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膩歪
等到吃飽喝足,六皇子一陣風似得就跑了。
隻來得及說一聲父皇母妃兒子走啦。
齊怿修好笑的看沈初柳:“這孩子每天都是吃了就走?
”
沈初柳就也笑:“是啊,每天,臣妾就說不用回來了,瑞慶宮一樣吃的好,他又不肯聽。
”把翠雲尋當個食堂。
你要說這孩子心裡沒有你,每天不回來不行。
可你要說他多膩歪,他吃飽了準走。
齊怿修搖頭:“挺好,朕小時候住瑞慶宮後,極少回去。
”
沈初柳可沒追問皇帝小時候的事,想也知道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皇上累了吧?
早上起得早,歇會?
”沈初柳自己困了。
齊怿修應了一聲,果然與她進了内室。
皇帝今日沒什麼事,也就懶怠回去了,下午時候看了些文書,又跟沈初柳下棋。
這半日倒是過的悠閑。
晚間,沈初柳又叫人擺上一桌膳食,剛吃完呢,就見錢妃那老毛病又發作了,說是十皇子身子不适,請皇上去看看。
齊怿修厭煩:“初四,你去看看。
”
初四應了,心想這錢妃娘娘這回要是說假話,啧啧。
沈初柳也不管這個事,心裡想着定然是錢妃做妖呢。
永甯宮裡,錢妃見了初四就不高興:“皇上呢?
”
“回錢妃娘娘的話,皇上叫奴才來看看,十皇子可好?
可請了太醫了?
”初四見這裡安靜的很,就知道十皇子無事了。
“不礙事了,方才吃飯卡着了,哭的什麼似得,非要父皇。
本宮也是沒法子,這會子十皇子睡了。
景昭儀也是,十皇子不舒服也拌着不許皇上來。
”錢妃哼道。
初四不接話,這叫什麼話。
說的皇上像是随便就會被人絆住的人一樣。
他不接話,錢妃也不敢繼續說了,到底沒見十皇子就回了翠雲軒了。
回去照樣把話說了,齊怿修哼道:“告訴她,要是能照顧好十皇子就養着,照顧不好,就趁早送去瑞慶宮養着去。
”
初四哎了一下,心想皇上惱了錢妃不要緊,這話傳出去可就叫錢妃打臉了。
齊怿修在被子裡抱住沈初柳:“愛妃這是生氣了?
”
“那怎麼能生氣呢?
臣妾想着改日怎麼報複回來,臣妾可不能生氣,都說生氣的人活不久,臣妾要活的久些。
”沈初柳笑着輕輕撓齊怿修的脖子。
齊怿修捏住她的手咬了一口:“你這小心眼。
不許亂來啊。
”
“皇上您也忒偏心了吧!
臣妾就該被欺負?
皇上您去找她去,您這就去。
”沈初柳扭頭不理皇帝了。
“啧,這脾氣。
朕是偏心她了?
朕是叫你不要鬧大了。
哪一回不許你報仇了?
小心眼,上回扇了貞充儀那一巴掌朕沒給你圓回來?
”齊怿修失笑,将她翻過來:“就不記得朕對你的好?
”
沈初柳哼了幾下,栽進他懷裡:“皇上這樣好,誰都搶。
”
齊怿修拍她屁股:“還不老實些。
”
沈初柳哼了幾下,爬了上來。
齊怿修本也有這個心思,當即抱住,兩個人又是一番折騰。
最後是累極了才睡下。
次日一早,沈初柳剛到了鳳藻宮,就見錢妃的丫頭剛出去,心知道這是告假了。
沈初柳哼了一聲,這是躲着了?
她不在,倒也沒攔住衆人笑話她。
沈初柳沒說幾句話,全程關注的是謙淑妃。
謙淑妃今日臉色很是不好看,說話也反應不快。
前些時候,馮太後不肯見衆人,也是昨日,謙淑妃才終于見着了她姑母。
沒想到馮太後竟是成了那樣。
起不來之後,她身體迅速衰敗了下去,整個人像是灰蒙蒙的。
謙淑妃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她花了些銀子打聽,終于得出結果,馮太後的腿是不能好了,她人……也受了太大傷害,怕是不好了。
早上因為沒什麼大事,早早就散了。
各自回去,路上沈初柳道:“看這意思,馮太後娘娘這病嚴重?
”
“看着是了,前幾日都不見她,昨日剛看了人,今日這麼失魂落魄的。
”姚寶林小聲:“本來就病,如今怕是……”
“要是馮太後娘娘這身子不大好了,這謙淑妃可就真是……”沈初柳冷笑搖頭。
這話就是說,馮太後要是一旦沒了,謙淑妃日後更沒好日子過。
“可不是麼,這宮裡,恨她的人可不是少數。
康德妃頭一個就想吃她的肉喝她的皿。
早年她自持身份,對皇後娘娘也是百般不敬,隻怕是皇後娘娘也不會輕饒她。
”姚寶林依舊小聲道。
“萬般要強,可身子若是不強了,也是無用。
”沈初柳輕聲道。
這話說的是馮太後,姚寶林隻是點頭,什麼都沒說。
後宮裡,總不能是一個人的天下,總要換一下的。
慈瑞宮裡,馮太後帶着一些神經質的看着外頭。
“芳如啊,怎麼樣了?
”
“回娘娘,都好了。
您放心吧。
”莊嬷嬷道。
“好啊,哀家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哀家總要……叫他們也試試。
”馮太後笑着:“哀家不能對皇帝出手,就當是報答了齊家吧。
當年葉太後對哀家是好的。
”
“你瞧,哀家也熬不住了,也不想熬着了。
萬般算計,到了最後成了這樣。
”馮太後搖頭:“素心也不行,哀家隻能求皇上,不管怎麼樣留住她們的命就是好的了。
”
“娘娘一輩子為了馮家……”莊嬷嬷抖着嘴唇:“都這會子了,還是為了馮家。
”
“沒法子,在馮家,哀家已經是個外人了,可在他們齊家,哀家也不是自己人。
哀家……”馮太後歎氣:“哀家這命不好。
”
“娘娘,是奴婢沒照顧好您。
”莊嬷嬷跪下:“娘娘啊,您要怎麼樣,奴婢都跟着您走。
奴婢伺候您一輩子了,下輩子還伺候您。
”
“芳如,你就快自由了,不必跟我。
”馮太後看着她:“跟我有什麼意思?
當年就不該跟我啊。
”
莊嬷嬷沒再說話,隻是内心裡,已經堅定了。
罷了,這輩子就這樣了,她也是一樣的,無兒無女,終身未曾出嫁,有什麼好留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