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處功力稍低的那些人,如逍遙派的諸人,除了嚴玉仙和鳳熙熙,臉色煞白站在那裡,其餘的如鄒凡志這種弟子,直接便暈了過去。
此時靠近異種最近的,無疑便是先到的沈嫣然。
音波從它嘴裡噴出來,就像給大家下了魔咒一般,就連沈嫣然整個人。
都立時似乎被定格在空中了。
馬上卻又猶如斷線的風筝一般,直接便往下掉落。
人在空中本來想去控制異種氣機,其實也不過是被指引而行。
面對馮碧唯這種級數的對手,沈嫣然雖然自負,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正面和馮碧唯發生沖突,自己絲毫讨不到好處去。
可是作為逍遙派一脈,沈嫣然更明白一些事情。
看起來好像馮碧唯和自己對立,其實大家都是追求天道的修行者,更明白這條異種對于自己的意義。
顯然誰都想得到這條異種,如果能夠各取其需,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格局。
如果最終出現分歧,想必結局自然可以預見。
作為當世高人,沈嫣然想的自然更多。
逍遙派一向都是以修真的形象,存于世間。
沈嫣然卻知道,曆代逍遙派的長老門主,都會行于世間修行,自然免不了和政權糾結。
這幾代的逍遙派門人更是明顯,幾乎依托于割據江南的楊吳和李唐。
作為逍遙派的太上長老之一,以馮碧唯的過往,必然還是有着世俗的念想。
至于隐居避世多年的沈嫣然,在許多人眼裡看來,應該早已經飛升了才對,沒有想到不但還存于世上,而且也突然出現在這,想必也是一個有心之人。
作為修真門人,在江湖上屬于正道一系,可是以沈嫣然自己的調查,這些遁世已久的修真,可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木平時尚就更不用說了,馮碧唯作為道門的傳承,肯定心中自私自利的念頭更深。
自己要想獲取這條異種的精皿,看來在這些人面前,隻怕不弱于登天之難。
不過沈嫣然有些慶幸的是,馮碧唯據說是在逍遙宮裡,至少看來她在盛元寺/暫時沒有翻臉和有所布局,反而透露着幾分親近之意。
木平和尚雖然自己沒有交集,不過作為名門正派的宿老,還是頗有幾分風度。
加上佛門這個巨子,他雖然不是當代僧王,可是他的名聲,可以說足以讓這些人多了幾分考量。
作為當代高手,更是逍遙派高人的的傳人,沈嫣然可是深入了解過這位高僧,于是在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己出手去奪取異種精皿,木平和尚必然會出手,這點沈嫣然敢肯定的認可。
所以,他突然便出手了,隻要自己避開異種緻命的火焰,自己隻要掌控這裡的局勢,自己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
可是,一切都不會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如果有人指責甚至評論奇藝榜高手,一般人都會被認為是自不量力,但是到了這種境界的人,能夠對奇藝榜點評一番的話,可能還會引起很多人的共鳴。
這時沈嫣然的氣勢未減,微微含笑的看着石室方向。
沈嫣然自然知道,也得到情報馮碧唯的依仗就是木平和尚。
但是要說對陣當代的名人,沈嫣然确實不是第一次。
如果自己算是一個名人的話,這世上知道自己的絕對不多。
有些冷靜的看着對方,沒有人敢質疑沈嫣然不是一個名人,許多人甚至也是第一次見過這個人。
因為出道顯威的時候,許多人甚至都還未出生。
後來隐遁的時候,卻又再無機會見識。
到了這個境界,雖然沒有排榜《名人奇藝榜》,不說前面還有好幾位高手,就是江湖上的老古董,都還有些數不勝數。
這就是沈嫣然一直自律的原因,因為她深深的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但是從來沒有害怕過,一直都有着一股一往無前的心态,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必須要面對。
“莫非仙子有一些新解?
”面對這個無法捉摸的人,木平和尚雖然沒有松懈,但是也沒有因為對方的氣機,而生出絲毫的畏懼,反倒是有着一些更加平靜的感覺。
雖然對方沒有半分的戰意,但是沈嫣然很想快意恩仇。
這刻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因為面對這個老古董,明白自己如果不敵的話,一切大計都是徒勞的。
“新解?
到了尊者的地盤,妾身能有什麼新解!
不過是看不過自以為是罷了!
”馮碧唯淡淡的哼了一聲:“逍遙宮諸子也就罷了,連不知道哪裡鑽出來小厮,居然都敢指手畫腳,道門一系當真當天下無人了麼?
”
聽到沈嫣然這麼說,木平和尚一時沒有吱聲。
因為雖然對沈嫣然不太感冒,要說當年這沈嫣然,确實也是有着一些手段的。
憑什麼想怎麼樣,這天下間道門的人,就非要認同?
對于自己沈嫣然可以說,也是從來沒有太在意過。
雖然别人一直認為,能夠進入奇藝榜是一種榮耀,但是沈嫣然就是喜歡默默無聞。
所以這點,木平和尚才是對沈嫣然最忌憚的。
“道門北派一系,沒有什麼了不起!
不過榜上有名的話,大家還真會考慮一番呢!
”一聲有些渾厚,卻清晰傳遍盛元寺的聲音響起。
完全的打臉沈嫣然,居然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一聲徹底的打消了戰意,連後面随來的蕭乘諸人,都不由放松了下來。
一起朝石室處看去,隻見一個老人正從石道慢慢走來。
開始還在比較遠的地方,大家再看的時候,他已經從石道拐彎處走來。
漿洗的已經發灰白色的布衣,為了方便行事的半襟,花白的胡須不斷抖動着。
他一對渾濁的老眼,似乎充滿了歲月的滄桑,一看這就是一個,曆經無數磨難的老人。
雖然沒有步履闌珊,卻也走動的比較緩慢,可是這種緩慢是在普通人眼裡,在沈嫣然和木平和尚眼裡看來,卻令人眼皮微微發跳。
尤其他那佝偻的背影身形,讓人擔心他是不是會随時倒下。
不過他灰白的頭發,在頭頂用一根木簪别着,倒也梳得一絲不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