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手被握住,柳寒霜便覺的自己的心突的一跳。
她忙去看他,卻見他依然緊閉着眼,眉頭緊皺,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迹象。
于是她喊了他一聲,但他并沒有反應。
不經意的,心跳加速,一直不見平息。
柳寒霜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奈何被他抓的太緊,根本無法抽回。
無奈之下,她隻能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被他握着手。
直到他睡的安穩了,她這才試探着,輕輕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脫離了他的手掌,她覺的自己心裡一空,仿佛有個地方,被空缺了出來一樣。
他的小厮把煎好的藥端了來,柳寒霜親手喂他喝下了。
吃了藥,宋文修依然昏睡着,但身上的熱度退去了不少。
看上去病的很嚴重,到底也隻是風寒罷了,并沒有什麼要緊,到第二天早上,便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姑娘滿是擔憂的臉龐。
他有些詫異,不知發生了何事。
直到聽到她問,這才想明白。
“好點了嗎?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柳寒霜焦急着聲音問道。
宋文修轉眼垂眸,回道:“好多了,勞煩柳姑娘了。
”
醒來之後的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淡漠。
柳寒霜雖然心裡一冷,但也并沒有因此而不高興。
他的病好了,她肯定會高興。
“先把藥喝了吧。
”柳寒霜又說道。
她端起藥碗,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唇邊。
宋文修微微轉頭避開,随即自己坐起了身子,從她手中接過了藥碗,一飲而盡。
一絲落寞和寂寥,悄然爬上她的心頭。
但她臉上依然染了笑,說道:“大夫說你需要靜養,就不要起身了。
”
“嗯”,宋文修輕輕回應一聲,本想再說讓她先回去的,可是就再此時,卻見安陽公主進來了。
這幾日,安陽公主能吃下東西了,再加上調養,病情逐漸有了起色。
但并沒有完全好轉,臉色依然蒼白。
她扶着嬷嬷的手進來,在他床邊坐下,還沒開口說話,眼淚便滾落了下來:“你是傻的嗎?
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
讓他生病,的确是她一手安排的,但心疼他,不忍心看着他病,這也是真的。
宋文修微微一笑,回道:“我沒事,母親不用擔心。
”
安陽公主見他的确無大礙了,便抹抹眼淚,又看向柳寒霜,說道:“辛苦寒霜了,她可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一整夜,你可真得好好謝謝她。
”
聞言,柳寒霜略顯羞澀地低下了頭。
宋文修便說道:“謝謝柳姑娘了,我已無大礙,柳姑娘快回去休息吧。
”
柳寒霜擡頭看他,但才觸及他的眼神,又慌忙躲開,口中忙道“無礙”。
她一直不走,宋文修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又讓安陽公主快回去養病。
“那行,我先走了,讓寒霜留下來照顧你。
”說着這話,安陽公主起身要走。
宋文修才要說不必,忽然聽柳寒霜的聲音響起:“我,我還是先回去吧。
”
她低沉着聲音,顯得很是拘謹。
當一個的心在另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敏感。
宋文修醒來之後,對她的冷淡,她全都感受到了。
既然他并不想讓她在這裡,她也沒必要非要留下來讓他為難。
那樣的話,她也會很拘謹。
安陽公主沒想到她會拒絕,不過仔細一想,這一整夜她都在照顧他,都沒合過眼,應該确實累了,便點了點頭,又關切地說道:“那你先回房好好睡一覺。
”
說着這話,又囑咐了宋文修的小厮好好看顧。
她剛剛拒絕的話,也讓宋文修感覺有點意外。
但他也并沒有多想,在她走了以後,便再次躺了下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宋文修喝了藥之後,還是覺得不大好,困乏的很,沒一會兒的功夫,又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安穩,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他才醒了沒一會兒,就見安陽公主又過來了。
“醒了啊,餓不餓?
想吃什麼?
”安陽公主一連串地問道。
聽到她這番話語,宋文修又想起了從前,他的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
那個時候,每天她都會這樣問。
還沒等他回答,安陽公主便又說道:“那我讓人傳飯了。
”
宋文修不答,隻微微點了點頭。
“寒霜是個閑不住的,稍微睡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午飯是不能過來吃了。
”安陽公主說道。
她話音才落下,忽然聽見宋文修喊她。
“母親”,他看着她,面色凝重,繼續說道,“我知道母親的意思,但我希望,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
突然如此說,讓安陽公主有些懵,見他沉默了片刻,又聽他說:“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
如此,安陽公主便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的确是蓄意撮合他們了,也知道想要把他們撮合到一起會很艱難,但她仍然會盡力一試。
既然已經被他說穿了,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索性說道:“我瞧着寒霜是個不錯的姑娘,什麼都好,你們先試着相處一段時間,互相了解下,萬一合你意呢?
”
“不必了,我是真的不喜歡她。
”宋文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
安陽公主歎息一聲,不再說别的話了。
但她并沒有就此放下,還是打算讓柳寒霜多與他接近。
長此以往,漸漸的就走進了他的心裡那也說不定。
丫頭捧着食盒魚貫進來了,母子二人用過了午飯,宋文修想要出去走走,但安陽公主卻說他身上還沒好利索,拘着他不許下床。
還沒到晌午的時候,柳寒霜就去了春回堂,但這一天下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要是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休息吧。
”四喜見她今天的狀态不對,便與她說道。
柳寒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了聲沒事,又強行專注了起來。
護理病人,自然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下午的時候,包子又來了春回堂。
這次他還是一個人來的,并沒有誰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