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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已破,城内兵丁除了些許八旗,怕已無戰意。
”
陳鳴跟前,城内的消息流水一樣被送到。
當軍報言複漢軍已經奪取了常州的南北城牆,打西瀛門突入的兵馬也一鼓作氣的殺到了府衙時,陳鳴笑起來了。
常州清軍的士氣真的低的沒有了,否則就常州城内那一處挨着一處的街壘街堡,西瀛門突進去的複漢軍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看到了府衙?
“殿下,清軍已士氣全喪了。
”
“嗯,本都督不願多造殺戮,可惜軍中無仁愛美名天下傳善者。
獨老将軍于彼軍中威望高隆,不知老将軍可願意入城招納一二?
”陳鳴道。
“殿下慈悲,憫其性命,老朽敢不從命。
就是願得殿下一言,何作為者,不殺?
”
“戰場之上各為其主,我陳漢不以戰罪。
凡漢軍者,棄械投降,即不殺。
“日後被拉清單清算的不算他失言,因為那是民罪。
“旗兵者……,等他們投降了再論。
”投降了至少陳鳴不會全砍了他們,可要是不投降,那就一定死。
陳鳴看到段秀林臉色動了一動,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告辭。
他眉頭也挑了一挑!
――沒有向陳鳴給旗兵求情,段秀林的腦袋很清醒的麼!
“大人……”
段秀林的親兵營已經被解除武裝監視起來了,但他身邊的幾個人,複漢軍并沒拘束,甚至還讓他們佩刀配槍,由得他們繼續跟在段秀林的身邊。
“軍門降了複漢軍,本就沾染污名,這要是再去城中招降兵丁,事後天下非議……”段秀林的親兵營官一臉的急切,這是他的本家侄子。
“本就做了降将,還能留的滿身清譽嗎?
天下罵聲越多,我輩才能越得漢王魯公之心。
”段秀林的腦袋卻是一點都不糊塗。
招降納叛這種事,段秀林也确實是複漢軍中最适合的人選了。
“魯公有令,陳漢不以戰罪。
凡漢軍者,棄械投降,不殺!
”
“常州已破,爾輩大勢已去也,段軍門都降了,爾等還不降嗎?
”
“魯公有令,凡漢軍者,棄械投降,不殺!
”
陳鳴在外面聽得啞然失笑,“段軍門都降了,爾等還不降嗎?
”好有誘惑力、蠱惑力的勸降啊。
段秀林常州這一功勞是更大一分了。
“走,回大帳。
我要給魯山報捷!
”當初将常州清軍包圍的消息是用飛鴿一站又一站的傳到河南的,圖的是一個快捷,事後才讓人着重宣講。
這次則是切切實實的拿下常州來了,複漢軍主力騰出了手來,陳鳴還怕什麼?
也不急切了,那就沿途露布好了。
好好地彰顯陳漢的威風,也給湖南辛苦抵擋清軍進攻的陳漢官兵鼓鼓勁。
“殿下,常州府衙已經拿下,尹繼善和豐升額二人都嗑藥自盡了!
”阿音圖、長齡、富春等八旗重要軍将也悉數找到了他們的屍身。
陳鳴給老爹的信還沒寫完,捷報就已經傳來。
掏出懷表來看,時間還不超過12點。
“傳令,犒賞全軍!
”
複漢軍在常州城下呆了二十日,每天後勤方面的人就把一頭頭肥豬肥羊送到軍前。
還有一船船的鮮魚、鹹魚、臘肉等等,複漢軍的夥食真的很強大的。
大帳外響起了将士們的歡呼聲,震耳如雷,聲音中透着的喜悅都能沖破雲霄。
這不是在為犒賞,而是在為常州。
赢下這一戰,他們幾萬人就徹底騰出手來了。
大軍南下北上,誰還堪是敵手?
隻要一想日後複漢軍的光明前程,整個軍隊都士氣鼎沸,如火如荼。
接着就是整整一個下午的清理工作。
一個下午的時間複漢軍都在清理城中東躲西藏的敗兵。
因為滿清宣傳過,被複漢軍抓到的降兵,全都會被拉去幹苦力,挖礦鋪路啥的,飯都不給吃飽,一天從早幹到晚,累死了就往鐵爐裡一扔,全化作灰灰。
這樣的宣傳還是引得一些人相信的,很多敗兵都扔了刀槍,脫了軍裝,鑽入民居裡。
可惜人當兵不當兵的差距太大了。
不管是體格,站姿,還是那手面,跟城裡的普通百姓都是不一樣的。
這個時候的清軍火槍兵還是以鳥槍居多,戰鬥力要經常開槍,而鳥槍因為其構造,發射的時候後門冒煙嘣火,很多鳥槍手的臉手都有着大大小小多寡不同的燒傷,至少也有火星炙熱燙下的斑點。
再說了,整個常州城中隻有三五千百姓,複漢軍清查常州城,城裡的百姓也全拉了出來,很輕易的就從裡面搜出了一大堆逃兵,然後再向百姓宣講,說出哪個是降兵了,給一塊銀元。
于是乎,清兵就都悲劇了。
“對于因攻城而傷亡、傷殘的百姓,我們都是有慣例可對應的。
死人了,二十塊銀元。
受傷了,看傷勢輕重,兩塊到十塊銀元;殘疾了,十五塊銀元。
所以傷殘和死去的人都記錄在案,日後核實了官田後,先由着他們租種。
且今後的錢糧賦稅,他們也都有相應規格和年限的減免。
”
中午,陳鳴大宴衆将,段秀林被陳鳴安排到了右手第一位。
宴後,陳鳴與段秀林說起百姓受難的事情。
對此複漢軍是有着一整套相應規定的。
“大王魯公宅心仁厚,我軍果然是漢家王師。
”段秀林的馬屁又拍過來了。
哈哈哈,陳鳴内心裡狂笑,嘴角都禁不住露出一抹笑。
這段秀林真的好會拍馬屁,且一點也不覺得馬屁拍的累。
這才投過來多長點時間,一個馬屁接着一個馬屁。
複漢軍戰後善後的事兒他作為方面大員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陳鳴一開始還是以為段秀林是不信‘傳言’呢。
後來才覺得是拍馬屁!
但不管怎麼說,‘漢家王師’四個字讓他很高興。
“既然是漢家的王師,對于那些異族胡虜,本都督也就不客氣了。
”
“所有的旗兵,凡是受傷的,都砍了。
”因為受傷就意味着抵抗了,“世職佐領以上者,為官五品以上者,皆處斬;其下而有官職者,服役二十年;旗丁服役十年。
”至于幹什麼活兒,滿蒙漢之間又有什麼區别,那就具體情況再具體分配了。
“記住,不剪他們的那豬尾巴辮。
”陳鳴眼睛裡寒光凜凜。
那條辮子是滿清加負于華夏的恥辱的标記,當年他們用刀子讓華夏剃發易服,現在時局變化,陳鳴就也要讓滿清鞑子自己吞吃下這根辮子的苦果。
也要讓百姓們永遠記着那根辮子的教訓!
洪武五年,朱元璋令蒙古色目人氏,既居中國,許與中國人家結婚姻,不許與本類自相嫁娶,違者男女兩家抄沒,入官為奴婢。
如中國人不願與hh欽察為婚姻者,聽從本類自相嫁娶,不在禁限。
這是要同化了hh。
但是到了洪武九年,淮安府海州儒學學正曾秉正上言:“竊觀近來蒙古、色目人,多改為漢姓,與華人無異,有求主官者,有登顯要者,有為富商大賈者。
古人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安得無隐伏之邪心,懷腹诽之怨咨。
宜令複姓,絕其番語,庶得辨認,斟量處置。
其典兵及居近列之人,許其退避“。
朱元璋大喜。
陳鳴也覺得這話說的有道理。
陳鳴不可能把所有的旗人斬盡殺絕?
那麼幾十年後就看着他們又變成中國之民啦?
雖然明景泰、天順年間的丘浚說:“國初平定,凡蒙古色目人散處諸州者,多已更姓易名,雜處民間,如一二梯稗生于丘壟禾稻之中,久之,固已相忘相化,而亦不易以别識之也。
”可這麼輕輕松松的放過去了,陳鳴心裡不爽啊。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留下那根豬尾巴辮。
這個辮子作為滿清的标記,日後的鞑子想要去掉這根辮子,他們也必須用鮮皿和生命來換取。
陳鳴會定下一個苛刻的标準,不然他心裡不舒坦。
“就先讓他們把常州城裡裡外外收拾幹淨了。
”
現在多神清氣爽,念頭通達?
隻要想一想日後的鞑子哭爹喊娘的要減掉腦袋後頭的豬尾巴辮,要為此用十倍、幾十倍于‘漢人擡旗’的努力去換,去争,陳鳴心裡就是一個爽。
至于會不會因此而埋下隐患?
呵呵。
滿清覆亡後,整個八旗誰還以為會留下多少人嗎?
洪武元年十月間曾發生過一件事。
當時,徐達率大軍攻破元大都,将所俘獲的蒙元文武官僚等大隊人馬押送南京,行至通州時,“内有回鹘欲作亂,事洩,戮五千餘人,妻女俱配軍士。
”
滿清動不動就将人發配關外與披甲人為奴,他們自個的老婆女兒是不是也要于人為奴呢?
整個常州投降的旗丁,滿蒙漢,大概有兩千五六百人。
主力當然是三千杭州旗丁,死守常州府衙的八百來八旗新軍投降的有沒有四百人都還是一說。
但接下來被陳鳴這麼一殺,不要說四百了,還有沒有二百人都保不準了。
一旁的段秀林就如同聾子一樣,對陳鳴下達的命令‘充耳不聞’。
且不提常州這裡的善後,隻說那捷報從常州一路快馬傳到江陰,當即江**師就派出一艘大舢闆船,披紅挂彩,擺上大鼓,再配上數十樂手,安排好輪替,敲鑼的吹唢呐的,還有嗚嗚長号的,扯來風帆就向着武漢而去。
身後有兩艘同樣的大舢闆船護衛着。
這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廣告’了。
――複漢軍已經攻取了常州,清兩江總督尹繼善與大将軍豐升額嗑藥自盡,常州那麼多的清軍一個不漏,非死即降。
這消息随着報喜船隻的駛過,從長江兩岸迅速傳到蘇南蘇北,繼而是皖南皖北,再而是江西鄱陽湖,等到消息傳到鄂北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四月。
凡是陳漢這邊的官兵都信心百倍,欣喜鼓舞。
而那些心想着滿清的鄉紳士子,一個個哭喪着臉,如喪考妣。
随着消息的傳播傳開,陳漢在九江、安慶和湖北的統治是肉眼可見的鞏固。
那些對下鄉工作隊冷眼旁觀的鄉紳地主們,一改往日的冷漠,一些臉皮厚的人都舔着臉巴結上了。
倒是讓下鄉工作隊的‘武裝警備力度’下降了一些,‘廉政奉公指數’則不斷被強調拔高。
下鄉工作隊這項政策也差不多施行一年了,這一年中他們在鄉間遭受的待遇和境遇,一本百萬字的鴻篇巨著也說不完。
但一個事實是不能否認的,随着複漢軍聲勢、實力的強大,越來越多的鄉紳地主底下了自己的頭。
越來越多的鄉官挺直腰闆履行起了自己的職責,而百萬計的農民百姓也知道了複漢軍的政策。
羅田縣的桃花集。
張有利趕着自家的小毛驢車,愉快的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天色已經将近黃昏,回到家中又要抹黑,自從做了羅田縣的郵遞員之後,雖然這差事被些沒見識的人叫做郵差,張有利自己也覺得跟郵差很相似,但是鞑子的郵差有他這麼掙錢嗎?
别的不說,隻他家的這輛驢車,政府一個月就給三塊銀元補貼,再有草料二百斤,黑豆三鬥。
這一個月比過去半年掙得都多,還有張有利這差事呢,剛剛開始做,一個月就三塊銀元起了,以後還會一年漲一次基本工資,還有獎勵。
整個張家都不需要去種地了,隻張有利每個月掙得銀子就夠他們一家幾口人吃喝不盡了。
桃花集肉眼看着張家抖了起來,就有人打趣張有利,早知道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去年他就不應該讓他兄弟和大兒子都去當兵!
被張有利一口吐沫呸了回去,張有财和張大山不去當兵,這好差事哪能輪得到他?
、
現在整個羅田就五個郵差,瞧瞧哪一個不是軍屬、烈屬?
一日的勤勞并沒有讓張有利感到疲憊。
有奔頭的日子隻會讓過慣苦日子的張有利充滿幹勁,無窮無盡的幹勁。
何況今天張有利的驢車後頭還留着兩個包裹,大大的包裹,這卻不再是别人的了,而是張家自己的。
“娘,這是俺大哥寄來的。
”
回到家中的張有利第一件事就是卸了車子,牽着驢子到棚子裡去開吃。
細料粗料搭配混合,家裡人早就準備好了,還有清水,現在張家的日子好過了,毛驢的待遇也依舊是第一等的。
從技校放月假回家的張大海熟練地把驢車裡的包裹抱回家,這東西就是郵差的命根子,丢了或是損壞了,張有利不僅要貼錢賠償,還影響他的評分,而影響了張有利的評分就是影響了他的‘前途’。
羅田縣郵局還隻是草創,郵差後勤全算上也隻是十個人,局長是一個傷殘退伍兵,其他大大小小的位置可都空着的,來年誰幹的最好,積分最高――這一招學軍隊,誰就戴帽子,帶高帽子。
張有利即使帶着帽子依舊來幹郵差,薪水也提高了啊。
張大海已經進了黃州府的技校,他學的是鐵匠,目的是能進入朝廷的槍炮局。
至于資格,那當然是因為張家出了兩個兵而得來的了。
在技校中張大海學的不僅僅隻是打鐵煉鐵的手藝,他學的還有字,還有加減乘除。
可以說從技校學幾年出來的張大海,不能說多麼有學問,但至少不是睜眼瞎了。
隻是技校裡教的都是簡化字,用的是炭筆――陳鳴‘發明’的鉛筆,這在‘民間’非議聲很大。
就連桃花集這窮地方,都有幾個童生秀才對此大加聲讨。
可要是就張有利看,這簡化字千不好萬不好,隻要容易認,那就是最好。
他兒子是當工匠的,又不是要去考秀才做官的,能認得倆字就行。
現在認得倆字的張大海抱着包裹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上頭‘張大山’這三個字。
這是他哥寄來的包裹啊。
屋裡的張王氏正擺着飯菜,一家人都等着張有利回家才好開飯,這時候聽到張大海的叫聲,淚珠子啪啦啪啦就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張有财張大山叔侄一塊進的新兵營,可從新兵營裡出來的時候,倆人就不能再在一塊了。
張家叔侄一個在湖南,一個到安徽。
張有财去了安徽,張大山去了湖南。
而現在陳漢各塊地盤各個方面,你要說最最艱苦的位置,稍微有點見識的老百姓都知道是湖南。
自從複漢軍大舉動下,兩廣和湘西的清軍,還有雲貴再度調來的一部分邊兵,都跟餓狼一樣撲向湖南來。
湘南三府,寶慶、常德,都有縣城被打破的消息傳過來。
而且是時不時的就有這消息。
就是現下,聽說那寶慶府的府城也是被清兵包圍着的。
張大山進的部隊是第十五旅,張家人每每說起這個來就跟揪心一樣痛。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大哥這封家書,真的能頂一萬金。
一萬金都不換。
”
伺候好了驢大爺的陳有利這時候不緊不慢的走進屋裡來,看到兩個包裹一個被寶貝的放到桌子上,張王氏正拿着剪刀去剪外面的油布,而另一個勝利包裹則被視而不見的丢在地上。
他彎腰把包裹撿了起來。
這可也是自家的東西,抱在懷裡沉甸甸的。
“急什麼急?
老大既然寄包裹回來了,那他至少就還活着。
還有啥好急的?
”說着張有利用力一拍手裡的包裹,“告訴你們,魯公殿下已經把常州的鞑子全部消滅幹淨了。
這裡頭就是咱們部隊給底下的軍屬、烈屬發的獎勵。
這包裹也是咱們的。
”
張有利清了清嗓子,嘴巴裡說着他們頭上午講過的話:
“魯公殿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咱們在江南的大軍馬上就能南下了。
到時候福建會橫掃而下,廣東廣西的人馬守自己的老家都還來不及,他們還怎麼打湖南?
等十五旅騰出手來,雲貴和湘西的鞑子自然也會縮頭的。
”
“老大那裡不會有事的!
”
“等魯公殿下掃蕩了南國,漢王就要稱皇帝了。
這天下就是南北朝。
咱們是南朝,就跟當年的大明一樣,大軍北伐,橫掃中原,将鞑子都趕回老家去。
”
“咱們張家的富貴,所有軍屬軍列的富貴,都是徹底做踏實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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