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聖吉重掌大權,他覺得有必要在全場之内召開一次員工行為規範的講座。
所以梁宏這條鐵舔狗馬上積極響應去了,這是準備把周良安和楊濤兩人從墳裡挖出來鞭屍的節奏,要讓他們倆人當好反面教材,在反面角色上繼續發光發熱。
李文潔對他們兩人的行為十分不齒,她隻是在想着什麼時候下班,今天晚上她要去周良安家吃飯。
如果不是周良安讓她下午好好上班的話,她剛才就跟周良安一起走了。
周良安說,他需要親自跟他媽說一下自己被開除的事情,所以不希望别人在場,李文潔這才留在辦公室當中磨皮擦癢。
如果說李文潔對周良安足夠了解,所以才可以這麼淡然的面對周良安被開除,那麼王建國為什麼也這麼若無其事呢?
“王建國,周良安被開除了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
王建國好奇的看了李文潔一眼,“不會真的有人以為工段長離開這個單位就會餓死吧?
”
“嗯?
你這話什麼意思?
”
王建國沉吟片刻,“我覺得工段長留在這個地方才是走了岔路,他離開這個單位,算是回歸正途吧!
有點虎嘯山林的意思。
”
大學生說話果然與衆不同,不過李文潔驚訝的,卻是王建國對周良安的評價,想不到周良安在王建國的心中已經有這麼高的地位。
餘廣茂被許開元抽了一大耳光,正好用這個理由來到廠長的辦公室跟廠長告狀,痛斥了許開元一番過後,薛剛輕描淡寫的問,“還有别的事嗎?
”
“廠長,我被許開元那個狗日的打成這樣子了,難道就不處理他嗎?
”
薛剛嘴上叼着煙,眼睛看着報紙,聽到這話的時候擡頭看了看餘廣茂浮腫的臉,敷衍的點頭,“下來後我一定好好批評他,如果沒什麼事先下去吧?
”
餘廣茂一看到廠長這種态度,頓時心涼了半截,不過他也并不是一定要跟許開源過不去,而是為了别的事情,幹笑了兩聲,“廠長,你看,這個周良安和楊濤都已經被開除了,我是不是……也不用再打掃衛生了,我又不求當班長,就讓我回原來班上去當副班長吧!
”
薛剛愣了一下,“老餘,我覺得吧……你打掃衛生挺合适的,就踏踏實實的打掃衛生,别整天想着修車的事情,修車這種髒活累活和你的身份不配,去吧,趕快下去打掃衛生去。
”
餘文茂的臉色有些僵硬,他本來以為是因為周良安在,所以沒有人敢駁了周良安的面子,所以才一直讓他打掃衛生。
現在周良安被開除,他本來以為自己有了翻身的機會,可還是沒能逃脫打掃衛生的命運。
餘廣茂出門的時候氣得一腳踹在牆上,差點沒把自己的腳趾踢骨折,他一瘸一拐下樓的時候碰到馬聖吉和梁宏兩人興緻高昂地往廠長辦公室走。
“廠長,我和梁副主任商量一下,有必要在全廠範圍内召開一次,員工行為規範管理的座談會,要号召大家引以為戒,千萬不可以再犯周良安式的錯誤。
”馬聖吉激動地說。
“是的,廠長,開展一次主題教育,在當下來說,我個人認為是非常有必要的,我覺得……”
“滾!
”
“嗯?
”主任和副主任一臉不解的看着成長。
薛剛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看着兩人,“我讓你們滾下去聽不見是不是?
特麼的,一天真是閑的蛋疼啊,馬聖吉你剛剛回來,自己沒工作嗎?
開不開展主題教育是你們說了算的嗎?
你們特麼一個車間辦的主任跟副主任,操起我的心來了?
來來來,我把廠長給你們當好不好。
”
看到薛剛的屁股從椅子上挪開的時候,吓得兩人扭頭就跑,“廠長,我們先下去了。
”
“對不起,廠長,打擾了。
”
薛剛把三個人都趕走了之後,心想,周老弟,雖然你人已經不在維修廠了,但是當哥哥我的态度你還是必須得看到啊,由你帶領維修廠的工人們,在外面掙外快,才是讓他們踏實幹活的根本,這些狗東西怎麼就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呢?
薛剛也不傻,維修廠這個地方窮的都尿皿,周良安和楊濤做的事,那是造福維修廠的工人,讓他們改善生活,雖說在外面掙外快,不過一點都沒有影響在廠裡的工作,相反還提升了工作效率。
這一切薛剛都是親眼所見的,既然是有利的,為什麼不能讓它繼續下去呢。
薛剛雖然沒有能力反抗李達,但是要收拾馬聖吉、梁宏和餘廣茂這樣的小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下一次酒局的時候,這幾件事情就可以成為他在酒桌上的談資,和周良安稱兄道弟,指日可待。
想到這裡,薛剛的心裡美滋滋的。
……
楊濤已經在周良安家樓下磨磨蹭蹭很長時間了,就在這個地方賴着,死活都不想走。
“幹什麼?
你還想我送你回家呀?
”
這個地方要弄清楚一件事,楊濤現在住的房子,不等于他的家,現在他被開除了,那麼維修廠提供給他的單身房,就沒有權利再住下去,所以,他隻得回到鐵軌旁邊的火磚房子去住。
那個地方有兩間屋,一間他父母住,另外一間,本來是楊濤住的,後來他在維修廠修車,搬出去之後,就變成了雜物房。
現在楊濤必須要搬回去,但是他不敢進家門,讓父母知道自己丢了工作,可能會被打死。
楊濤搖搖頭,“我就是在想回去應該怎麼跟他們說,他們才不會生氣。
”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我能讓你成為百萬富翁,卻沒辦法讓你抵抗你父母的一頓毒打,是我無能了。
”
周良安吊兒郎當的說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對他并沒有造成任何的困擾,其實也不應該對楊濤造成困擾,可是楊濤的父母思想守舊,自己弄丢了鐵飯碗,就算能掙再多的錢在父母的眼中,那也是不穩當的營生。
可是再一想,周良安的母親不是一樣守舊嗎?
“你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跟阿姨說自己工作丢了的事情。
”楊濤試探地問道。
周良安說,“我就說我修車千斤頂沒架穩,車掉下來,把下面的工人給砸死了……”
楊濤的臉色随着周良安的話,變了又變,最後呸了一聲,硬着頭皮回家去了,早晚都要面對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