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在身邊了,沒人陪了,原來又是這樣的感覺。
顧婉自嘲地一笑,搖搖頭,将大門關上,進去了裡面。
剛剛過年,還沒打春,依然是冰天雪地的,顧婉本想種點小菜打發時間,但是這氣候,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她一個人,也着實沒有事情幹。
一個人待着,還更是會想不開,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等到心情好了,可以冷靜思考了,或許就可以想出辦法,讓所有的困難都迎刃而解。
顧婉想了想,這個時候,她能幹的,隻有去山上看看,挖點能越冬的藥材了。
于是便背上了藥婁,帶着鏟子出去了。
一旦忙活起來,果然是比較容易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挖了一上午的藥材,雖然沒有挖到多少,卻倍感充實。
等到晌午的時候,這才回了家。
然而誰料,她才走到家門口,便發覺到了不對勁。
她走的時候,明明是把大門鎖得好好的,中途她也沒有回來開過,現在,大門怎麼是開的?
見狀,顧婉的心霎時提了起來,難道說,有小偷?
想着這個,她将鏟子從背簍裡拿了出來,緊緊地攥在手裡,輕輕地将大門推開。
裡面空蕩蕩的,沒看出有人的樣子。
但是再仔細看,顧婉便看出了端倪。
她走的時候,兩個房間的門都是關緊了的,但是此時,自己房間的門,竟然是虛掩着的。
房裡有人,顧婉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
她緊了緊手中的鏟子,慢慢地向房門靠近。
此時此刻,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她的心跳的很厲害,畢竟她一個弱女子,如果真遇上壞人的話,恐怕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靠近了房門,顧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将房門給踹開,口中“啊”的一聲,把鏟子揮舞了起來。
房裡确實有人,不但有人,而且那人還就在門口。
顧婉一揮動鏟子,他隻輕輕地一個側身,便給躲了過去。
揮舞了一下,顧婉見沒有打到,這才仔細去看那人到底是誰。
然而,這一看,她瞬間愣在了原地。
誰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你怎麼來了?
”顧婉眨眨眼睛,問道,但是她低垂着眉眼,不敢與甯卿對視。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裡,竟然帶着幾分委屈,和幾分放下心來的欣慰。
想着一個人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段時間的,誰曾想,竟然被他追來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是嫂子告訴的?
先不管他是如何來的,反正他現在已經在這裡,就算顧婉想趕他走,也是趕不走的。
并且,她的心裡,突然見到他,她并沒有感覺不高興,或是更煩惱。
甯卿沒有回她的話,反而問道:“去了哪裡?
”
“去山上挖藥了。
”顧婉回道。
兩人一問一答,就像是平時說閑話一樣,簡簡單單的,一點都看不出其他的意思。
甯卿看看她手中仍然緊緊攥着的鏟子,又往她背上背着的背簍裡看了一眼。
昨天上午知道了她拒絕了他的求親,心裡怎麼能不難受?
但是相比而言,更多的,他是感到很迷惑,有些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拒絕。
但是當得知她竟然獨自離開了之後,他便明白了。
這個女人,果真蠢笨不堪,沒有做好準備就是沒有做好準備,她竟然選擇逃避。
她沒做好準備,那他就給她時間,讓她做好準備。
如果她以後還是沒做好準備的話,那麼,就讓他來幫她做好準備。
甯卿心裡想的,顧婉絲毫都不知道。
她一直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拒絕了他的求親,孤傲如他,一定是不好接受的吧?
一定是非常生氣的吧?
但是為何他竟然又追來了這裡?
“你,是怎麼進來的?
”顧婉問道。
門鎖還好好的,他并沒有鑰匙,那他是如何進來的?
甯卿聞言,微微一笑,一個鎖,自然是難不倒他。
隻是,他并沒有告訴她他到底是如何進來的。
怎麼進來的不要緊,關鍵是,他現在進來了,站在她的面前了,讓她必須直視,必須面對,一點逃避的機會都不給她。
顧婉問了這一遍,但是沒聽到他的回答,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忒。
之前,他就是不愛說話的,一不高興了,更是惜字如金。
現在,他又恢複了以前的那個樣子,想必,是真的生氣了吧。
顧婉想要解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但是就說,她不是故意要拒絕他的求親的?
但是細細想來,好像事實就是她故意拒絕的?
并且這話,叫她如何能說的出口?
好在甯卿沒有問她為何會拒絕,要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了。
昨天是傷心過,悲痛過,也嘗到了那種刻骨銘心,傷痛蝕骨的感覺。
但是現在不知怎麼的,見着他,面對他,她竟然感覺全部的委屈瞬間全都湧上了心頭一樣。
對,就是委屈,這種不知從哪裡來的,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明明是她拒絕了人家,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一見到他,她就想撲到他的懷裡,在他的肩頭大聲地哭。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的話,她肯定會這麼做,但是這次的事情,她覺的,她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
甯卿看着她,見她一直低垂着眉眼,自從認出是他之後,就沒有擡起頭看她一眼。
再看她的手,緊緊地抓着鏟子,因為太過用力,指節微微泛白。
不用想,這女人,一定又是自己在跟自己過不去了。
“不沉嗎?
”甯卿看着她,唇角微勾,問道。
這句話讓顧婉起初沒有反應過來,過了片刻,這才慌亂地回道:“沒,沒有,不沉。
”
說不沉,不沉才怪。
如果不沉的話,也不至于将她的衣服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褶皺。
顧婉心中想着,才剛剛把宋文修送走,他又來了。
想到這個,她不禁有些慶幸,幸好沒讓他們兩個碰上。
宋文修倒是不要緊,比較想的開,對誰都和善。
但是眼前這個,可就不一樣了,誰知道他别别扭扭的,又會想些什麼。
上回給他送點心的時候,一說起奶酪是宋文修給的,他便不吃了。
回去之後,顧婉仔細地想了想,覺的應該是他二人不對付。
她很想擡頭看他一眼,哪怕是看一眼他那張俊美無雙,又沒有表情的臉也可以。
然而,就在這時,顧婉突然感覺身子被人往前一拉,随後,跌入了一個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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