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豐面色肅然,他一時間,沒有想出應對的策略。
因為在當下,已然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情況,齊國不出兵,這些震懾齊國的兵力不敢動。
齊國出兵,那就有危險。
諸葛豐張嘴要說話,但話到嘴邊,似乎有察覺到自己想的計劃不妥,故而又咽回去,因為沒有周全的策略。
肖慶之主動道:“殿下,如果實在不行,我們暫時靜觀其變。
鎮北侯的力量不弱,加上又有軍師的輔佐,要剿滅朱槐不難。
即便趙國軍隊介入,鎮北侯也無礙。
隻要鎮北侯奪取幽州,到時候的張士奇,自會陷入困境。
”
王奇搖頭道:“不妥,這樣的策略,等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張士奇落敗的希望上。
我們齊國,不可能受各國的影響,這是最根本的情況。
”
肖慶之心下歎息一聲。
一時間,他找不到任何的應對辦法。
畢竟眼下不是面對一路軍隊,而是齊國方面,極可能遭到全面的進攻。
朱善長神色肅然,緩緩道:“其實我贊同殿下的話,我們不能受各國的威脅。
有一就有二,一旦今天,齊國被各國威脅,從而束手束腳不敢輕舉妄動,下一次再有戰事,不管是涉及到冀州,亦或是涉及到兖州、豫州等,他們都可以效仿,采取相同的策略針對我們。
”
“在這一前提下,我贊同開戰,我們不懼他們介入戰場。
”
“更何況如今的齊國,不是昔日的齊國。
如果隻是剛奪取青州的齊國,一窮二白,地方上缺少力量,也缺少錢财、糧食、軍隊,那麼齊國肯定扛不住。
”
“可是如今,百姓歸附,民心凝聚,我們不懼一戰。
甚至還可以借助這一戰,再度凝聚齊國的軍心和戰鬥力。
”
朱善長思索後,思路漸漸清晰。
更是無所畏懼。
他作為齊國的大管家,掌管政務,卻也是一個主戰派。
諸葛豐道:“朱尚書的想法和判斷,我是贊同的,隻是這一戰不好打,打當然是可以打,也必須要打,但必須取勝。
”
糜晃坐在下方,仔細思索一番,道:“殿下,臣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
王奇道:“說來聽聽。
”
糜晃沉聲道:“如今齊國,青州、徐州是富庶之地,不管是商業,還是農業,都是遠超兖州、豫州等地的。
最重要的是紅薯、土豆等,以及其他糧食的豐收,我們的糧食産業,占據了很高的地位。
”
“除此外,乃至于其他釀酒、絲綢布匹等産業,也一樣是這般。
有無數的兖州、豫州,乃至于楚國商人到齊國來經商。
”
“這些商人,極為富裕,在各國都有相當的影響力。
臣的辦法,鑒于兖州、豫州和楚國的行動,我們直接扣押各國的商人。
”
“待抓了人,就告訴他們,這是兖州、豫州和楚國屯兵邊境造成的,是他們意圖對齊國用兵造成的。
我們查封他們的産業,扣押人,消息傳回各國,必然引發震動。
”
“這些商人為了各自的利益,也會對各自所在的地方施壓,到時候豫州、兖州,乃至于楚國,也會受到影響的,或許能緩解我們的壓力。
”
糜晃雖說不擅長謀劃布局,卻也從商業的角度提出建議。
肖慶之聽到後眼前一亮,說道:“糜尚書的建議,臣認為有一定的可行性。
第一,借助了這些商人的力量,針對兖州、豫州和楚國,在國内掣肘他們。
第二,查封他們的産業,這等于是割韭菜一樣,增強我們的力量,能查封無數的錢财、糧食上來。
如果沒有各自屯兵,他們不給我們理由,不好針對這些他國商人,如今卻是有了機會。
”
“殿下不可!
”
朱善長一聽,連忙開口勸阻。
王奇道:“善長,你是怎麼考慮的?
”
朱善長道:“殿下,商人是齊國興盛的根本。
如果因為和兖州、豫州的矛盾,就要對商人動手,誰還敢在我齊國境内經商?
這樣做表面上看是得了好處,實際上,卻是自斷一臂,對我們是極為不利的。
”
王奇點頭,他贊同朱善長的分析,因為這是涉及到朝廷公信力的問題。
你一有戰事,就要拿他國的商人開刀,等于是削弱自己的公信力。
要知道齊國的發展,不僅是有自己人的貢獻,也有這些商人的貢獻。
各國的商人,各州的商人雲集,齊國的商業才會如此繁華。
王奇略作思索,道:“既然提及到商人,也不能不管,更不能不聞不問。
這事情,可以仔細的謀劃一番,把商人利用起來。
”
朱善長道:“殿下打算怎麼辦?
”
王奇說道:“糜晃,你是戶部尚書,商業這一塊體系,主要你在負責,這些商人,也是你負責的。
臨淄作為齊國的中心,雲集在臨淄的各國各州商人很多。
”
“接下來,你親自召見他們,不說其他,就告訴他們,齊國如今遭到威脅,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他們經商,請他們多多包涵。
”
“另外,涉及到戰事發生,齊國邊境會設立關卡,暫時禁止出入,可能會影響他們經商,但請他們不必擔心,該怎麼經商就怎麼經商,不必擔心會受到什麼影響,同時也做好準備。
”
王奇說道:“就說這兩件事,這些商人都是人精,自然會明白的。
”
“妙啊!
”
糜晃聽完後,贊道:“殿下的這一安排,實在精妙。
按照這樣的策略下來,拉攏了各國商人的人心,甭管他們有什麼心思,至少會感激殿下。
”
諸葛豐也附和道:“最關鍵的是,他們利益受損,且這不是我們主動涉及,是因為各國出兵導緻,他們也會想辦法化解危機,以便于他們經商。
稍稍改變後,就是我們施恩給所有的商人。
殿下這一手,真是高明。
”
王奇輕笑道:“談不上什麼高明,隻是陽謀罷了。
”
糜晃道:“臣接下來就安排。
”
王奇說道:“對商人的手段,不過是縫縫補補,無法影響到大局。
所以我們最終,還是要面對各國的兵力。
發生眼下的情況,你們暫時提不出應對的策略,那就全力備戰。
”
“要打,我齊國奉陪到底。
”
“要戰,我齊國不懼。
”
“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真正開戰,誰敢和我們厮殺。
我們這一次,不先攻打張士奇,是選擇進攻豫州和兖州的一處,看他們作何應對。
”
王奇直接表态了。
與其不斷商議沒有結果,幹脆他直接表态,做出了決定。
諸葛豐思忖一番,頓時明白王奇的意圖,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暫時不管冀州方面,先對付這兖州、豫州這要針對我們的力量?
把其中一家打怕了,震懾這些人。
”
“是!
”
王奇點頭就回答。
王奇眼神銳利,說道:“我琢磨了一下,張士奇分兵進入幽州,他已經出兵。
即便張士奇安排了軍隊在冀州邊境,我不信他敢再分兵攻打青州,敢多線作戰。
所以這一戰,打就完了。
”
此刻的王奇極為強勢。
要戰,他王奇奉陪到底,不懼這些屯兵邊境的人。
更何況,齊國也不是一個爛攤子,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随便屯兵在邊境,就可以吓到齊國,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