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夫人住處。

　　曹铄理虧的低頭站着。

　　“從宛城回來，你真和以前不一樣了。
”卞夫人冷着臉說道：“連卞曦都敢調戲，許都城裡還有幾個女子是你不敢調戲的。
”

　　“母親說過要把她許配給我。
”曹铄苦兮兮的說道：“她是小姨娘，事先要是沒有演練，成親的那天我怕下不去手。
”

　　“演練？
”卞夫人說道：“你以為成親是校場點兵？
還需要演練？
”

　　“從小我就告訴過自己，母親說的每句話都要認真揣摩。
”曹铄很無辜的說道：“我沒成過親，也不知道成親是什麼樣子。
就想着是不是該像操練将士一樣，事先摸摸底。
”

　　“行了！
”卞夫人翻了他個白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孩子以前多正經，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

　　“母親不會喜歡我以前病怏怏的樣子吧？
”曹铄說道：“那時候就算我想搗蛋，也是有心無力。
”

　　“說來說去還都是你的理了？
”卞夫人說道：“養你這麼多年，我怎麼沒發現你這孩子皮這麼厚呢？
”

　　“母親！
”卞夫人臉色好看許多，曹铄腆着臉坐到她身邊：“我真的知道錯了。
其實我挺純粹的，都是在宛城被那些人給帶壞了！
以後我改！
”

　　“算了。
”卞夫人笑着說道：“看你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總好過以前。
隻是别在這麼胡來，沒嫁給你之前，卞曦畢竟是你的姨娘！
”

　　曹铄無辜的說道：“要不是母親放了話，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調戲姨娘。
”

　　“我父母走的早，卞曦從小就跟着我到了曹家。
”卞夫人說道：“你倆也是青梅竹馬，能成一對當然最好。
”

　　“母親放心。
”曹铄拍着兇脯保證：“成親之前我決不在人前調戲她。
”

　　“我怎麼聽着你這話有點不對呢？
”卞夫人說道：“不在人前，難道背背臉還得調戲？
”

　　“哪能呢！
”曹铄咧嘴一笑：“我隻是說的慌了，沒想好怎麼措辭。
”

　　“子脩戰死，你就是曹家長子。
”卞夫人說道：“以後可得正經些，弟弟們都看着你呢。
做兄長得有個兄長的模樣。
”

　　“我一定會謹遵母親教誨，在兄弟們面前做出樣子。
”曹铄說道：“用我的正直和不阿感化兄弟們，讓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
”

　　曹铄滿口答應，卞夫人卻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也沒多說，向曹铄問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娶卞曦？
”

　　曹铄說道：“終生大事還得母親做主？
”

　　“淘氣！
”卞夫人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昨天你得罪了卞曦，不覺得該做點什麼？
”

　　“我這就去向她道歉。
”曹铄起身說道：“犯了錯總要彌補，我會懇求姨娘原諒！
”

　　“去吧！
”卞夫人囑咐道：“她有些小脾氣，你讓着點。
”

　　“母親放心！
”曹铄應了一聲退出卞夫人住處。

　　曹铄可沒打算讓着卞曦。

　　他這次去，與其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興師問罪。

　　喝醉了酒随意調戲兩句，居然被告到了卞夫人這裡。

　　好你個卞曦！

　　不狠狠調戲你，你還不知道哥沒用出手段！

　　卞曦住的地方就在卞夫人的小院裡。

　　和卞夫人住處隔着一排房，其中一處小角樓就是她的閨房。

　　來到角樓門口，曹铄輕輕敲了敲門。

　　門打了開，侍女出現在門口。

　　“二公子！
”見是曹铄，侍女向他欠身一禮。

　　“小姐在不在？
”曹铄問道。

　　“小姐正在房裡，奴婢這就去通禀。
”侍女說道。

　　“又不是外人，通禀什麼？
”曹铄邁腿進了角樓，向侍女吩咐：“給我送杯茶，我要和姨娘好好聊聊！
”

　　侍女應了一聲，為他準備茶水去了。

　　上了角樓二層，來到卞曦房門口。

　　還沒推開門，他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女兒家的閨房和男人的房間就是不一樣！

　　男人的房間，腳丫子味、汗臭味，什麼味道怪，就有什麼味道。

　　而女兒家的房間，卻素雅清香，還沒進門就讓人心曠神怡。

　　“姨娘！
”曹铄喊了一聲，推開房門。

　　“出去！
”他剛要邁腳，卞曦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誰讓你進來的？
”

　　“母親讓我來的。
”曹铄說道：“你要是不爽跟她說去！
”

　　“姐姐讓你來幹嘛？
”

　　“除了給你道歉，還能幹嘛？
”曹铄走到卞曦身邊，低頭看着她手上擺弄的東西：“沒看出來，小姨娘還有這能耐！
看這兩隻鴨子繡的。
”

　　“什麼鴨子？
”卞曦翻了他個白眼：“鴛鴦好不好？
不知道就别瞎說。
”

　　“大姑娘帳下繡鴛鴦。
”挨着卞曦坐下，曹铄說道：“你這是思春了？
”

　　“少跟我沒個正經。
”卞曦紅着臉翻他個白眼：“我知道你是來道歉了，快回去吧。
”

　　“可我還沒道呢。
”曹铄咧嘴一笑。

　　“那你快點道，道完趕緊走。
”卞曦冷着小臉：“我可不想看到你！
”

　　“幹嘛呀！
”曹铄嬉皮笑臉的說道：“你跑到母親那告狀我都沒說，我來道歉，你反倒有脾氣了？
”

　　“我什麼時候去姐姐那告狀了？
”卞曦沒好氣的說道：“和小姨娘耍無賴，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怎麼可能去和姐姐說？
”

　　“真不是你說的？
”曹铄問道。

　　“懶得理你！
”卞曦翻了他個白眼。

　　從卞曦的神态，曹铄看出她沒有撒謊。

　　這件事本來也不大，就算是卞曦說的，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向卞夫人打小報告的，一定另有其人。

　　曹家内院到處都是眼睛，以後做事和說話，還真得小心才行！

　　“昨天對不住了。
”曹铄站了起來賤兮兮的笑着說道：“你繼續繡鴨子，我倆成親的那天，說不準還能用得着！
”

　　提起成親，卞曦小臉一紅，抓起旁邊的一團絲綢就砸了過去：“快滾蛋！
”

　　接住絲綢，曹铄嬉皮笑臉的說道：“舍不得真砸我就不要砸，用這麼軟的東西，和我玩抛繡球呢？
”

　　雖然不知道抛繡球是什麼，卞曦卻清楚一定不是好話。

　　她狠狠瞪了曹铄一眼：“你滾還是不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