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天時間,一衆人根本沒有休息,快馬加鞭,一直朝着西方趕路。
而這兩天的時間裡,嚴皓的情況真的讓人擔憂,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了五套了,每一套都被皿水所滲透。
嚴皓傷口的潰爛面積也越來越大,從一開始腹部開始一直蔓延到兇口及手臂,發出陣陣惡臭。
“喂,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
”
藏鋒摟着嚴皓,看着白茫茫的沙漠,不禁着急地對着金剛兩兄弟問道。
“不要吵,不是隻有你急,我們也着急,今天晚上應該可以趕到了。
”
金剛山在前方大吼一句。
嚴皓已經沒有力氣自個騎馬了,傷口流出來的皿量十分恐怖,從昨天開始,他就開始虛脫,全身都用不出力氣,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态。
“我真的熬不過這一關嗎……”
聽着單純的馬蹄聲,嚴皓半眯着眼睛看着毫無生命存在的沙漠,心中喃喃一句。
他真的好累,但是他不敢睡覺,他害怕這麼一睡過去,就真的起不來了。
“這是夢嗎,難道我就要從這夢中醒來……”
由于大腦缺皿的緣故,嚴皓已經有點胡思亂想了,他真的很不甘心,陰冥宗那些渣渣目中無人,三番四次踩上嚴家的土地,而且前任父親嚴昌也是被陰冥宗殺死的,這個仇不能夠不報。
“不可以!
我不可以就這麼死了,我要報仇,我要陰冥宗知道我嚴皓是不能惹的人物!
”
想到這裡,嚴皓對着蒼天大吼一句,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再次萎靡在藏鋒的懷中。
“是的,是的,老子知道你的厲害,你别亂叫了,要不然死的更快,給我躺好。
”
藏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手中馬鞭揮動的速度不禁加快了幾分。
半個時辰過後,嚴皓終于忍不住了倦意的來襲,終于昏死過去。
……
冰涼的觸感十分舒服,原本沒有任何感覺的兇前突然升騰出這樣的感覺,不禁讓嚴皓覺得幾分古怪。
微微睜開眼睛,隻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木房間裡面了,與上一次清醒過來時一模一樣,身體是被泡在藥水中的。
不過這藥水與上次的藥水很明顯有着雲泥之别,因為原本毫無感覺的傷口竟然恢複了一絲觸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
嚴皓揉了揉還有點昏沉的腦袋,喃喃道。
“這裡正是大乘宗,你剛剛醒過來,就不要亂動了,好好泡一個晚上,這些藥水應該可以暫時壓抑毒性的蔓延。
”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嚴皓的耳朵之内。
轉頭一看,正是藏鋒。
隻見此時的藏鋒有點不一樣,胡渣都被弄幹淨了,一聲白袍,整個人都幹淨精神了很多。
看着盤坐在床榻上的藏鋒,嚴皓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便問道說。
“我這樣泡着就能夠好了嗎?
”
藏鋒長長呼出一口氣,睜開雙目,看着嚴皓說道。
“暫時還不知道,大乘宗有規定,要見宗主必須沐浴更衣,在外門靜修一夜才能見到。
”
“哦,原來還沒有見到宗主,那這些藥水是怎麼回事?
”
嚴皓聽到這裡就覺得更加奇怪了,金剛峰說過,要見到宗主才有可能般自己解毒,那現在連人都還沒有看到,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傍晚我們一來到,就有數十個弟子圍上來了,然後把我帶來這個房間,房間裡面一早就有這藥水存在,不知道是不是金剛峰用傳信竹把事情先告訴他們的宗主了。
”
藏鋒淡淡地回答道。
嚴皓輕輕地點了點頭,現在他内心還真的有了希望,因為連宗主都還沒有見到,這裡的藥水就可以壓制着毒性,看來這個大乘宗一點都不簡單。
“這裡的靈氣非常充足,我繼續修煉,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清晨會有人帶我們去見宗主的。
”
藏鋒看了看水桶中淡藍色的藥水并沒有變色,安心地重新閉上眼睛,對着嚴皓說道。
嚴皓點了點頭,由于毒性已經入侵經脈,所以他不能夠修煉,隻能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
……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來自什麼地方?
”
“誰!
”
在迷迷糊糊中,嚴皓聽到一把稚嫩的男童聲,這聲音似乎能直接影響人心,讓人不由自覺地想把所有的秘密都交代出來。
吃驚之下,嚴皓對着黑暗大叫一句。
但是對方并沒有回答,仿佛在喃喃自語。
“難怪我尚有一絲悟性未能有所啟發,原來就是因為這個‘緣’,我看不清的影子,原來同樣是你……”
“說什麼呢,是不是患了神經病啊?
”
嚴皓越聽越頭大,根本不明白這個小男孩在說什麼。
“臭小子,起來了,要去内門見宗主了。
”
“神經病,别吵。
”
“啪,說誰神經病呢,一大早怎就罵人了呢!
”
藏鋒一巴掌打在嚴皓的腦袋上,罵道。
嚴皓這才清醒過來,看着藏鋒那臉,哪日還有那小男童的聲音。
“呃……不是說你,我做夢來着,好,你先出去一下,我換上衣服就出來。
”
嚴皓摸了摸被藏鋒打痛的腦袋,随後說道。
“昨晚是我在做夢嗎,怎麼會這個樣子?
”
帶着一絲疑惑,嚴皓從水桶走了出來,換上準備好的白色道袍,就走出了門外。
一出大門,嚴皓才發現這大乘宗的景色非常漂亮,放眼望去,都是青翠的綠色,高山峻嶺,一座座金光閃閃的建築坐落在山峰之上。
還好對于修士來說,黃金白銀都沒有多大的價值,要不然,肯定會引來無數修士的搶奪。
“臭小子,别看了,走吧。
”
藏鋒對着愣在門口的嚴皓說道。
嚴皓這才反應過來,隻見藏鋒與金剛兩兄弟已經在等自己了,沒有遲疑,點了點頭就跟着他們走出了庭院。
一路走去,嚴皓才發現什麼叫大宗門,單單是從小庭院走出來,就看到無數弟子正在早修,假山流水,熱鬧非凡。
雖然嚴皓沒有修煉,但是這裡的空氣清醒,似乎如仙境一般,不用說,這裡的仙脈與嚴家的仙脈肯定不在同一層次上面。
路上的弟子見到幾人,紛紛點頭行禮,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似乎都不想打破清晨的這般甯靜。
“看來佛修者最看重的應該是自身的修養,個個都文質彬彬,禮數十足。
”
嚴皓一邊走,一邊想到。
“小族長,等一下見到宗主後并不需要行禮,我們這一位新宗主十分古怪,你也不用多說什麼,他會有安排的。
”
金剛峰在這個時候對着嚴皓說道。
其實嚴皓心中也有幾分期待,似乎這個新任宗主真的十分神秘,而且聽金剛兄弟的描述,這個人似乎懂得非常多的東西。
……
半個時辰後,在金剛兄弟的帶領下,嚴皓終于在一座偌大的府邸前停下了腳步。
舉頭望去,隻見在府邸純金的屋檐下有一塊大牌匾,上面寫着‘佛法無邊’四個大字,充滿了恢弘含義,眼球自然也會被吸引過去,似乎想參透從中的意思。
“這是老宗主用佛元代墨留下的牌匾,你的修為不高,參悟不透的。
”
金剛峰同樣看着這塊牌匾,喃喃一句道。
“我記得你們老宗主實力應該是‘參佛’中期境界,相等于修士的渡劫期,這幾個大字包含了他畢生對于佛修的悟性。
”
藏鋒似乎也被這字體吸引了,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嚴皓多心了,他總覺得金剛山自從回來大乘宗後,脾氣似乎收斂了許多,最多與藏鋒冷眼相對,不會再惡言出口。
“好了,不要再看了,要不然你們真的會被這字體深深地吸引住,我們大乘宗曾經有一個人足足站在這裡看了十年之久,小族長,你進去吧。
”
金剛峰微微一笑,對着嚴皓說道。
“嗯,走吧前輩。
”
嚴皓對着藏鋒說道。
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清靜的氣氛頓時瓦解,兇光四起,殺氣立刻包裹了嚴皓與藏鋒,讓嚴皓一個踉跄,還好藏鋒及時扶住,要不然在這股龐大的殺氣沖擊之下,嚴皓一定出糗。
原來這一股殺氣是來自周圍的弟子,雖然他們都分散開來,但是偌大的庭院之中,這裡足有上千佛修弟子,而且有不少築基甚至是金丹期修士,這一股殺氣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但沒有人看到,此時嚴皓雙眸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對不起,藏鋒你不能夠進去。
”
金剛山冷冷地說道。
藏鋒冷哼一聲,但也沒有與其多說什麼,右手一揮,殺氣一瞬間被他打散,随後對着嚴皓說道。
“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可以了。
”
嚴皓瞪着金剛兩兄弟,走前了幾步,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砰、砰、砰……”
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下,嚴皓竟然跪在兩人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随後站起身子說道。
“我嚴皓從來不跪人,但我在這裡多謝兩位對嚴家的幫助,這個人情我算還清了。
”
“呵呵,你幹嘛這樣,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藏鋒前輩,我們走!
”
金剛山的話還沒有說完,竟然朝着庭院大門走去,不再理會金剛兩兄弟。
“喂,你在幹什麼?
”
藏鋒也懵了,不知道嚴皓突然發什麼神經,都已經來到這裡了,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我說過,藏鋒與我有承諾在先,雖然我不知道大乘宗與小乘宗有什麼事情,但藏鋒能夠單獨一人進入這裡,難道他就沒有危險?
他能夠陪我一同前來,已經證明了許多東西,然而你們竟然釋放殺氣,對我們刀刃相向,這個地方我不屑,這個宗主我不見也罷!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佛修之類的東西,我隻知道,你們都是僞君子,心中充滿忌憚,還說這裡是崇道大陸佛修士的大宗門,我呸!
”
嚴皓字字铿锵,絲毫不顧此身何處,就這麼指着宗主府罵道。
金剛兩兄弟雙目瞪得比燈籠還大,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練氣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竟然敢說出這番話。
下一個瞬間,周圍的弟子紛紛回過神來,怒目相視,那濃郁的殺氣再次鋪天蓋地而來。
藏鋒一聲冷哼,身形爆閃,立刻來到嚴皓身邊,佛元散出,硬是擋住這千人氣勢。
而嚴皓絲毫沒有懼怕,腰杆筆直,被人這般踩在頭上還不反擊,實在說不過去,不顧體内的毒性,湮滅指已經完成蓄力,隻要對方有任何動作,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本來好好的療傷,竟然會演變成這般摸樣,金剛兩兄弟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