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空手而回。
紅珠在花園裡等的不耐煩了,遠遠的看着她,趕緊過來。
四下看了看,确定沒人,方才伸手道,“荷包給我。
”
小丫鬟從懷裡掏出來一荷包。
是紅珠的荷包。
但不是丢的那隻,是托小丫鬟幫忙塞給她的荷包。
紅珠心一涼。
小丫鬟歉意道,“世子妃的丫鬟見那荷包不錯,起了心昧下,見我去要,一臉的不高興,問我荷包繡了幾片葉子,我不知道,她又一臉我答不上來就要我好看的臉色……。
”
“我哪還敢要荷包啊。
”
說着,把那隻裝了五錢銀子的荷包塞還給紅珠,“你的荷包,沒人比你更清楚了,還是你自己去拿吧。
”
天地良心,在靖安王府裡,她就紅珠一個朋友,她想幫她的忙,不想騙她。
可她撒謊冒領荷包被世子妃和她的丫鬟逮了個正着,世子妃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金兒讓她這麼回紅珠,她不敢不照辦啊。
不過這麼說的目的隻是讓紅珠親自去拿荷包,荷包是她丢的,本來就該她去取。
嗯。
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丫鬟,四兒撿到荷包,還送到松齡堂去了,還倒黴挨了巴掌,紅珠應該拎些糕點去探望一下四兒,而不是躲着避着,拿回自己的東西,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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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珠臉色慘白。
丫鬟見了道,“你那荷包不會真的來路不正吧?
”
紅珠氣的拿眼睛瞪她,“我和你認識這麼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那荷包是我親手繡的嗎?
!
”
丫鬟呐呐。
荷包她是瞧見了,可隻隐約看了一眼,她哪敢确定啊。
“既然是你的,你為什麼不敢去拿啊?
”丫鬟奇怪道。
紅珠張了嘴,答不上來,隻拿眼睛瞪她。
她擡腳走人。
走了兩步後,紅珠又回頭,把荷包塞給了丫鬟,道,“我讓你幫忙的事,不許告訴别人,一個字也不能說。
”
丫鬟道,“我能保證不說,可世子妃的丫鬟也知道這事啊。
”
紅珠擰眉,“世子妃的丫鬟怎麼知道?
”
丫鬟一聽不妙,她說漏嘴了,趕緊補救道,“她不是想昧下荷包嗎,四兒是從你躲藏的地方撿到的荷包,認定是你丢的,我去的時候,她就詐我來着……。
”
“你沒認吧?
”紅珠不放心道。
“……我要認了,還能毫發無損的回來嗎?
”丫鬟反問道。
紅珠覺得也是,沒再說什麼,直接走了。
想到那荷包,紅珠就心疼不已,世子妃的丫鬟起了貪心,陳媽媽又不許她去要荷包,那荷包她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都怪那丫鬟,吓她丢了荷包!
她就是挨一巴掌,也消不了她的氣!
紅珠剛走到松齡堂前,一小丫鬟見到她,趕緊道,“你跑哪去了?
陳媽媽找你呢。
”
紅珠後背一涼,忙道,“陳媽媽不是去三姑娘那兒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
小丫鬟道,“陳媽媽是什麼人啊,查個荷包,那麼小的事能費多少時間啊。
”
說的也是。
“那結果呢?
”紅珠好奇。
小丫鬟道,“這還用問麼,三姑娘和丫鬟在柏景軒發難的時候,四兒就在咱們松齡堂了,三姑娘的丫鬟自己昧了十顆金瓜子,怕被三姑娘責怪就布了這個局,陳媽媽去找她,她還死不悔改。
”
“陳媽媽讓人搜她的屋子,果然從她屋子裡搜出來了金瓜子,都罪證确鑿了,她還嘴硬說是三姑娘賞她的,撒謊的是四兒,還說三姑娘讓她拿十顆金瓜子收買世子妃的丫鬟幫着說好話,結果世子妃的丫鬟不肯幫忙,還搶了荷包……。
”
紅珠聽了道,“這麼丢人的事,應該不是假的啊。
”
小丫鬟聳肩,“是真的又能怎麼樣,收買不成還被人給搶了,這麼丢人的事還往外說,别說陳媽媽不敢去質問世子妃的丫鬟了,三姑娘自己都不會承認,這不打了她三十大闆,叫了人牙子來賣了。
”
這邊小丫鬟和紅珠八卦這事,那邊金兒也聽說了。
紅梅反咬她一口,有此下場,她拍手稱快,但是站在丫鬟的角度,金兒又有些心塞,“三姑娘的心也太狠了吧?
”
姑娘也總說賣了她。
她一直覺得是吓唬她。
可三姑娘的丫鬟紅梅對三姑娘也忠心耿耿啊,還不是說賣就賣了,三房丢臉的事多了,紅梅隻是說了實話,依照家規打二十大闆,扔莊子上去的懲罰都夠重了。
禀告的小丫鬟道,“你是不知道,三姑娘今兒沒差點被氣死,紅梅是撞三姑娘槍口上了。
”
金兒眼睛睜圓,“除了我家姑娘,還有誰氣三姑娘了?
”
三姑娘受了氣是肯定的,但絕沒到氣死的地步。
丫鬟,“……。
”
金兒姐姐膽子真肥,她這麼說,也不怕世子妃訓她。
小丫鬟捂嘴笑道,“三姑娘從柳大少爺手裡買了兩盒虎骨丸,價格是濟世堂的十倍。
”
“這我早就知道了,”金兒道。
“柳大少爺花十倍價格買來的,不可能便宜賣給三姑娘,她氣也沒用。
”
小丫鬟咯咯笑,“那你肯定不知道柳大少爺之所以虎骨丸買的那麼貴,是被四少爺坑的吧。
”
金兒,“……。
”
四少爺坑的?
不能笑。
萬一聽錯了弄錯了呢。
金兒忍着笑确認了一遍,然後在丫鬟點頭中差點笑成羊癫瘋。
“怎麼會這樣?
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金兒笑岔氣道。
小丫鬟也是笑的腮幫子疼。
檀越為什麼揍柳大少爺?
不僅是因為和他們見外,還因為那虎骨丸是為了給齊墨傑撐面子買下來的,柳大少爺在王府也住了許久,很清楚檀越和齊墨遠和王府其他少爺不睦,人家給他挖坑,他還顧着靖安王府的臉面往裡面跳。
這麼蠢的兄弟,怎麼能不教訓?
教訓完,上完藥,齊萱兒就去買虎骨丸了。
她以為柳大少爺住在靖安王府,靖安王府有所求,他肯定不會收錢。
但可惜――
這錢柳大少爺不好意思收,檀越麻溜的替他接下了。
這錢怎麼能不收?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雖說禹州柳家不差錢,但怎麼也比不過靖安王府啊。
不收錢沒得叫人暗地裡說靖安王府欺負人,還是把人翻來覆去欺負的那種。
齊萱兒覺得檀越話說的太重了。
但買東西付錢天經地義,她隻能笑着說是。
她帶着一肚子火氣回南院,正好碰到自家親哥哥回來。
齊墨傑一臉笑容,一看就心情不錯,見齊萱兒不快,他道,“好了,别不高興了,哥說件事讓你高興高興。
”
他說的高興是就是坑了柳大少爺一把。
本來三房和柳大少爺也無冤無仇。
但柳大少爺和檀越走的近,就是看他不順眼。
齊墨傑笑道,“還從來沒坑誰坑的這麼痛快過,你是沒看到檀越那張臉……。
”
“可惜,他來遲了一步啊。
”
悠長的語調,手中玉扇搖的得意,顯然還在回味坑人的過程,哪哪都發揮的很好啊。
一瞥頭,見齊萱兒臉色蒼白,齊墨傑道,“怎麼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值得高興嗎?
”
高興?
她高興的都快吐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