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邪功也造成了他年紀輕輕就有了一頭白發,而且臉上開始出現斑痕,皮膚褶皺失去光澤,看上去比實際的年齡蒼老了數倍。
所以越練到最後,人的性格也嚴重分裂,從原來的無女不歡色性膨脹到現在的扭曲嗜殺。
别人都怕許定的大軍,但是他卻用舌頭添了添劍鋒,期待着下面的大戰。
不過六千騎兵來到城下,隻是微微停留,然後像是沒有發現這座城池一般,徑直走了。
沒錯,就是走了,好像壓根不在呼這座城池一般,帶着王者的藐視就這樣從城下走了。
“什麼意思!
”郭王瞬間怒了,許定竟然看不起來,連正眼都不瞧一下北城。
如此輕視我嗎?
“将軍,也許是他們想打漢江城!
”一個手下解釋道,哪知道剛說完,一道人影閃過,劍光隻是一閃,此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倒了下去。
“本将軍會不知道嗎?
需要你來解釋,說得本将軍好像很傻一樣。
”喜怒無常,不分對錯,不爽就殺人,就拔劍,這就是郭王。
添了添劍上的皿,郭王露出享受的表情,自顧自的喃道:“天下第一,我等着,你肯定會先攻北城的,我有的是時間,來吧,打敗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哈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
”
許定帶着六千騎越過北城,直接來到了南漢江,原本應該保護三座浮橋的船支全部使到了南岸,而且船上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士兵。
東萊騎兵從北而來,袁胤的這個舉措,成了無用功。
三座浮橋也成了虛設。
因為許定要打北城,漢江城的袁胤壓根不敢派兵救援,一但救援就成了騎兵沖鋒的活靶子。
所以袁胤才會派二萬五千人守北城,自己帶六萬五千守漢江城。
“袁胤可敢出來一戰!
”
在河的南岸喊話,漢江城的北城樓上是能聽得清楚的。
此時袁胤就在北城牆上,他望着許定的六千鐵騎内心相當複雜。
羨慕嫉妒還有不甘!
隻是六千騎兵,但是他卻不敢派兵出城來戰,現在許定就在河北岸,本來他可以與北城的守軍一起夾攻圍住許定的。
但是他不敢。
因為上次這麼幹的人是高句麗的王太弟廷優,他有真正的十萬大軍,自己隻有九萬。
高句麗人比自己的部隊更野蠻瘋狂,結果全軍覆沒了。
所以他不敢圍許定,甚至不敢跟他正面對決。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放狠話。
“許定,有本事你就攻城,看你的鐵騎厲害,還是我的城池堅固,你不是号稱天下第一嗎?
那你來攻我的城池呀,我就在城裡,我哪都不去。
”許定幾千人,自己數萬人,又堅城在手,袁胤總算找到了自信的源泉,腰杆也挺得直直的,一點也不害臊。
旁邊的史浪的接過袁胤無恥的話繼續喊道:
“許定你不敢吧,别人怕你我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攻城,聽說你從來沒有正兒八經打過一次城池,别人說你是仁義,我呸!
你是怕死才對,因為你根本不懂攻城,你不會打攻城仗,你是怕被别人瞧出來,你是一個懦夫。
”
“懦夫!
許定懦夫,假仁假義,有本事就來攻城,你隻要敢來攻城,我定斬殺于你,将你們全部殺下去。
”史浪的哥哥史潛也嚣張的譏諷道。
當年許定奪他們父親的東萊太守之位,後來又殺他父親,嫁禍勾結黃巾,讓父親背上逆臣賊子的罵名,史家兩兄弟,早以恨死了許定跟東萊一衆人。
現在新仇舊狠正好一起算。
他們就是要罵,罵到許定變成傻子來攻城。
漢江城是他們哥倆跟着袁胤一起經營的。
城内軍械無數,城池分為兩級,一級比一級高,糧草充足,兵馬也夠多。
别說許定幾千人,就是來十萬也未必能打下來。
所以這是他們得意的資本,也是他們安全的保障的基礎,所以什麼難聽話他們現在也罵得出來。
史家兩兄弟的話就是給袁胤壯膽,讓他不斷的自我安慰。
沒錯,許定壓根沒學會怎麼攻打城池。
以前他都是靠投機取巧才拿下的城池,他從來沒有正面攻打過任何一座城池,沒有任何奪城的光輝戰績。
這就是他的弱點。
沒錯,這就是許定的弱點,恰恰相反這是我的優勢,我兵馬十倍于你,我有堅固的城池,你拿什麼來打。
我就守在城裡,你拿什麼來打。
“哈哈哈,許定你不是号稱天下第一麻,來攻吧,隻要攻破城池我把頭顱雙手奉上。
來攻城呀,我就在城池哪裡也不去,來吧!
”袁胤肆無忌憚的笑道。
整個人突然意氣風發了。
沒錯,人在發洩的時候都會有種飄,果然痛快的叫罵,心情真的很舒爽。
“袁胤原來你們盼望着我們攻城,啧啧,真弱,真脆弱,十倍于我們的兵力你都不敢跟我打,你還有什麼臉面笑,袁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四世三公,原來屁都不是一個。
”甘甯忍不住回擊罵道。
其它諸将也想罵,不過許定一擡手阻止了衆人。
他們是來打仗的,東萊軍是有素質的部隊,怎麼能學袁胤瘋狗亂叫。
所以他隻是平平談談的說了一句:“如你所願,看着,北城城陷!
”
說完,許定打馬調頭走了,衆将跟着一起折返來到北城城下。
“哈哈哈,我就說他還得來打我的北城吧。
”許定等人折回最高興的莫過于郭王了,他興奮,他激動。
終于要跟天下第一動手了。
不過許定拿什麼來攻城,五六千的騎兵,這是不是有點搞笑了。
“威海侯你是不是傻了,你用騎兵就想攻破我的北城嗎?
你會不會打仗,能不能認真一點。
”郭王實在不能接受這種不對稱的戰鬥。
他應該跟許定是同一個等級的,用騎兵來攻城,不等于用豆腐撞石頭嗎?
這是對他的侮辱。
“呃!
主公,這守将腦子也有點問題!
”甘甯指了指在城頭上嚴肅質問的郭王。
這什麼人呀,打仗還提醒對手的。
“放心,攻城我是認真的,不會讓你們失望,希望你能多挺一會兒!
”許定饒有意思的瞧了上面那白頭發的郭王,心裡同樣有點好奇。
白頭發!
貌似三國裡,除了南華好像在沒有這樣的人了。
聽聲音,這家夥了不像是七老八十的人。
“咻!
”的一聲,令箭朝天拉出一聲長嘯。
然後北面冒出一支軍隊。
這隻軍隊人數在兩萬左右,一萬的作戰部隊,五千的屯田兵,五千的民夫青壯。
他們緩緩前行,軍陣中還有組裝好的投石機,也跟着一起緩慢推進。
得益于袁胤開墾南漢江北部,平整了土地,修通了道路。
所以投石機直接被推至了城下。
這些投石機是被改裝過的,算是改進二型,投射距離更長,而且動力來源也與原來有了很大不動,不在是人力扯動驅使杠杆聯動。
而是采用更為先進的重力錘吊式激發。
就是原來使用人力扯繩子的末端,換成了吊挂二三百斤的石頭重物,發射時,松開鎖扣,讓重物垂直落下,用重力産生的能量将石彈抛射出去。
這樣更節省人力,操作更為簡單,投射距離遠了二分之一到一倍。
所以嚴格來說它有一個更讓人記憶深刻的名字――回回炮。
“那是什麼玩意,看着好大,做工好複雜。
”郭王不知道許定步卒推出來的東西為何物,一時疑惑不解。
不過看到民夫開始搬運石塊放在此物旁邊之時,摸了摸下巴道:“他們不會是想将那些石頭扔上城來吧!
”
守城的用石塊檑木往下砸,這個誰都知道,都懂。
但是用石頭從城外扔上來,這莫不是傻了吧。
所以郭王的手下們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威海侯什麼時候這麼不靠譜了。
這是打仗不是玩過家家。
他還真是沒有正面攻打過城池,看來經驗還是欠缺。
不過郭王卻不這麼認為,呵斥道:“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憋住,威海侯可不是笨蛋,他可是大漢文武第一,哪會這麼愚蠢。
”
“呃!
”衆将立即收斂了笑,臉色繃緊起來。
心裡一個個在腹诽,這喜怒無常的混蛋,到底哪一邊的。
一會罵許定,一會又誇,白發魔頭,幹脆被許定一刀砍了才好。
“來人!
将我們的床弩調出來,全部給我瞄準他們的那大怪物,給我射崩它們!
”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雖然郭王個格嚴重分裂,喜怒無常,有些嗜殺了,但是人不笨,不然就算劍法在快,武藝在高,也不會委任他來守北城。
沒點本事,袁家也不會用你。
哪怕是炮灰,也要有起碼的價值,才能當袁家的炮灰走狗。
城上的幾架床弩齊齊瞄準了投石車,然後擊發射去。
不過許定這邊早有預料,陣前就有盾兵,這些盾兵交錯互疊,一面盾牌架在另一面的三分之一處,這樣不僅加強了盾牌的深入,同時還能減緩城内.射了來的床弩弩箭的撞擊力,起到緩沖效果。
“嘭!
”的一聲,城上的弩箭射下來,全都射中了盾牌,鋒利的槍頭刺進去,直接炸裂開了前面的盾牌,然後擊在第二面上,然後隻是蹦出一道痕迹,接着彈開了。
“換盾!
”
木盾牌,隻要想做,要多少有多,反正是簡單加工拼接的,李乾立即調派人手繼續護衛投石機。
城上的郭王等人又拭了幾下,準頭是不錯,都能瞄準過來,但第一次都被盾兵給擋住了。
“抛射!
”
對方的床弩被成功克制,接着城下的許定部開始了反擊。
十架投石車在操作手的控制下,将石彈給彈射向北城的城頭。
看到投石機運作了,那重達三四斤,五六十斤的石頭從城下飛來。
郭王跟他的手下們都一時看蒙了。
真的是抛石頭上來呀。
許定真的是是反其道而行,用守城的石頭從下面往上抛射呀!
“不好!
快躲!
”
就在他們驚訝之時,一塊塊大石頭飛來,有的直接砸在了城牆頭上,有的砸進了城内。
總之不管砸到哪裡,都是一陣抖動,然接塵土飛揚,碎末石屑飛濺四射。
夯土築成的牆垛,直接被砸爛毀掉。
霹靂!
這個詞最好來形容了,看着被城下抛射上來的石頭炸毀的地段,郭王與一衆人都到吸了一口涼氣。
這玩意比床弩還要可怕。
千萬别被砸中,一但砸中非死既傷,傷都是重傷,恐怕能救活以後都是廢物了。
當然它的更大作用是威懾之力,讓人産生恐懼。
接着城下十架投石機不斷的抛射大石頭,有的大,有的小,不管大小,每抛來一個,都讓守軍膽戰心驚,全都躲到了女牆那裡。
因為城門樓被砸上十幾個給轟塌了,就是躲在女牆,也不時落進一塊石頭,吓得軍士們連連躲避。
很快城頭上就被砸得狼藉一片,就是那數架床弩也被砸毀,成了零件。
“該死!
這樣砸下去,城池也要被他們給砸塌!
”郭王那叫一個氣呀,明明他是守城呀,他才應該用石頭用檑木砸許定攻城的部隊。
他還有床弩,他才應該坐等許定的人接近城牆,然後痛快的虐殺呀。
怎麼現在自己反而要躲起來,等着宣判結果。
這太窩囊憋屈了!
“嘭!
”
“嘭!
”
”嘭!
”
連續三聲沉悶的震動,郭王大驚失色,站起來,将身體探出女牆看向城洞。
“嘭!
”又是一聲,郭王的心都顫了一下。
這是有人在撞擊城門,許定的人在撞城門,他發起進攻了。
“來人,上牆,敵軍攻城了,都給我上城頭去迎敵!”
郭王怒喊一聲,将劍一拔,沿城階梯沖上了城頭,準備迎接許定部的攻城部隊。
然後沖上他茫然了一下。
什麼情況。
許定示并沒有攻城,并沒有步卒沖鋒加雲梯,攀爬上來。
還是那十架投石器,還在不停的砸石頭。
那是誰在撞城門。
來不急想這個問題,隻見一塊石頭砸來,郭王雙耳一動,身形靈敏的一閃跳躍躲了過去。
大石砸下,震碎了地面,飛射的沙石打在剛剛跟着沖上城的軍士身上。
數聲慘叫,一衆軍士倒跌回了女牆,好幾個直接率下了階梯,掉到了甕城,摔得七葷八素,五髒巨痛,呻吟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