
“不知道,還沒定下來呢。
”
“那你過去的時候,順便問問吧。
”墨子寒說道,上官景辰結婚,他們自然需要好好準備一下,幫他一起籌備婚禮才行。
好歹白明月現在是他的妹妹,這種事情,她自然免不了要操心的。
何況,兩家又是世交,他和上官景辰又是至交好友。
白明月應了一句,轉身出了門。
直到看着她出門,墨子寒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号碼,“有結果了嗎?
”
“具體結果還沒出來,但據精神科醫生的初步鑒定,上官映雪應該隻是出現了輕微的精神問題罷了,搞不好就是她裝的。
”
電話裡,孫仕頗為嚴肅的道,同時也很客觀,“不過,也不排除她因為接受不了坐牢的事實,心理或精神上受到強烈刺激。
”
“知道了。
”墨子寒淡淡的道。
“對了,如果她真的出現了精神問題,恐怕你們得等她有所好轉,才能繼續追究她的法律責任了。
”孫仕提醒了一句。
對此,墨子寒隻是冷冷一笑,“不必那麼麻煩,既然是這樣的話,她就該去她應該呆的地方呆着。
”
“什麼意思?
”孫仕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墨子寒也沒有多解釋,隻說了一句,“孫仕,你那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上官映雪這邊,順其自然吧。
”
“子寒,你該不會是想做什麼吧?
”孫仕有些不确定的問了一句。
墨子寒一笑,“你覺得呢?
”
沒等孫仕再問,他便直接挂了電話。
同時,手機嘀的一聲,收到一條短信。
是蘇哲發過來的,短信内容隻有一句,上官夫人今天去了精神病。
他不動聲色的退出了短信界面,眸底,多了一抹深思。
有些東西,她們能原諒,不代表他就不追究了。
畢竟,他給過上官映雪太多次機會。
放縱她的後果,就是白明月一次又一次的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這樣的風險,他絕不會再讓它繼續存在了。
墨子寒會來看她,絕對出乎上官映雪的意料。
一樣感到意外的,還有蔡舒雅。
彼時,上官映雪又将病房裡的東西打砸了一通,發洩的差不多了,披頭散發的她,才縮回牆角坐着,一言不發。
這段時間以來,她也摸清了精神病院,那些醫生護士的底細。
見她發起瘋了隻是在病房裡打砸摔東西,并沒有傷人的打算,漸漸的,醫生和護士也就很少過來過問了。
見到墨子寒出現,上官映雪愕然半晌,眼底還是騰起一抹亮光。
“子寒哥,子寒哥!
”她失聲叫着他的名字,卻很快想起自己的處境,立刻斂了心神,咧開嘴,作出一副癡傻的模樣,笑得傻裡傻氣。
蔡舒雅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她所有不正常的樣子,但墨子寒的到來,還是讓她感到一陣辛酸。
“子寒,你怎麼來了?
”她擦了把眼睛,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男人面沉如水,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聞言,他擡腳走進了病房,幽深的眸子冷淡的盯住上官映雪,淡淡的吐出一句,“我有話對她說,你出去!
”
蔡舒雅愣住了,“可是映雪她現在……”
“出去!
”墨子寒隻重複了一句,殊無玩笑的意思。
他對蔡舒雅的客氣,已經在上官映雪對白明月接二連三的傷害中,消耗的不剩了。
蔡舒雅神色黯然,看了一眼上官映雪,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好吧,那我就在門外守着,有什麼事你叫我一聲。
”
她說着,猶豫了一下,可眼見着上官映雪見到墨子寒之後,雖然形容依舊瘋癫,卻明顯是些歡喜的模樣,心下酸澀不已,還是走了出去。
墨子寒伸手将門帶上,他上前幾步,走到上官映雪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站她,目光清冷。
上官映雪滿心卻都是歡喜和希冀,他還肯來看她,是不是說明,說明他心裡還是有她的。
她想說什麼,可又因為摸不透墨子寒的心思,不敢主動開口說話。
隻能按捺着,等着墨子寒主動開口。
但是,墨子寒冷眼看着她許久,一直看得她幾乎有些受不住,才方緩緩開口。
“戲演夠了嗎?
”他一出口,便是這麼直接的一句話。
上官映雪整個人都呆住了,再想要假裝什麼,卻在他冷漠的眼神中感到無所遁形。
她咬緊牙關,終于擡眸正視着他,眼底盡是痛楚和絕望。
“子寒哥,你真要對我這麼殘忍嗎?
”她顫抖着聲音,含着怨恨,問他。
墨子寒輕扯唇角,看着她目露嘲諷。
被他的眼神刺痛,上官映雪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眼淚順着她蒼白而削瘦的臉頰,滾滾而下。
在監獄的時候,她以為裝瘋離開監獄,至少是個解脫。
可沒有想到,被困在這種地方之後,對她而言同樣也是一種折磨。
那種失去自由不說,還要假裝成瘋子騙過警察,被這裡的醫護人員當作神經病粗暴對待的過程,根本不會比坐牢好得到哪裡去。
可如今,她卻已然走投無路了。
“子寒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再原諒我一回好不好?
”
上官映雪上前一步,哭着央求道。
她做不到在白明月那個女人低頭,但墨子寒不同。
如果他還能原諒她,就足以證明他還是對她狠不下心。
墨子寒往後退了一步,眼神依舊清冷,“你果然沒有病。
”上官映雪怔住,即使是事實,但被他這麼直白的挑破,還是讓她感到一陣難堪。
門外,蔡舒雅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的站在在門外,驚愕的張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映雪她的病,竟然是……裝的?
這樣突如其來的事實真相,瞬間就像一記悶雷擊中了她。
蔡舒雅腳下一晃,死死的扶着門框,她悲哀的睜大眼睛,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子寒哥,我不能坐牢,我不能坐牢。
”上官映雪已然不管不顧,能讓墨子寒心軟,已經是她眼下唯一的希望。
她再次撲過去,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子寒哥,我求你……”
墨子寒側身一步避開了她,“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得了法律的制裁嗎?
”頓了一下,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上官映雪僵住,憤恨的攥緊了拳。
她望着男人清俊面容,眼底有多深的愛戀,因為他的話就有多深的怨恨,“墨子寒,難道你不記得,我們當初也曾好過的。
你真要看着我去坐牢嗎?
”
墨子寒定定的看着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被她的話所觸動,他臉上閃過一抹沉吟,半晌才淡淡的笑了一下,似有若無,“這麼說,你是不想坐牢了。
”
上官映雪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臉上不覺露出一抹喜色。
然而,墨子寒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瞬間擊碎了她的所有希望。
“那就在這好好呆着,最好别再有其他想法,否則……”他看着上官映雪,眸光乍變冷凝,眼裡帶着警告,“我會給你找一個,最适合你的地方。
”
最後這句話,他咬字極重,聲音很冷,像冰碴子一樣散發着寒氣,砸在心檻上,讓人心驚。
他說完擡腳便走,一打開病房的門,便看到站在病房外,臉色蒼白如紙的蔡舒雅。
不過一門之隔,她會聽到些什麼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墨子寒隻頓了頓,越過她身旁徑直離開。
身後,怔仲片刻的上官映雪反應過來,憤恨的攥緊了拳。
墨子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竟然讓她就呆在這裡,呆在這種鬼地方。
好像什麼希望都沒了,她頹然跌落在坐,身子一陣一陣的發冷。
難道,她下半輩子都注定,隻能在監獄和這種鬼地方度過嗎?
不,她不要!
她絕不要!
“映雪。
”蔡舒雅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上官映雪披頭散發,蒼白如鬼的模樣,分明有了幾分正常和清醒,一時心下忐忑,驚疑不定。
上官映雪倏地擡眸看着她,眼神陰厲至極,“怎麼,見我沒有瘋,是不是打算去告發我?
”
她惡狠狠的說道,看着蔡舒雅眼睛一眨不眨。
蔡舒雅被她這個樣子駭住,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映雪,我……”
說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有些怯懦的道:“既然子寒都這麼說了,映雪,不如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裡……養病,媽會一直陪着你,照顧你的。
”
“呵,我又沒病,養什麼病?
”上官映雪怒極,反笑,“我也不稀罕你的照顧。
”
她手撐了一下地面,緩緩的站起了身。
蔡舒雅心下難受,“總之,媽會一直陪着你的。
”
“一直陪着我嗎?
”上官映雪看着她,冷笑連連,“一直陪在我,看着我在這種鬼地方呆一輩子?
”
蔡舒雅吃驚的擡眸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映雪,你……”
“你不會忍心的,對不對?
”上官映雪忽然盯着她,詭異一笑。
她手裡不知何時,捏着塊被打碎的杯子碎片,一步一步的朝蔡舒雅逼近。
蔡舒雅瞳眸瞬間放大,似乎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她驚恐至極,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映雪,你……你别亂來……”
“住嘴,你要真當我是女兒,就幫我這一次。
”上官映雪咬牙,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