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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呂布過境

農夫三國 蒼山虎 4584 2024-01-31 01:11

  164.呂布過境

  踏雪邁動着四蹄向前,鄧季在馬背上随之上下起伏,耳邊隐約聽到那少年在喊叫着什麼,卻沒太在意。

  在田府中用過飯,把苦蝤身死的事細述與田豐知曉,兩師徒唏噓過一番,再說過将劫高、呂、甄等大族到河南去,定下南歸路徑,又喚人通報各部早打點好行裝,明rì午時離城。

  隻不知袁紹歸來後,是先報複黑山還是先對河南動手,師徒倆議論起來,都認為黑山近而鄧季遠,袁本初當不會舍近圖遠才是,當然,也不能避免意外,如兩下同時為敵或聯手張楊遠征河南,不過事已至此,怕亦無用。

  河南如今有兩軍在,袁本初真要來吞,隻怕也得嘣下幾顆牙來,實在不妙時,還可以求助于李傕等!

  除非隻遣輕騎先來,否則袁紹大軍回邺城還得再花幾rì功夫,不過歸河南之途遠,又有張楊阻擋,鄧季來時雖隻花兩rì功夫,此時隊伍裡卻已多出許多牲畜、部曲、降卒與三戶大族人口,還得帶上為數衆多的布帛、錢糧、镔鐵、yao草等物資,行甚緩,至少得花七八rì功夫才能回去,若不早rì啟程,被袁紹大軍追上來,隻靠六千騎兵可護不住其他人等。

  次rì,鄧季便與于毒、劉石、青牛角、龐雙戟等道過别,領軍離邺城南歸。

  除陶升外,鄧季部算是攻城軍中最早撤離的,邺城離太行不遠,于毒等覺定再擄掠一rì才離去。

  對周邊群雄來說,這次黑山賊聯手河南軍,趁袁紹外出偷取河北雄地邺城的消息無疑似一次地震,其餘士人、百姓知曉後,也都在争相談論。

  天下間竟然有此事?

  鄧慕安賊xìng不改,黑山張燕算計如斯!

  袁本初本人灰頭土臉,其下文武家小多在邺城内,此時定都惶惶不安!

  猥瑣一點的,便開始意yín袁紹與麾下将領nv眷被賊人們淩辱時的許多不堪畫面。

  袁紹自當上關東群雄盟主後,已強勢慣了,得罪者不在少數,這般事情,如何不引他人嗤笑?

  邺城被破的第二rì,消息就傳到了北平、東郡、陳留、河内,很快又向着更遠的地方擴散開去。

  公孫瓒、曹cao、張邈、張楊等等,諸侯們或拭目以待後繼,或計較自家利弊,其中暗流湧動,卻非一處!

  牽一而動全身,鄧季上路這rì,消息已傳到了更遠的地方,甚至李傕、呂布、袁術也都很快就知曉了。

  李傕驚訝,袁術則對自家兄弟幸災樂禍。

  對河南郡來說,最先開始做出動作的,是呂布呂奉先。

  這位虓虎行為怪異,對恩情看得極重,當然,是指别人欠他的恩情,至于他欠别人的,君不見丁原、董卓下場乎?

  逃到南陽之後,呂布自持對袁氏有恩,态度驕橫,肆無忌憚索要軍資不說,還不時縱兵抄掠地方,這般作态,世間有幾人能容?
袁術初始還好生相待,撥了不少糧秣、器械與他,待後來見其越不堪,臉sè便開始漸漸變了,到最後,甚至起了除去這位禍害的心思。

  袁術的這種态度變化,呂布也感覺得到,他的兵馬雖已從僅剩的數百陷陣營又快擴編到五六千人,但若兩下為敵,在袁術大軍面前,這也隻如小兒一般。

  此時最好的做法應該是修複與袁公路的關系,可人與人之間一旦起了裂痕,又如何能再恢複如初?

  呂布屯兵在魯陽,被袁術所忌後,他時有不安,被召見時都托病不去。
起意去轉投袁紹,然河南之地有鄧慕安在,雙方也是結下仇氣的,其地兵甚jīng,能容自己過去?
若繞路遠行,汜水關以東無駐兵,或可走颍川,入新鄭、京縣,再渡河去河内,然沿途離河南也近,自家兵馬多數為步卒,河南前次所見卻多為騎卒,若其不依不饒起兵來追,如何敵之?
再遠繞的話,便得經兖州,自己與曹cao又沒半分jiao情在,他就能容自己這數千人馬過境,不起吞并之心?

  對河南之地,呂布可說尚有餘悸,前次過境,自家兵馬驟起難亦未能有什麼斬獲,一番1uan戰下來,除陷陣營外,兵馬盡數折盡不說,還陷了魏越、宋憲、曹xìng、郝萌四将進去,對方損失可比自家要小得多,再過一遍試試?

  抛妻棄nv從長安逃奔出來,不料半途又丢了身邊兩名小妾,其餘侯成、魏續、秦宜祿等将家小亦盡失,呂布知道,這些失了家室的将領們固然對鄧慕安懷恨在心,對自己便也并非就沒怨言,搞得到現在,呂布見了他們就開始煩躁。

  因這些事,呂布實在有些不願再去河南郡,偏生卻又好似再沒有它途了,難不成過袁術豫州,經徐州、青州再轉到冀州去?
袁術正等着尋自己不是呢!

  若不然,去投張邈?
自己與這位“八廚”之一的黨人雖無什麼瓜葛,然其可是以慷慨好客聞名的,能容下自家吧?

  就在這般患得患失中,鄧慕安親自出陣,夥同黑山諸賊同奪了邺城的消息就傳到了魯陽。

  西涼衆之外,袁氏兄弟已是當世最強的諸侯,黑山賊也就罷了,鄧慕安那厮如何亦敢如此?

  由初時的不信到震驚,震撼感很快壓過了那絲對袁紹的幸災落禍,接着,又有股怒火自心底騰騰升起來。

  天不予我,英雄不得其時,徒讓豎子得名麼?

  想我呂奉先一時人傑,如今居然還比不過一賊厮?
這不是世事無常麼?

  呂布之外,别人在議論這事時,臉上表情也都很jīng彩,有無視、不屑、驚訝、擔憂、欽佩,但無論是哪種情緒,呂布看在眼裡,心中的怒火都要更盛幾分!

  談論的焦點,是袁本初、田元皓、鄧慕安、黑山賊,不是他呂奉先!

  直到在一名剛劫來的魯陽美婦身上洩過一番,無力地趴在那軟綿綿的嬌軀上時,呂布才突然想起,袁紹雖被偷了邺城,實力卻沒折損多少,既然鄧慕安輕出,家中定然空虛,除陷陣營外,自家新編的兵馬沒多少戰力,靠此謀奪河南或許力有未逮,然趁機離開袁術,過河南北上去投袁紹卻是最佳時機,若有機會能攻下一兩座河南縣城,擄掠劫殺一番,讓那小兒添幾分郁悶也是好事!

  想到這裡,呂布不由jīng神大振,連夜召諸将來計議。

  呂布向來強勢,他的決定将領們從來不敢質疑,更别說這次的想法确實有幾分道理在,當諸将聚齊,他将打算說出後,高順、張遼、成廉等考慮的便是如何将這一計劃實施完畢罷了。

  此時各為其主,倒也顧不得鄧季賞識之情,最後的行動計劃,竟是張遼所出!

  前次河南難時,張文遠居然未向鄧季下手,這讓呂布很有些不滿,到南陽後,便再不似之前般肯重用,若非麾下将領折得多了,甚至都不願再讓他統兵!

  他張遼此時急需證明自己的忠誠與能力,便為此開罪鄧季,也是在所不惜!

  聽到張遼所獻之計後,呂布還有些疑惑,想着其中是否有張遼私心,是否有使河南獲利處,高順、成廉等卻已大聲叫起好來。

  最得用的兩位将領都叫好,呂布仔細想想确實也無遺漏處,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兵貴神,在南陽,其等乃是客軍,又随時防着袁術,決定要走時所需準備的事項并不多,更不用向袁術辭别,待各部通傳下去,第二rì一早,六千餘人馬離城開拔向北,饷食前便抵達梁縣城下。

  周毅替徐晃守梁縣,卻也一直防着呂布來襲,每rì遣有斥候在外,呂布兵馬尚在颍川,他便已得報,忙令人四野中傳jǐng,召民衆歸城躲避,又使人飛報車黍定奪。

  呂布兵馬并不算多,周毅或可趁其遠來,領騎衆先出城沖突一番再說,然對方亦有陷陣營這等jīng銳,唯恐被其纏住,鄧季、田豐臨行前又曾有jiao代,若敵兵來犯,各部隻許依城而守,待車黍聚齊兵馬再行jiao戰。

  臨陣厮殺當以機變為主,如何能定得如此死闆?
奈何太史慈、苦蝤、徐晃俱不在,鄧季麾下将領們能力都不出衆,田豐隻恐其等被人you出城去遭重創,臨行前才定下此等雖然死闆,卻甚為穩妥的做法。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河南dang寇、虎牙兩軍中軍候級将領,如今可謂青黃不接之時,郭石、懶顧、田麻子、王曠之流臨陣沖殺、斬将奪旗還可,卻不适宜獨擋一面,即便是邊軍出身的周毅,獨自領軍作戰的能力也有不足。

  呂布軍圍住梁縣,天黑前就在城外遠遠地紮起營寨來。
敵兵犯境,周毅唯恐有失,又讓杜畿動員城中jīng壯上城牆來協守。

  第一次獨領一軍大規模作戰,畏畏尾、小心謹慎也屬正常,畢竟如同長平之戰時的趙國統帥趙括那般大才還是少數。

  半夜時分,城牆上聽到遠處敵營中似乎有些響動,然卻看不甚清楚,周毅身肩重任不敢有失,唯恐對方夜襲,忙招呼卒兵、jīng壯們好生防備,尚幸一夜無事。

  待到次rì天明,城外敵營中寂靜無聲,又可見有成群飛鳥盤旋起落,周毅才知不妙,忙派人出城探查時,卻已隻得一座空營在。

  呂布等莫不是棄梁縣不顧,直沖入河南地去了?
周毅大吃一驚,忙又多派斥候出去打探,還沒等到确切消息,車黍已領田麻子、韓浩兩部四千餘卒兵趕到城下。

  之前作戰,曆來是真槍真刀你來我往,車黍沒料到竟然在梁縣撲了個空,亦自驚怒,直待斥候回報後,方知呂布軍已往缑氏縣殺去了。

  河南除邊境之地、關隘,各縣中可沒多少兵馬在,不能讓呂布在治内腹中禍害,其軍步卒甚多,自家應能追上,車黍又急又怒,忙領衆去追擊,又遣使飛傳各縣,令盡将民衆召回城中,緊閉城mén,再讓jīng壯協助守城,呂布不退,不許開城mén。

  車黍如此做,雖能使各縣百姓免遭擄掠,卻也讓河南軍失去地利,本土作戰的優勢頓時盡失,往來情報隻能靠斥候打探。

  他卻不知,呂布依張遼之計,在梁縣外虛晃一槍後,軍隊便已一分為二,步卒由成廉、張遼兩将率領,潛伏在洛水支流伊河邊的山中造木筏,數百騎兵則由他自己與高順等領着,大張旗鼓緩行往缑氏去。

  河南民衆盡才安家不久,多居于城内,得了車黍傳令,不多時,四野中便再見不到一名百姓,成廉與張遼伏兵于山中,卻是避過了斥候視線。

  車黍火急追趕,呂布等卻隻領他在河南内兜圈,西涼兵馬亦在此地駐紮過許久,地形亦深知,耗了一rì功夫,成、張兩位已領軍渡河過去,對數十裡外的新成縣不管不顧,卻一路向北,第二rì到洛水邊,奪得河南兵馬留在河裡的船筏,徑自去攻雒陽。

  那邊,呂布、高順等數百騎并非真個攻城,領河南軍馬繞了幾圈,駐守汜水關的懶顧亦派兵來助,周邊兵馬已越聚越多,呂布方才急調頭向西,車黍一路緊追不舍,然到洛水邊時,渡船木筏接了呂布騎兵,已盡數劃過對岸去了。

  車黍數千大軍隻能留在對岸幹瞪眼,萬幸雒陽前次留了千餘勇卒給伍甯統領,田疇又調度了三萬餘民衆協助防守,成廉等亦不敢死攻,方未有失,待呂布親到,揮軍又攻了半rì,見終不可圖,恐車黍造好木筏渡河來追,令步卒盡擡洛水中船隻、木筏,棄了雒陽,領兵直往平yīn去。

  平yīn縣令楊立已下令将黃河中擺渡之物盡數劃走,然呂布等此時并不缺,旋即渡河。

  心憂撞到歸來的鄧季,呂布亦不敢往河内去,好在他要投袁紹,到黃河北岸便已是一片坦途,往北到并州去先投高幹,再求路到冀州就是。

  并州是呂布老家,還能再招些兵馬。

  待車黍追到黃河岸邊時,其等早已去得遠了,隻留他在南岸上怒聲咆哮:“呂布匹夫,車黍定報今rì之仇!

  (四千字,課多,隻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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