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門澄遠!
見過諸位施主菩薩!
阿彌陀佛!
”朗朗清音自然平和,卻又清正悅耳,似乎有人在耳邊淡淡細語,沒有絲毫令人吃驚的,在諸人耳邊輕聲響起。
好精深的修為!
好自在的定力,好舒服的淡然語言。
這是大家此時共有的認知,不用看他就會感覺到他的神秘和智慧。
看着這個禦風而來的尊者,自自在在的站在了秦莊上方,和歸元先生居然并肩而立。
如沐春風的面容對着歸元先生微微颔首,歸元先生居然也破例單掌而立,對着這個尊者回了一禮,看去似乎兩個人認識。
他那麼靜靜的站立在一旁一株大樹的枝桠上,在月色下顯得恍如真佛臨世,令人不由肅然起敬。
居然看去是個不過三十來歲的和尚,唇紅齒白膚色剔透的令人親切。
對着他的面容的時候,怎麼都感覺那雙慈和的眼睛,似乎充滿了智慧的滄桑。
讓人感覺他的親切,卻又感覺到他心中無限的慈悲。
這年輕的俊朗出塵的外表,顯然蒙蔽了諸人的眼睛,這麼年紀輕輕的尊者,怎麼可能是一個絕頂高手,一方禅修高深的大德。
這邊的幾個人可不是尹家堡和連雲寨的層次,都是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眼光的獨到豈是尋常。
看着對方的外貌沒有驚訝,也知道這個尊者起碼實際年齡超過了五十以上。
隻不過是他的修行精深,早早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先天境界,容顔已經停駐在當初突破的時機。
不說這個尊者外在的這種氣質,光是對方展示的超強修為,和周邊環境融為一體的氣息,顯然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
最讓這些人吃驚的是,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居然是一種無法捕捉的若有若無的感覺。
這種微妙的感覺豈是言語可以表達,卻讓場中諸人都很是詫異。
本來靜止下來的金四十八節,突然看着這個尊者的方向,不住的吐着長信,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
野獸天生的敏銳顯示出它過人的警覺,當然還有本能的一種先知。
修行超過百年的異種,又豈是普通野獸可以比拟。
遭受過多少天劫幸存下來,又要有如何的機遇,才會讓它獲得修行的機緣。
看着這個方向的人,似乎又有一些疑惑的神态。
盤立在那裡卻沒有做出劇烈反應,讓近在一旁的秦莊幾個人詫異,心裡的緊張卻更甚開始。
不是你壽命長就可以成仙得道,當然沒有長命自然也不會成仙得道。
沒有人知道這條長蟲一生經曆過什麼,可是它能夠存活下來,甚至靈智大開,已經不能單單憑借機緣二字了。
它的一舉一動自然牽動在場每個人的神經,它看着這個尊者的神态,倒是令人大為詫異。
南鋒翰平生自負不凡,想着憑借自己長壽的年齡,已經半甲子又超過幾十年的修行道途,這次重入中原一定可以大展拳腳,甚至在他心裡都已經做好了規劃,意圖重回中原的打算。
看來隻有他和渦妮兩個人前來,其實這次進入中原來,得到了張文表的重大禮遇。
不但帶來了包括渦妮在内的三個長老,而且還帶來了十多個優秀的弟子。
按着他的想法,可以利用張文表的野心,和他如今在楚地的地盤,做出大的發展。
卻是沒有想到僅僅永州城一地,不但碰到了逍遙派當年的高手馮碧唯,還碰到了上清一系的歸元先生。
對于馮碧唯來說,以他今時今日的狀态應該不會失手,可是歸元先生在他面前雖然還算晚輩,卻也是真正的道門高手。
要收拾兩個人的話,還真不是三拳兩腳可以制服。
至于像秦莊這些人的話,南鋒翰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他所以沒有馬上對這些人出手的原因,一來是因為金四十八節剛剛露面,二來就是憑他的感覺,知道在附近還有一個絕頂的高手存在,此人應該不弱于馮碧唯。
對着這個尊者帶來的無限慈悲,以及面對他的時候那種壓力,是走不了半分假的。
本來南鋒翰以為藏在暗處的就是他,可是看到這個尊者的時候,南鋒翰馬上可以肯定,暗處的那人不是這個尊者。
這自然更令南鋒翰投鼠忌器了,看着這個新來的尊者,看他站在歸元先生不遠處,即使兩個人不是故舊,隻怕也是認識的了。
南鋒翰隐居海外又是幾十年,居然不知道這個尊者是誰!
可是聽了這個尊者的的話語,當然還有就是他自報名号,知道了他的出身後,旁人已經是令人肅然起敬了。
南鋒翰卻首次眉頭皺了起來,雖然沒有和這個尊者有過交集,但是他的師父自己确實是見過當面的。
原來,天下修真唯道佛!
道家如今在中原還是以茅山、龍虎山、閣皂山為主。
茅山枝葉衆多,但是以上清門下為主,至于上清門下有多少支系傳承,就沒有人去一一統計了。
龍虎山乃是張氏正一教嫡傳,天下為此一家,當真是如假包換。
至于閣皂山的原始教,乃是承襲于道門靈寶道派始祖葛玄,後來的葛洪發揚光大,形成了道門有名的葛家道。
這個時代,葛家道還遠遠不如上清和正一,它所有名的倒是如今在南唐有所基業的神藥門,據說完全承襲了閣皂山道門要術。
南鋒翰對這些倒不是在意,因為嚴格說來,他們遷居海外極樂島的這一支,當初也還是上清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代,早已經被排斥了在正道之外了。
倒是佛家宗派衆多,自漢傳以來至前朝唐時,已經形成了八大宗派。
有三論宗(法性宗)、法相宗(瑜伽宗)、天台宗、華嚴宗(賢首宗)、禅宗、淨土宗、律宗、真言宗(密宗),這就是中土常說的性、相、台、賢、禅、淨、律、密八大宗派。
佛法本是一味,修行者衆多,由于每個接受者的理解程度不一樣的原因,還有加上生存的時代不同,生活的環境差異的不同,自然對于佛法的看法也就因人而完全不同了。
後人有偈來慨括佛門宗派的區别:密富禅貧方便淨,唯識耐煩嘉祥空。
傳統華嚴修身律,義理組織天台宗。
佛門的分派立宗南鋒翰深有所知,卻是隻有禅宗最後能夠興盛不衰。
佛家雖然不礙外物,畢竟還是需要在人間傳法。
倒隻有南傳禅宗一門,在前朝唐末高僧輩出。
這居于韶州雲門的文偃大師,乃是當代不世出的得道高僧,據說生前曾經數求法門于天下,最後得道成為名揚域内的羅漢,最終在嶺南韶州布道。
因為被南漢朝廷高祖皇帝劉岩尊為了匡真羅漢,文偃大師和他師傅知聖羅漢如敏大師合稱禅門雙聖。
也成為自唐末以來,佛門最負盛名的大宗師之一。
這個文偃大師最初參訪睦州道蹤大師,被人尊為陳尊宿的道蹤大師出身名門,師從南嶽馬祖道一座下黃陂希運大師,是南傳禅宗的真正衣缽所在。
道蹤大師在禅門曆史上乃是得道高僧,佛家多有佛偈傳世。
文偃大師在他手下開悟證道,被他引申為佛門奇才。
自後又推薦他去拜見雪峰義存大師,這又是一個佛門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位大德。
文偃大師在道蹤大師手下證道,卻是在雪峰義存大師手下得道,此後成立了雲門宗,所布也是雪峰思想,倒是在佛教史上值得人深思。
因為他後來更先後參道于越州的幹峰大師,靈樹如敏大師。
這個如敏大師也是唐末五代一位難得的大德,更是南傳禅宗的另一位法脈。
他師承百丈懷海的弟子長慶大安大師,他曾經在嶺南行化四十多年,在佛門以道行孤峻著稱,是嶺南當地士儒大夫最敬重的長者,嶺南南漢朝廷尊為知聖羅漢。
随歸在如敏大師座下,沒有多久大師圓寂,文偃大師自然承襲了衣缽。
南漢高祖皇帝劉岩聽其大名,仰慕大師道行請大師說法,文偃大師自此大宏法教于嶺南。
禅宗曆來清貧,修行者大多數茅草為頂,石洞栖身修佛。
高祖皇帝卻做了一件大事,以皇家的名義給文偃大師修建了禅門最具規模,最為豪華的禅院。
還親自禦賜匾額:“光泰禅院”,自此天下佛門學侶望風而至。
文偃大師在韶州創立了雲門宗,恢弘了禅門雪峰禅法,得到天下佛門的推崇。
因為他的弘法,不但大大修繕恢複了禅宗祖庭南華寺,還使得中原之地對嶺南刮目相看,自此對嶺南化外之地的觀念有所改變。
他精擅傳法,于南漢乾和七年坐化,以金身遂塔于光泰禅院。
此時嶺南朝廷已經是中宗劉晟手裡,皇帝恍如高祖皇帝一般,格外推崇大師法脈佛理。
朝廷賜其塔院為“瑞雲”,寶塔為“寶光”。
時大師座下弟子有上萬之衆,其中門人有機緣語錄傳世者,據說也達七十七人之多,在前後世佛門都可以引申為傳奇。
在佛門巨著《景德錄》中,收有大師門人傳紀也有六十一人,故而此時天下間佛門,可以說對大師的尊崇達到了至高。
故而此時天下尚有語雲:雲門天子,臨濟将軍。
佛家弟子出自雲門座下,這塊招牌不小,如果再是有機緣語錄者,更是被各家山門推為尊者。
修行者自然尊崇先悟者,對于達者為師這句話,可以說發揮的淋漓盡緻。
南鋒翰歸隐之時,文偃大師尚名聲初響,南鋒翰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
心裡雖然有所感知,也沒有太在意。
後來他雖然歸隐海外,那也是出于無奈,被同屬一脈的道門所驅。
但是,這南鋒翰豈是那種甘于寂寞之人,自然也會想盡千方百計的打探中原的消息,以備自己風雲再起之時。
自然陸陸續續聽到各類人物風起中原,道家佛門各有千秋。
自後便也聽到不少佛門高僧大德之名,其中佛門自然以這個文偃大師為最了。
本來以他的心思,隻待自己再入中原,一定要拜訪這位名揚中原的大德高僧。
可惜待得他再出江湖,被張文表請來楚地坐鎮,可是大師已然坐化,心中自然常自引以為歎。
不過驟然間聽到這個和尚的身份,居然是文偃大師的弟子,心中便有了幾分的詫異。
看到他渾身散發出謎一般的感覺,看去整個人朦朦胧胧的不真實,心中對大師的認可便更是多了幾分。
“原來是馬祖南嶽一系座下高僧,據聞匡真羅漢道行精深,弟子遍布中原各處。
某家雖是第一次相逢大師,卻早對大師敬仰久矣。
據聞大師曾侍奉羅漢近二十載,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尊者果然也是個得道之人哩!
”秦莊面色不改,目光卻仍看着面前的金四十八節,看它雖然不停的吞吐,卻也沒有什麼變化,不由也靜靜的昂首啟唇問候。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施主過譽了!
虛名浮利如雲煙,貧僧不過一修真偈佛的和尚而已!
”這個澄遠和尚面帶微笑語氣淡然,聽起來對秦莊的話語沒有半分的欣喜,一直含着笑意看着大家。
他似乎知道大家心中所想一樣,又合十靜靜的說道:“貧僧自嶺南韶州拜偈文師而來,準備回返蜀中而去。
因為一路所見諸多殺戮之氣,念及世人多愁苦不忿生死。
心中便有所癡嗔所念,持我佛慈悲,來到了永州城這邊。
得見諸位當世先賢,貧僧倒是不負此行!
”
“大和尚是來超度這些俗人的吧!
”南鋒翰懷裡的渦妮咯咯輕笑了起來,看着澄遠卻似乎有些癡癡的。
一雙迷人的鳳眼居然風情萬種的含笑,令人奇怪的是卻不帶半分的邪意。
讓人看了感覺就像一個鄰家的少女,癡情的看着自己心儀的愛人一般。
渦妮本來以媚術和雙修見長,她這樣清純哀怨的看着澄遠,倒是令一旁的尹家堡諸人,還有連雲寨這邊不少人都心中一疼,大有我見猶憐的感覺。
好像澄遠對不起渦妮這個癡情女子,隻要渦妮一聲令下的話,隻怕他們便要義無反顧的沖上去。
澄遠一直面色溫和,對于渦妮的幹擾卻是絲毫沒有影響。
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渦妮,合十道:“一念即魔,一念即佛!
”渦妮那迷人的眼神蓦收,似乎不經意一般颔首看着了南鋒翰。
别人看去,好似渦妮聽了澄遠這句話,似乎受了委屈,不敢面對澄遠一樣。
讓人大生想把渦妮攬入懷裡的感覺,心中又痛恨澄遠不會憐香惜玉,把好好一個高僧形象,在他們心裡破壞無疑。
這邊的人卻不會這麼認為,看到渦妮施展媚術的時候,都不由暗自靜心抵禦。
看到澄遠一個眼神一聲輕偈,居然就令渦妮铩羽,便知道澄遠不但修行高深,更是心智堅韌,不是可以輕易破壞心智的。
感觸最深的,自然便是一直和渦妮擁抱在一起的南鋒翰了。
他心中格外的震撼,因為明顯可以感受到渦妮的身子在輕輕抖動,體内的氣息真氣居然也發生了波動。
他可是真的了解渦妮身手的,這個渦妮傳承了一門《鏡花水月》的媚術,自己平時不注意的話都不是對手,沒有想到這個澄遠如此厲害。
澄遠卻似乎對這些恍若未覺一般,他偏首看向自己身側的歸元先生,又居然鄭重的合十行禮道:“昔日貧僧随侍文師,有緣前去拜偈先生,先生修行得法自有天地,使得貧僧昔日深受感悟。
如今文師證道果佛,貧僧思及昔日種種,常自想有緣自會于先生再會。
如今果然應了因果二字!
不想先生風采更勝往昔啊!
”
他和歸元先生果然是認識的,一旁的南鋒翰看着渦妮的變化,看着他和歸元先生寒暄,心中更是了然。
看到幾個人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了計較,知道自己兩個人剛剛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先機。
不由漠不關心的四顧,冷冷的目光偶爾看着諸人。
一向計較得失的南鋒翰,雖然沒有擔心過兩個人的狀态,但是知道自己兩個人本來可以掌控大局,可是因為謹慎,如今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先機。
抱着懷裡的渦妮也不吱聲做氣,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既然沒有了先機,自己兩個人便隻有等待機會了。
“尊者安好!
據說尊者回蜀中承襲大法,今日有緣得見也是欣喜不已!
如今這物正在當頭,少待和尊者免不了一番禅機!
”歸元先生居然也是含笑颔首,目光卻一直看着這條金四十八節。
澄遠微笑颔首,終于看向了這邊的南鋒翰,一雙清澈的目光看向兩個人,盈盈笑意的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心神一般。
他沒有對渦妮施展佛門獅子吼,卻也看出來渦妮不懷好意。
但是他宅心仁厚非是常人可以理解,心裡有些不以為意。
南鋒翰沒有回避,也靜靜的看着澄遠,似乎要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什麼一樣。
可是他清澈的眼神裡,似乎沒有帶着一絲的漣漪。
南鋒翰久經曆練,心裡隐藏的東西就是高手都無法看穿,看着澄遠他繼續似乎漫不經心。
單純憑借一句佛偈,便化解了渦妮引以為傲的媚術。
渾身時有時無的淡淡真氣,讓南鋒翰心中的詫異更甚于在場的諸人。
不由對佛家的認知更有一番感觸,不管如何,在修行一途上,對方的任何經驗,都可以給到自己最寶貴的提示。
南鋒翰能夠成為極樂派掌門,自然絕非僥幸。
而是他天資聰明,更兼他善于學習,所以極樂門被擠出中原這麼多年,他也不敢輕易提及重入中原的打算。
渦妮眼角風情萬種,看着澄遠這相貌堂堂的儀容,雖然是一個出家修行的尊者,但是越是這種精進修行的人,一身元陽精氣更是渾厚精純。
渦妮本身就是修習雙修的高手,如果能夠得到澄遠的同修,那無疑不遜于獲得幾十年的苦修。
她雖然知道像澄遠這種高僧,大多數都是心智堅韌之輩,都是沒有試過的話,她心裡哪裡會死心。
所以剛剛才會忍不住對澄遠施展媚術,她的這種媚術早已經不是普通的色相,舉手投足皆可為戲。
雖然剛剛遭受了澄遠的警示,但是她也知道澄遠沒有半絲的敵意和想法,這個修行精深的和尚,果然不是一般的簡單。
她不由右手一拂鬓角發梢,眼角不經意間再次自然展現風情。
修行到了她這種境界,早就摒棄了單一的外相誘惑,就像有人着道了,都不知道什麼原因,因為這一切都太自然了。
“諸位施主想必是為了下面這條長蟲,心下極是糾結吧!
”澄遠猶如佛前羅漢,站在樹梢神光逼人。
“尊者想阻攔某家等獲得它麼!
”秦莊心中嘀咕一下,有種不妙的感覺,佛家可是講究因果報應的,如果他出手阻止大家的話,确實不是妙事。
明明知道這個和尚不好想與,秦莊卻沒有半分退意。
這條金四十八節顯然剛剛進食不久,食物顯然還在腹中沒有完全消化完,跑的話肯定不會太快。
但是這可是一條修行超過百年的獸類,自然是已經成精的級數,有着它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然也不可能存活這麼久。
它這麼旁若無人的修行,顯然沒有把衆人放在眼裡。
如果澄遠再出手阻攔的話,它隻要逃進山洞裡面去,大家隻怕很難再抓住它。
“阿彌陀佛,萬物皆有因果!
貧僧雖然不知道諸位為何此刻要捕獲它,但是既然它遭此大劫,想必前生便有分說。
貧僧隻是偶然路過此處而已,雖然心中大是不忍,但是也知道輪回因果,貧僧是不會阻攔諸位施主的!
不過奉勸諸位施主,不管是它還是其它衆生,各位施主能夠少造殺孽,還是善莫大焉的!
”
“和尚知道如今天下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争奪天下嗎!
”一直安撫白虎,沒有吱聲的馮碧唯,忽然輕輕的說話。
“和尚又知道佛門為何那麼多人想成佛得道嗎!
”
“請施主指教!
”澄遠沒有絲毫的感覺不妥,客氣微微颔首的向馮碧唯施禮。
這是一個有着真正信仰的和尚。
“逐鹿天下,為求名利,修行證道,所為長生!
”馮碧唯淡淡細語的看着那條金四十八節,“它的修行無異于人類修行五百年,你說說我們要不要向它請教呢!
”
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名留青史!
人為鼎鍋,我為麋鹿!
不能求名獲利,便求長生不老!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有仙妖留存于世,誰人不想得到,何況是對于這群一輩子都在追求長生的人。
阻攔他人問鼎天下,自然會屍橫遍野,一将功成萬骨枯!
阻攔他人長生不老,更會成為鼎爐火炬,看遍人生潮起潮落,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