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昂的性子琢磨不透,但還是能把握三四分的,就是你叫他往東,他有可能走西南北任何一方,但就是不朝東邊走。
王爺讓他回軍營,不要他插手常山王府大少爺和議和的事,楚昂偏不幹。
他執意要跟去,王爺也就由着他了。
要不是他攔着,這些天,他早摸進東齊軍營找常山王府大少爺報仇了,那是東齊軍營,是那麼好去的嗎?
在小鎮上,挑了最大的酒樓,甯朝和東齊說的上話的都進去了,酒樓外官兵把守,路過的人都不敢靠近。
其實說是議和,也沒有什麼好商議的。
東齊這一次惹毛的不止是甯朝,還有西秦呢,比起甯朝,西秦難說話的多。
徐老太傅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和王爺議和,先把甯朝安撫住了,西秦那邊就容易多了。
要是西秦真談不攏,大不了就繼續打了,沒有甯朝牽制,東齊還沒有把西秦放在眼裡。
到時候,西秦隻能退讓,指不定賠償還比甯朝的少。
就算不少,論兵力,西秦遠比不上甯朝,要的賠償總不能比甯朝多吧?
而王爺的意思是,既然同是求和,甯朝也不難說話,和西秦一樣就行了,最好的辦法,是等西秦派人來,到時候大家在坐在一起慢慢聊議和之事。
徐老太爺的好算盤,連楚昂都混不過去,何況是王爺了,能讓他算計了,這麼多年的米飯算是白吃了。
議和桌上,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商量了半天,愣是沒有商量出個結果來。
徐老太傅也知道,這事不好辦,到底是他把别人想的太蠢了。
王爺不接招,不開條件,也不退兵。
雙方僵持着,等西秦派人來。
商談無果,徐老太傅一行人就告辭了。
降表王爺收了,徐老太傅回了軍營,就把東齊戚王給弄醒了,醒來之後,東齊戚王自然少不了一通發火,尤其是在他知道常山王府大少爺被送還給常山王之後,更是勃然大怒。
徐老太傅看着他道,“王爺正當壯年,又不是不能生了,那麼多将士為了東齊都抛頭顱灑熱皿了,王爺就舍不得一私生子嗎?
”
一句話,問的東齊戚王有氣都撒不出。
他是能生,可一生下來,能走能跳能殺人嗎?
不能!
而且,徐老太傅好言相勸之後,話鋒一轉,“王爺當真舍不得常山王府大少爺,這會兒去救他,他會死的更快。
”
什麼都不做,沒準兒還能救他一命。
現在人已經送出去了,隻能看他的造化了,他們能做的,隻有聽天由命。
東齊戚王一圈砸在桌子上,又毀了一張桌案。
再說常山王府大少爺,楚昂給他喂了毒藥之後,就沒再管他了,到了軍中,有秦風等暗衛盯着,就不信他還能翻出浪花來。
常山王大少爺也知道他被監視了,他想讨,難比登天,而且被下了毒,他就是走了,還得乖乖回來找解藥。
他不動聲色的住下,事先想好了說詞,應付完了常山王,一臉疲憊的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他就覺察到下肋生疼,看不出有問題,一碰就疼的人倒抽氣,他就知道肯定是毒藥起作用了。
他想掐死楚昂的心都有了,他叫疼,劉軍醫來給他把脈。
劉軍醫搖頭,說脈象很好,沒有問題。
常山王大少爺疼的直冒冷汗,那樣子不像是裝的,劉軍醫沒辄,隻好拜托沈玥來給他診脈了。
開玩笑,連劉軍醫都向着楚昂的,何況是沈玥了。
有劉軍醫在前,沈玥也說脈象很好,然後大家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本來他在東齊軍營就遭人質疑了,如果說是被挾持的吧,可他模樣白淨,一點都不像吃過苦頭的樣子,東齊也沒有拿也要挾甯朝,當初世子妃被挾持,可是吃盡苦頭呢。
而且,世子妃一個女子,都以一己之力坑了西秦,他好歹也是常山王府大少爺,居然什麼都沒有做,連東齊大将都沒殺兩個,實在說不過去。
在将士們心目中,給常山王府大少爺打上了無能兩個字。
常山王府大少爺有苦說不出,他知道沒人相信他,就連常山王都動搖了,覺得他是在裝病,如果楚昂真的害他,會有事沒事就來找他聊天,還吩咐給他做好菜送來嗎?
王爺允許他軍營各處行走,連他要出軍營都沒人管他,這是對他的信任了。
常山王府大少爺暗氣,走投無路的他,找楚桓元幫他。
自打他進了軍營之後,楚桓元就一直避着他,不願和他相見,可偏偏人家要找他。
一次兩次,被楚桓元推脫了,第三次的時候,常山王府大少爺威脅他了,如若不來,别怪他說些不能說的話。
楚桓元暗氣,隻能來他住的營帳了,并将守帳篷的人支開,自己人把守。
大帳内。
裴茂坐在那裡喝茶,看着哪裡像是中毒的人,分明是氣定神閑,楚桓元臉色難看,“看來你還真是在裝病。
”
裴茂笑了,“你好歹也是煊親王府二少爺,我是真被下毒了,還是裝病,你會不知道?
”
楚桓元沒有說話,沒人跟他說過裴茂是真中毒還是裝病,但是以他對楚昂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放過裴茂的。
隻是他不明白,楚昂為什麼要針對裴茂?
他能猜到是裴茂射的箭?
這不可能。
裴茂就道,“我要你幫我拿到解藥。
”
“讓我幫你?
”楚桓元笑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
裴茂給他倒了杯茶,笑道,“你幫我的也不止這一次了,如果王爺和楚慕元他們知道,是你帶我混進的軍營,給了我機會給楚慕元一箭,你會是什麼下場?
”
裴茂說話聲不大,但也不小。
楚桓元知道他找他來所為何事,既然敢來,肯定會确保他們的談話不被人偷聽了去,所以他也就不避諱了。
楚桓元臉色冷沉,“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
”
裴茂輕笑一聲,“你我之間,還談不上回報,我殺楚慕元,不正中你下懷?
我已經中毒了,若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有你陪着,黃泉路上,我也不會寂寞。
”
“心狠手辣,不愧是東齊戚王的兒子!
”楚桓元咬牙。
裴茂端茶輕啜。
楚桓元憤然轉身離開。
隻是他一掀開帳簾,便看到一張冷冽如霜的臉。
瞬間,他的臉慘白如紙。
“父,父王……。
”
PS:這倒黴孩子藥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