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做什麼?
”他問。
“牽牛花老種不活,隻有找你幫忙。
”她說。
“我又不是花農。
”
“可是它就是不發芽啊。
”
“現在季節不合适。
”
“你不會拿的假種子騙我吧?
”
“你以為呢?
”
“還有――”
“嗯?
”
“那麼貴的表啊,你就放牛奶箱裡,你也太視錢财如糞土了吧。
”
“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
“兩個星期前。
”
“為什麼這麼晚?
”
“是你不準我用牛奶箱的啊!
而且,你都把東西放在裡面了,幹嗎不能敲門先說一聲?
”
“因為你故意關機不接我電話,我生氣。
”
“行叔叔,你今年幾歲了?
”葉佳楠想翻白眼。
“你不想接我電話。
”他耿耿于懷。
“那你怎麼不說我對你說再見,你還不搭理我呢?
沒禮貌。
”
“我為什麼要搭理你?
我就是不想和你說再見。
”
“沒禮貌。
”
“你再說一遍?
”
“沒――禮――貌!
”
“你再說一遍?
”
“你沒禮貌,又小氣,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還老擺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你以為你是宇宙的中心啊。
我早就看不順眼,想發作了……”
卻不想,最後那個“了”字還未出口,他已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順手打開走廊上離兩人最近的那間屋子的門,迅速地将她拉進門去,然後按在牆上,狠狠地吻住她。
他吻得十分用力,将她緊緊地禁锢着,帶着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和辛酸。
直到她有些窒息地捶着他的兇口,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一雙眼眸深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
葉佳楠覺得任誰被這樣的眼神凝視,也會沉醉得無法自拔。
他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眉峰輕攏,對她說道:“對不起,佳楠。
對不起。
”
“什麼對不起?
”葉佳楠問。
“你父親的事情,對不起。
”他黯然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一生都會因此對她感到愧疚。
她和他隔得那麼近,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無助,那神色深深地刺痛了她,她伸出右手,用手心覆住他的眼睛,然後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應該替他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
他的眼在她的手下動了動,濃密的睫毛輕輕刮過葉佳楠的掌心,癢癢的,讓她覺得整顆心都要軟化了。
在她用手蒙住他的雙眼之後,那顆露出來的瑩潤鮮活的唇珠就更加誘人了。
她其實很想重新親它一下,可是當她注意到他的身後是什麼情況時,活生生地忍了下來。
“你幹嗎拉我進來?
”她收回留在他臉上的手。
“難道你想接吻時被人圍觀?
”他反問。
葉佳楠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示意他趕緊轉身看看。
行崇甯收到暗示,回頭一看,頓時明白葉佳楠常說的那句“有一萬頭羊駝從兇中咆哮而過”是什麼心情了。
屋子裡坐着一堆人,安靜地、整齊劃一地看着他們,原來是千重珠寶和泊靈表業的一部分人正聚在一起,規劃着明天的慶功宴,然後就一不小心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還飽了一頓眼福。
于是,從這一天起,無論行崇甯再怎麼在人前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大家都會默默地腦補――其實您最多也就隻能排“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