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桌上焚着清幽的線香。
屋裡的火盆跳蹿着橘色的火苗。
曹铄面前的銅爐上,陶罐裡裝着的美酒已經溫熱。
張春華專注的撫着瑤琴。
她所奏的琴律不像秦奴撫的那樣柔婉,在纏綿中帶着幾分剛勁。
撫完一曲,張春華莞兒一笑,向曹铄問道:“剛才撫的這首曲子,公子聽着能不能入耳?
”
“小姐彈的曲子,柔婉中帶着剛勁。
如果不是看着小姐撫琴,或許會認為奏出這首曲子的是個兇懷天下的男人。
”
“公子好耳力。
”張春華說道:“父親也曾這麼說。
”
“我雖然不會撫琴,卻會聽。
”曹铄說道:“小姐雖然是個女兒家,兇中一定懷有大志。
”
張春華甜甜一笑沒有回應。
曹铄又說道:“自從昨天見了小姐,我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
聽了這首曲子,更加确定小姐就是我的璧人。
”
“公子不要亂說。
”張春華說道:“被人聽了去還以為公子輕薄。
”
“我并沒有輕薄。
”曹铄說道:“男人喜歡女人天經地義。
我對小姐心生好感,難道也有錯?
”
“公子……”張春華俏臉一紅。
“小姐什麼都不用說。
”曹铄打斷了她:“我知道你和司馬懿有婚約,可你倆還沒見過,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也不知道小姐脾氣性格。
我倒認為你倆之間不過是一紙婚約,最适合你的還是我。
”
張春華低下頭說道:“我是個女兒家,父親要我嫁給誰,我就隻能嫁給誰。
”
“話雖這麼說,小姐的語氣卻背叛了你。
”曹铄說道:“像小姐這樣的女子在男女感情上,必定希望找到個自己喜歡的。
隻是礙于禮數,不敢公然和張公作對而已。
”
“我和公子素昧平生,不适合談這些。
”張春華說道:“何況我還小,沒到出嫁的時候,想這些都還太早。
”
“小姐哪裡小?
”曹铄的視線從她臉上挪開,停留在稍稍往下的部位。
發覺他眼神異常,張春華俏臉一紅:“公子怎麼能這麼輕薄?
”
“我沒有輕薄。
”曹铄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曹家都是正人君子,我更是從小就飽讀詩書受先賢熏陶,從不會做出輕薄的事。
”
“沒有輕薄,公子為什麼話裡有挑逗的意思?
”張春華臉更紅了。
“真是冤枉!
”曹铄無辜的說道:“我隻是說小姐快到出嫁的年齡,已經不算小,小姐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張春華頓時羞愧難當。
人家明明說的是年齡,她卻想到了……
“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告退了!
”實在羞愧難當,張春華站起來行禮告退。
沒等她挪步,曹铄快步走了過去。
“小姐慢走!
”一把摟住張春華的腰,曹铄說道:“我對小姐絕對是真心!
”
“公子……你要……”蠻腰被摟,張春華吃了一驚,剛要問出口,曹铄已經吻上她的嘴唇。
杏眼圓睜,張春華怎麼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被男人親了。
用力推開曹铄,她紅着臉說道:“公子出身世家,怎麼能做出這麼輕薄的事來?
”
“出身世家也是男人。
”曹铄說道:“見到心儀的女人當然想要弄到手。
我對小姐一見傾心,肯定不希望你嫁給别人。
”
“可我和司馬公子……”
“不就是一紙婚約,撕了就是。
”曹铄說道:“小姐被我親了,司馬懿要是知道,我和他必定勢成水火。
小姐置身其中也是兩難!
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嫁給司馬懿,和一個始終對你耿耿于懷的男人過一輩子。
要麼就嫁給我,讓我做你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
“公子不要逼我……”張春華心亂如麻。
如果知道曹铄會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單獨和他相見。
又一次把她摟進懷裡,曹铄說道:“我隻有一句話對小姐說,你注定是我曹铄的人!
誰敢和我搶,我就弄死他!
”
俏臉通紅,張春華說道:“公子,你把我摟疼了。
”
放開摟在她腰上的手臂,曹铄歉意的說道:“一時情急弄疼小姐,都是我的錯。
”
“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張春華欠身一禮,逃跑似得退出房間。
目送她離開,曹铄對蔡稷和魏圖說道:“我們也走!
”
“眼看快到中午,公子不在這裡吃過飯再走?
”蔡稷問道。
“親了人家閨女,怎麼好意思吃人家的飯?
”曹铄瞪了他一眼:“我平時怎麼教你的?
人,最起碼得要講點臉。
你的臉呢?
”
蔡稷低下頭沒敢應聲。
他心裡卻在嘀咕,明明親了張家小姐的是公子,卻把話說的像是别人幹了壞事一樣……
曹铄等人剛離開後院,早就等在前院的張汪迎了過來。
張汪陪着笑問道:“公子要到哪去?
”
“聽完小姐撫琴,該回軍營去了。
”曹铄說道:“張公,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
“公子請說!
”
“小姐不僅美若天仙,琴藝也是冠絕天下。
”曹铄說道:“這樣才貌雙絕的女子,我既然遇見就不會讓别人娶了去。
回到許都,我就讓人來提親。
”
“可是……”張汪面露為難。
“沒有什麼可是。
”曹铄說道:“司馬家那邊,你給推了就是。
”
不給張汪回話的餘地,曹铄扭頭就走。
目送他的背影,張汪目瞪口呆。
怕什麼偏偏來什麼。
曹家二公子不知道是撞了哪門子邪,偏偏看上許給司馬懿的女兒!
離開縣府,魏圖說道:“跟了公子這麼久,從沒見這麼不講道理,先把張家小姐往懷裡一摟,後又對張汪說要來提親。
公子以前做事,比這次可親和多了。
”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
”曹铄問道。
魏圖低下頭說道:“公子霸氣淩人,屬下是怕吓着張家小姐。
”
“換成其他女人,我肯定不會這樣。
”曹铄說道:“秦奴雖是刺客,可她骨子裡卻是希望有人能依賴的小女人。
張家小姐看似柔弱,内心卻很強大。
現在不把她鎮住,别說會被她看不起,就算真的娶她過門,以後也駕馭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