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女王,史老闆同樣熱衷于勸羅青羽另開爐竈當老闆――
“唉,開什麼工作室,我那點事用不着請那麼多人。
”羅青羽一如既往地拒絕,“長江前浪推後浪,我可不想被罵不服老的老妖怪,成天在鏡頭前作妖。
”
就算她不老,讓觀衆們天天看她這張臉,總有膩歪的一天。
與其将來在罵聲中退場,不如現在激流勇退,在後方紮穩自己的根基。
史老闆聽着她的話,眸裡盡是戲谑笑意,“什麼時候到廣城玩?
大家很惦記你……”
比如左依,比如之前與她合作過的樂隊。
“你教了那麼多學生,什麼時候輪到你上台表演?
國際賽之後,你就沒上過台。
就算退,總得有個漂亮的退場吧?
”史老闆疑惑一問,“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
”
“不了,謝謝。
”再一次聽到有人催她上台,羅青羽感觸萬分,笑道,“我倒希望有機會再和你跳一曲。
”
“你不早說,X先生你還記得吧?
”就前兩年的那位紅酒商,“他們夫婦的結婚紀念日剛過……”
青舞和他的雙人舞,不是大場合跳着沒勁。
“真遺憾。
”羅青羽惋惜道,真心的。
“你什麼時候回鄉下?
”史老闆問她,“找個時間去我那兒,我們自己辦一場宴會,以舞會友。
”
以舞會友?
羅青羽心頭微動,有點意思。
“近期不行,我還有事。
”她沉吟了下,道,“要不今年到我農場過春節?
把左依和光頭樂隊的人叫上。
當然,如果大家沒空就算了。
”
大過年的,誰不想回家和自己親人團聚?
“春節就免了,忙了一年,大家都想回家過年。
不如元宵?
”難得做個人的史老闆建議道,“來一場春之頌,整個春季總能抽出幾天玩的時間來。
”
他是極富人情味的老闆,在不影響賺錢的情況下,放自己和樂隊、歌手幾天假完全沒問題。
“就這麼定了。
”隻怪氣氛誤人,羅青羽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到時我再拉幾位朋友過來助興……”
話一出口就想反悔,搞什麼宴會?
煩人。
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可不容易。
木事,如果她拉的朋友不來,正好趁勢取消。
而她想拉的朋友,當然是帝都的那些。
比如高女王和熊師兄的團隊,如果溫遠修和他的朋友能來就更好了。
但兩人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着,就等哪天他倆一時想岔了走火入魔,行差踏錯。
所以算了,先這樣吧。
“你什麼時候買了農場?
農家那邊一點風聲都沒有。
”正事聊完了,兩人開始話家常。
農家的一些長輩觸覺敏銳,哪位晚輩得了獎賞,哪位晚輩添了資産,全被他們記在小本本上。
等哪天出現資産分配的争議,再拿出來充當攻擊對方的證據。
“什麼買?
從荒山開始,從無到有,花了我兩年時間才有點規模。
事先說明,那兒的環境還有成長空間,頂多環境幽雅,談不上美妙絕倫,你們不要胡亂想象……”
免得腦洞越大,失望越大,她不負責的。
“你說你沒空開工作室,倒有閑錢和時間天天在鄉下玩泥巴。
”史老闆歎了下,“唉,果然是有錢人啊……”
不愛繁華,愛繁花。
難得有空閑相聚,兩人聊到晚上十點多才散。
不必史老闆相送,羅青羽坐自己的車回家。
說起繁花,不由自主地讓司機兼保镖的小武,從熊氏機構那邊走。
途經林蔚的林子花店,她獨自進去一趟。
太晚了,店子即将關門,沒看到林老闆那抹恬靜忙碌的身影。
“啊?
我們老闆沒來,在家帶孩子呢。
”問店員,店員妹妹笑說,“孩子還小,離不開她,等長大些才脫得開身回店裡幫忙。
怎麼,羅小姐你有事找她?
”
“沒有,”羅青羽微笑,“許久不見,問問而已,替我問候她。
”
老顧客,老朋友了,一年見一回,這種緣分蠻有趣的。
“好的。
”店員妹妹認得她,笑嘻嘻地把一束包好的百合花遞給她,“今年不要玫瑰花?
”
“不要了,喜歡玫瑰花的朋友不在家。
”羅青羽回答說。
付了錢,棒着花束走出林子花店,上車直接回家。
至于丁宅,她沒去。
物是人非,丁寒娜仍在雷公山閉關,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據丁妹妹說,這宅子被她動過一些手腳,小偷小賊進不去。
至于她的公司,有馮萊等人守着,估計還撐得住。
話說,因為丁姑娘不在的關系,自己又有孩子和公婆在,羅青羽今年沒跟馮萊等人聯系過。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
根據她對馮萊的了解,這個鐘點,馮姑娘鐵定沒睡,指不定在哪裡和朋友們喝酒嗨皮。
幾經思量,最終撥通馮姑娘的手機号,結果一接通,便聽到對方意志消沉的喂一聲。
等馮萊聽出羅姑娘的聲音時,靜默片刻,接着不知為何崩潰大哭:
“阿青,他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
羅青羽:“……”
馮萊口中的他,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鐘康明吧?
記得他之前和女友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分了,怎麼,終于找到真愛結婚了?
“你在哪兒?
”生怕馮姑娘出去喝酒被人撿屍,羅青羽無奈地問。
所幸,馮萊這回很有危機意識,不敢獨自到酒吧買醉。
因為她知道,好運氣不會永遠眷顧她,像阿青、娜娜這種敢見義勇為的女中豪傑在城裡并不多。
她買了三箱啤酒,躲在出租屋鎖着門一邊喝一邊哭。
羅青羽到時,她已經喝了半箱。
腫麼辦?
街邊監控拍到她來過,那出租屋有她的腳印,萬一馮萊喝死了,她極有可能被家屬控告見死不救等原因索償。
沒辦法,隻好把她帶到自己家,用烤肉、解酒湯和果汁飲料伺候着。
婚前,她和娜娜、馮萊等人不管遇到什麼事,快樂的,不快樂的,沒有一頓烤肉解決不了。
如果有,那就加上麻辣燙、辣炒蛤蜊、烤肉和脆甜的一盆青菜。
這一頓下了肚,保證啥煩惱都沒了,剩下滿滿的脹腹感和明天脂肪增長的恐懼感。
“這次不一樣,”馮萊哭得妝都花了,頂着一雙烏青眼,邊吃邊說,“娜娜說,錯過他,我這輩子隻能打光棍。
”
“那沒辦法,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不是你的,哭死也沒用。
”羅青羽不擅長安慰人,“如果你倆有緣,或許哪天他離婚了,又或許他這次還是結不成婚……”
啊呸呸呸,積點德吧,她這烏鴉嘴少說晦氣話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