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蘇聯人在傍晚工作完後,都會聚集在市中心的“文化公園”裡,進行各式各樣的娛樂,放松心情。
≧無論一些是最底層的革命工人,還是身為州委書記,領導一州的曼圖洛夫,也有這樣的習慣。
新西伯利亞的中央公園并不如莫斯科的文化公園大,也沒有列甯格勒的基洛夫公園那麼美麗,但對于新西城的居民來說,那裡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地方了。
在公園裡,到處都能看到真摯幸福的笑容,到處都能感受到一股歡樂的熱情。
即使寒冬降臨,人們的興緻,人們的熱情并沒有因此而減退。
公園裡的人,無論是青年人,還是成年人,大部分都流露着愉快,幸福的表情。
這不是裝出來的,這的确是出自于人們内心的。
即使是在物資供應不足,而且自由度不高的斯大林時代,人們普遍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感到幸福。
這多多少少要歸功于蘇聯強大的宣傳機器,還有強大的教育系統,成功培養了蘇聯人民一種樂觀的心态,讓蘇聯人以為自己的國家是最好的,自己的國家是最幸福的,當時全蘇聯的人都在唱着“我不能再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氣”,都覺得蘇聯的空氣是最自由的。
而生活在蘇聯以外的人民,則生活在苦難之中。
的确,這樣的宣傳是有點誤導,但至少能夠培養國民一種正面的價值觀,給他們帶來了精神上的滿足。
無論是集體農場的農民,還是煉鋼廠裡辛勤工作的工人,都滿意自己的生活,都感到自己生活得很幸福。
曼圖洛夫悠閑地漫步在公園的小徑上,仔細地觀察着人們的表情。
他現,在青年人、工人和婦女之間,到處都彌漫着認真的,端謹的風氣,并沒有一絲的放浪,沒有一絲的戲谑,顯得十分的成熟。
忽然,曼圖洛夫感覺有一雙手,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
伴随而來的,是一把熟悉的女聲,還有熟悉的香水味兒。
“曼圖洛夫同志,想不到您也來這裡玩。
”
維拉迪摩轉過身來,看見兩個熟悉的美女。
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是他的秘書;而另一個美女就有一米八的身高,在夢裡見過。
(你懂的)
曼圖洛夫扶了下眼鏡,說:“羅曼諾娃同志(安娜),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
其實,我也是一個人,也需要時間休息,也需要有放松的空間。
記得列甯同志說過:‘誰不會休息,誰就不會工作。
’隻有适當的休息,才會有良好的工作表現。
”
“曼圖洛夫同志,您說得沒錯。
”安娜拉着身旁的深褐美女,說:“喀秋莎,這位是新西伯利亞州黨委第一書記——維拉迪摩·曼圖洛夫同志。
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他的嗎?
現在他就站在你面前。
”
褐女人伸出了左手,說:“曼圖洛夫同志,很高興能認識您。
我叫卡蒂娅·克裡緬娜·伏羅希洛娃,是新任的共青團州委第二書記。
”
看見對方伸出了左手,曼圖洛夫猶疑了一陣子,才敢握上去。
在俄羅斯文化裡,有“左主兇,右主吉”的傳統說法。
無論是握手,還是遞送物品,都不能把左手伸出去,這可是俄羅斯人的禁忌。
在俄羅斯文化裡,黑色象征肅穆和不祥,是一種不吉利的顔色。
但眼前的美女,全身都穿得黑黑的。
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禦寒衣物,還有接近黑色的頭,怎麼看都不太吉利。
“伏羅希洛娃同志,很高興能認識您。
令尊可是大名鼎鼎的紅色元帥,是偉大的革命軍人,是全蘇聯人民的榜樣。
而您作為他的女兒,遺傳了他的革命基因,相信會成為蘇聯未來的棟梁。
”曼圖洛夫誇獎道。
不知道為什麼,曼圖洛夫總覺得眼前的美女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仔細一想,她不就是自己在夢中所見到的凱瑟琳嗎?
無論是樣貌、身材,還是聲音,和夢中見到的那人沒有半點的區别。
“曼圖洛夫同志,我想我們之間并不用這麼見外。
您叫我喀秋莎就好了。
”
這時,維拉迪摩又愣了。
在俄語裡,“喀秋莎”正是“卡蒂娅”和“凱瑟琳”這兩個人名共同的愛稱。
除了家人、朋友和愛人以外,一般人都不能随便用愛稱來稱呼對方。
但現在,卡蒂娅竟然向維拉迪摩用愛稱稱呼自己的要求,這的确令安娜以及偷聽到的外人感到有點匪夷所思。
但是,無論是曼圖洛夫還是卡蒂娅,都沒有理會那麼多。
因為他們都曾做過類似的夢,都夢見穿越前的情人變成眼前這模樣。
雖然曼圖洛夫猜到對方的身份,但一向行事謹慎(害羞)的他,還是不敢在安娜面前暴露自己,隻敢稱呼對方大名。
“卡蒂娅,你以後就叫我維拉迪摩吧。
”
“維拉迪摩,你寫的那《牢不可破的聯盟》簡直是太動人心弦了,不知您有沒有聽過《莫斯科郊外的夜晚》?
”
曼圖洛夫一聽到這道問題後,馬上就知道對方是穿越者。
《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确是一很著名的蘇聯歌曲,但這歌原本應該在17年後(1955年)才出現。
在當時,也就是1938年,根本沒可能有蘇聯人聽過這歌曲,除非有同名的。
“《莫斯科郊外的夜晚》這麼著名的歌曲,我怎麼沒聽過呢?
我寫的那《牢不可破的聯盟》之所以聽聽得進耳,是因為亞曆山德羅夫同志的音樂水平高,給我寫的那破詩配上了完美的音樂,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我這個普通的小書記,根本沒有這樣的才能,隻配寫一寫宣傳口号和詩篇而已。
”
“對了,你去過奧斯坦金諾(暗指莫斯科奧斯坦金諾電視塔)嗎?
”
聽到這問題,曼圖洛夫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的身份。
眼前這個美女,根本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在奧斯坦金諾電視塔的電梯裡和自己一起穿越過來的凱瑟琳。
“去過,當時我和一個美女身處同一部電梯裡,那個人長得有點像你,但她是金的。
”
聽到曼圖洛夫的回答,卡蒂娅也确定了對方的身份,這肯定是自己穿越前的男友。
這時,一個身高一米八二,身穿褐色皮大衣的男人忽然走了過來。
用近乎教訓的語氣,對卡蒂娅說:“伏羅希洛娃同志,你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無禮了!
趕緊向曼圖洛夫同志道歉!
”
卡蒂娅毫無羞愧的表情,反問道:“安德羅波夫同志,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
“他是州委第一書記,是州最高領導,是你的上級。
但作為下級的你,竟然伸出不吉利的左手給人家握。
難道你不知道‘左主兇,右主吉’的說法嗎?
”
“知道,當然知道。
”
安德羅波夫的表情依然嚴肅,教訓道:“那你為什麼這麼做?
這樣是侮辱上級的表現!
”
其實,用左手握手是曼圖洛夫和凱瑟琳之間的“共同語言”,是他們在穿越前打招呼的方法。
但是,如果曼圖洛夫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就會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
所以,他唯有說一次謊。
還沒等卡蒂娅開口,曼圖洛夫就插嘴道:“安德羅波夫同志,這是我和喀秋莎(說漏了嘴)之間的‘共同語言’,并沒有任何侮辱的意思。
其實,在莫斯科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和她打招呼的。
”
安德羅波夫看了卡蒂娅一眼,再笑着臉,對曼圖洛夫說:“原來如此。
如果我知道兩位是老相好的話,我就不會來打擾你們了。
”
“對了,安德羅波夫同志,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
不如我們走一邊聊吧。
”
“好的。
我想應該是關于共青團的吧……”
兩個男人走遠後,安娜就對卡蒂娅說:“喀秋莎,曼圖洛夫同志也是莫斯科國立大學的嗎?
我怎麼沒在校園裡見過他?
”
“他是鮑曼國力技術大學的。
作為他的秘書,你怎麼連他的學曆都搞不清楚?
”
“對,我剛才隻是随便問問而已。
那對了,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你之前完全沒跟我說過。
而且,我們倆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認識,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朋友?
”
到了這裡,一向誠實的卡蒂娅也不得不編故事。
“我剛考上大學的時候,他就畢業了。
我認識你的時候,他已經回到新西伯利亞了。
”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和你同齡。
這麼說,他19歲就大學畢業了?
”
卡蒂娅當然知道箇中的原因。
這個曼圖洛夫在穿越前,早已完成了大學課程,早已經掌握了相關的知識。
193o年代的大學課程對他這個21世紀的學士來說,簡直是毫無難度,自然就能提前畢業。
但同樣不想暴露穿越身份的卡蒂娅,也不得不編個故事出來應付摯友安娜。
“是的。
他小時候就對工程學很有興趣,早就學完了相關的知識。
所以很快就能畢業。
”
“原來如此。
”
但實際上,曼圖洛夫對工程學的興趣不算太濃厚,他讀工程隻是為了糊口,滿足父母和社會的期望。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蘇聯的曆史、政治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