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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嫌身子太舒服了,找隻虱子放身上咬自己。
二太太心肝脾肺腎都悔青了。
朱大老爺沒待多久就走了。
二太太坐在那裡,猜畫在誰手中,實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硬着頭皮去找老夫人了。
當然了,她不會蠢到主動和老夫人坦白,她偷梁換柱把王妃給清蘭郡主準備的陪嫁據為己有,最後還失敗了,連累娘家兄長。
這麼丢人的事,得爛在自己肚子裡,誰也不知道才好。
隻是老夫人也沒那麼好糊弄,隻能半真半假的說了。
二太太是這麼和老夫人說的,“這些天,我娘家大哥想往上升一升,那位置永王爺正好說的上話,便投其所好,花重金買了幅畫送給永王爺。
”
“誰想到那幅畫是幅赝品,非但沒能讨得永王爺歡心,還把永王爺給惹毛了。
”
“我娘家大哥找我回去想辦法,我一看那畫就覺得眼熟,早些年曾在王妃那裡見過,就打算拿兩幅和王妃換。
”
“好不容易才勸得王妃答應,結果清蘭郡主不小心把畫給撞進了水桶裡給毀了……。
”
老夫人坐在那裡聽着,手裡的佛珠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
見老夫人沒說話,二太太心底打鼓,不知道她信了沒有。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隻能咬着牙繼續說了,“永王爺性子執拗,又酷愛字畫,我大哥要不把真迹給他,他讓我大哥吃不了兜着走。
”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眼下隻能請王爺出面幫着和永王爺說兩句軟話……。
”
她自然是沒有那情面請王爺,她沒臉提也不敢提。
齊萱兒和豫國公世子暗通款曲,試圖害死清蘭郡主的事,才過去沒多久,王妃都沒忘記,王爺怎麼可能不記得?
她隻能求老夫人出這個面。
院子裡,姜绾閑來無事,搶了丫鬟修剪花枝的活,咔嚓一剪刀下去,小丫鬟站在一旁脖子都有些涼飕飕的。
世子妃撿花枝也太簡單粗暴了,多好看的花啊,世子妃也舍得剪。
小丫鬟覺得世子妃不是在修剪花枝,分明是在糟蹋,這可是她精心養了好幾個月的啊,心好疼……
不過看了一會兒,小丫鬟又從心疼變成佩服了。
原本中規中矩的一盆花,經過世子妃看似随意的亂剪一通,好像漂亮了許多,多了幾分神韻。
姜绾正欣賞自己修剪後的花,那邊一小丫鬟過來,在金兒耳邊嘀咕了兩句。
金兒咯咯一笑。
姜绾看了她一眼,“有什麼高興事?
”
金兒捂嘴一笑,小聲道,“剛剛老夫人請王爺去,讓王爺幫二太太娘家大哥和永王爺說幾句好話,說那幅真迹被清蘭郡主不小心毀了……。
”
嗯。
還算聰明,知道請王爺出面擺平這事。
王爺不幫着二太太娘家兄長謀官,但幫着解釋兩句還是可以的。
隻是可惜,王爺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任由她們想糊弄就糊弄。
“然後呢?
”姜绾問道。
金兒抑制不住的想笑,道,“王爺說朱大老爺把這事看的過于嚴重了,永王爺收受賄賂本就理虧,他要真敢仗勢欺人,王爺會讓禦史彈劾他。
”
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一定要他擺平這事,隻能是彈劾。
王爺幫忙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幫的二太太椅子都坐不住。
送幅赝品畫,都把永王爺給惹毛了,要是叫永王爺誤會朱大老爺請王爺彈劾他,他大哥也别想在京都混了。
二太太趕緊說一點小事,不可因為她娘家兄長和永王爺交惡,這話可是把王爺惹毛了。
這是讓他幫忙,還指明了他要怎麼幫啊,他堂堂靖安王,是誰都能使喚的嗎?
!
再者永王爺收受賄賂本就不對,他還去幫着說情,他豈不成贊同永王爺收人賄賂,幫人謀官了?
!
袖子一甩,王爺擡腳走了。
想到那場面,姜绾就想笑,連請王爺出馬都想到了,二太太應該沒别的招了嗎?
隻是這層臉皮恐怕沒那麼容易撕下來。
姜绾決定幫她一把。
示意金兒附耳過來,姜绾低語了兩句。
金兒那雙眼珠子都亮了起來。
姑娘真是太太太聰明了!
這邊王爺不肯幫忙,嗯,也不是不肯幫忙,就是幫的方式不是她想要的。
王爺手握重兵,深得皇上信任,自然不怕得罪永王爺,可朱家不能不怕啊。
王爺這條路走不通後,二太太垂頭喪氣的回了南院,看還有沒有别的辦法。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一小丫鬟走了進來,邀功似的道,“剛剛奴婢出府買糕點回來,無意中聽到前院兩小丫鬟碎嘴,說清蘭郡主陪嫁被人偷了……。
”
二太太臉色一變。
她叫人偷畫的事被人瞧見了?
!
正慌着,她的貼身丫鬟便呵道,“胡說八道!
這府裡誰敢偷清蘭郡主的陪嫁?
!
”
小丫鬟被罵的有點懵了,顫巍巍道,“奴,奴婢不敢胡說,是親耳聽那兩丫鬟說的,說前些日子,夜裡有人偷偷溜進庫房,偷了清蘭郡主不少陪嫁,當時天黑,小丫鬟還聽到箱子裡發出碰撞聲。
”
“偷東西的人還說小心點,瓷器容易碎,萬一不小心磕壞一兩個,賣了他全家都賠不起……。
”
瓷器?
二太太心頭一松。
她可沒讓人偷什麼瓷器。
松口氣後,二太太又惱了自己,她心虛什麼?
她是想偷王妃給清蘭郡主準備的陪嫁,可她沒偷成功啊,就算查起來,她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沒準兒王妃那一箱子字畫就是偷瓷器的人換走的。
真是口渴了有人送涼茶,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啊,正愁沒機會找真畫,這不機會就來了?
她要是能幫着把這賊找出來,不但能拿到真迹解燃眉之急,王妃還得欠她一份人情呢。
想到這裡,二太太心情松開了不少,臉上愁容盡散。
“走,去前院。
”
她起身要走,隻是走到珠簾處,二太太又停下腳步,道,“搬個火盆來。
”
那幾幅她看的咬牙切齒的赝品,得燒了才行。
萬一不得已需要搜府,那些赝品畫,她沒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