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組讨論休息的時候,看到沒有别人,韓行湊過去了,對戴笠說:“戴處長,鄙人是聊城工作站的站長,還請戴處長多多關照。
”
戴笠看了一眼韓行,笑了笑說:“知道知道,你還算是個知名人氏啊,幹得不錯不錯,南鎮一戰,雖然沒有中國正規軍隊參戰,但是打出了我中國武裝力量的威風,你也立下了卓著的戰功。
另外,我還看到了你的多篇報道,寫得也不錯,很多人認識你,正是從報紙上認識的。
”
韓行接着小聲說:“長沙飛機場突然發生了一起重大縱火案,燒毀飛機10多架,戴處長知道吧!
”
戴笠眉頭一皺,也小聲說:“不知道韓站長是什麼意思,我**的飛機一共才200來架,這一次意外失火就燒了将近10多架,委員長大為生氣,已叫侍從秘書鄧文儀限期破案了,不知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
韓行是預知曆史的人,他早就知道了,當時身為蔣介石侍從的鄧文儀接到命令後,迅即吩咐部下查找線索,并親自到現場勘察。
當時時任航空總署團長的徐培根親自宴請了鄧文儀,好吃好喝好照應,等看到招待得鄧文儀差不多了,然後攤了牌,指出擺在鄧文儀面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路是接受徐的10萬美金賄款,發一大筆财;另一條路就是,徐培根一下子掏出了手槍說,那就是被我一槍打死。
鄧文儀權衡利弊後,最後選擇了一條路,那就是接受徐培根的賄賂,決定“私了”。
二人經過一番密謀後,達成協議,由鄧文儀向蔣介石報稱:飛機場大火案不是人為的,因為機場油料太多,藏儲不密,天熱蒸發而起火,所以才燒壞了10多架飛機。
一個貪官,一個枉法,害國害民,罪不容恕。
無論從公也好,從私也好,韓行一定要把這些人揭露出來。
如果把這些人縱容下去,抗日大業就可能毀在這幫貪官枉法之徒手裡。
韓行把這個事情簡單地一說,戴笠皺起了眉頭,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要明白,要是誣陷的話,你也完了。
”
韓行堅定地說:“至于我是怎麼知道的,還是不說的好,我要是誣陷的話,老天爺看着呢!
我也不會拿着我的性命開玩笑,而害了和我無冤無仇的人吧!
”
戴笠點了點頭說:“量你也不敢。
那麼,你敢到委員長的跟前去指正這個事情嗎?
”
韓行想到,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就隻能豁着命上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再退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就一個立正說:“清除黨國蛀蟲,維護抗日大業,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願意到委員長面前當面陳訴這件事。
”
“那好,”戴笠說,“我就領你到委員長跟前去陳訴這事兒,不過,你要明白,不論這件事是否能說得清,我和你的關系你要清楚。
”
韓行早就明白了戴笠的意思,趕緊說:“如果投訴成功,這個事絕對和你有關系,如果投訴不成功,和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
戴笠點了點頭說:“明白就好,我這就領着你去見委員長。
”
雖然是戴笠要見委員長,那也是先報告,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召見。
領戴笠晉見委員長的人正是蔣介石的侍從秘書鄧文儀。
鄧文儀對戴笠笑了笑說:“要是一般事情的話,是否可由我傳達一下。
”
戴笠就像老朋友似的,也笑着對鄧文儀說:“哪裡有什麼大事情,就是一此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幾天沒見委員長了,來彙報一下。
”
“這位是誰?
”鄧文儀發現了韓行,就問戴笠。
戴笠說:“這們軍統局聊城工作站的站長韓行。
”
鄧文儀就像認識似地說:“韓行啊,早就聽說大名了,南鎮一仗,全國皆知呀!
”他上來熱情地握了韓行的手一下。
這個級别差得也忒大呀!
韓行握了一下他的手,趕緊掙脫出來,腳跟一并,立正說:“報告長官,在下韓行向長官緻敬!
”
鄧文儀笑了笑說:“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我是鄧文儀,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就行了。
”
吓得韓行心裡“撲通”一下,真是告得就是你鄧文儀,真是見面三分威,官司沒打心裡已敲了半天小鼓。
進了屋裡,見到了蔣介石正在低着頭批閱文件,戴笠也沒敢喊報告,而是恭敬地站在一邊。
連戴笠都不敢打擾蔣介石,韓行這個連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小官兒更是不敢造出半點兒動靜。
蔣介石批閱完了這個文件,一擡頭,見是戴笠來了,這才客氣地說:“雨農來了,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
戴笠在蔣介石面前哪裡還敢站着呀,還是畢恭畢敬地站在蔣介石的面前:“學生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
蔣介石好像這才發現韓行站在戴笠的面前,問:“這位是誰呀,沒有見過呀,雨農呀,快快給介紹一下。
”
戴笠趕緊介紹韓行說:“這位年青人是軍統局的聊城工作站站長韓行。
”
“韓行……”蔣介石略微皺起眉頭來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了,問,“是不行南鎮一戰中,調來了**的飛機,痛擊日寇的範築先的秘書韓行啊?
”
韓行還沒有回答,戴笠趕緊說:“就是他呀。
”
蔣介石聽了戴笠的介紹後,臉色大變,急忙握了一下韓行的手說:“好呀,真是年輕有為,忠勇可嘉。
噢――對了,幫助你們的空軍是哪一部分的,請你說一下,我一定要嘉獎他們一下。
要是都和你們這樣打的話,那日寇還怕什麼!
哪一國的外敵我們也不用害怕了。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算韓行腦子轉得快,趕緊回答說:“謝謝委員長的誇獎,隻是南鎮一仗中,我也受了傷,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一部分空軍來支援的了。
”
蔣介石拍了拍韓行的肩膀,好像在查看着韓行的傷勢,說:“你也受傷了呀,要緊不要緊呀。
空軍的事情,就暫且記在賬上,等我哪一日查到了,一定好好地嘉獎他們一下。
噢,韓行啊,你好像不是黃埔畢業的,到底在哪裡深造的啊!
”
韓行不禁佩服蔣介石的記憶力,要是黃埔畢業的話,恐怕他早就記住了,隻好說:“慚愧,韓行沒在黃埔深造過,隻是在北京燕京大學上過學,又到了英國倫敦大學皇家理工學院學習過。
”
蔣介石聽了,又是一驚,說道:“好嗎,堂堂的大知識分子,又是我黨需要重點培養的精英。
雨農,你記着,要是小韓再不進步,就是你的不對了。
”
“是,謹遵校長教誨。
”戴笠一個立正,表示了對校長指示的尊重。
有了好的開頭,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戴笠趕緊對蔣介石說:“校長,韓行有一事要親自向校長彙報,所以才來麻煩校長。
”
蔣介石客氣地說:“有事就說嗎,不必拘束,不必拘束!
”
戴笠就對韓行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韓行可以說話了。
韓行抓緊時間說:“尊敬的委員長,您說未來戰争的空軍是不是重要的因素。
”
蔣介石點了點頭說:“說的不錯,有時候,簡直是決定的因素。
”
“可是長沙飛機場有人損公肥私,燒了10多架飛機,請委員長明察秋毫。
”
蔣介石是什麼人呀,一聽就聽出了這話的玄機,看了看門外邊,然後小聲對韓行說:“小韓呀,說話可得講究證據呀,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呀!
”
韓行趕緊說:“我願意以我的黨籍作證,我願意以我的腦袋擔保。
”
蔣介石略微考慮了一會兒,對戴笠說:“雨農啊,你看呢?
”
戴笠趕緊一個立正說:“依學生的意思,不妨查一查,對待黨國的蛀蟲,絕不可姑息遷就,當然,要是冤枉了好人,自有國法等候。
”
蔣介石點了點頭說:“那好,雨農啊,你去辦吧!
”
戴笠拉了一把韓行說:“校長啊,那我們就告辭了。
”二人剛要出門,蔣介石又叫住了韓行說:“韓行啊,你能不能說說,你到底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
”
這又給韓行出了一個難題,韓行趕緊一個立正說:“報告委員長,這絕對是我的個人**,請求委員長相信我對建立廉潔政府的忠誠,請委員長維護我的個人**。
”
蔣介石擺了擺手說:“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維護你的個人**。
不過你想清楚了,如果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
韓行趕緊又是一個立正,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吐到地上砸個坑,在下不改口了。
”
戴笠和韓行出了蔣介石的辦公室,老遠的,看到鄧文儀從旁邊閃了過去。
晚上,就有動靜了,韓行剛回到了長江賓館不久,鄧文儀就托一個下人捎來了一個請帖,說是請韓行到日月天大酒店赴宴。
韓行感覺到這非常正常,而趙洪武看到這個請帖卻吃了一驚,感覺到這非常的不正常,問:“韓站長啊,鄧文儀是什麼人啊,他是蔣委員長的侍從秘書啊!
他的手裡掌握着多少個高官晉見委員長的通道啊!
要是你請他,請不動他,這很正常。
要是他請你,這就不正常了!
?
請問韓站長啊,你是怎麼和鄧文儀打上交道的啊!
?
”
韓行不理他,先是給戴笠打了個電話,問:“戴處長啊,鄧文儀給我送來了一個請帖,說是讓我到日月天大灑店去喝酒。
戴處長啊,這個事,恐怕鄧文儀已經知道了,要不然,不會請我去喝酒。
你說這個事情怎麼辦啊?
”
韓行把皮球推給了他,孩哭了抱給他娘,自凡這個事情戴笠已經接了過去,成也好,敗也好,一切都有他做主。
戴笠說道:“我早就暗示你過,鄧文儀的頭不好剃,委員長也一再暗示你,沒有确實的證據不要動他。
他的後面一定牽扯到一個大的集團,搞不好,就要引火燒身。
事到如今,我說什麼好呢!
我看,你還是見好就收吧!
”
韓行當然明白,戴笠的話不過是一種試探,現在自己已是出頭的椽子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就連戴笠也被綁在戰車上了。
後退的話,隻能是死路一條,隻有勇猛沖殺,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于是,韓行說:“戴處長啊,如今我就是你的人了,為了黨國的事業,萬死不辭!
自凡鄧文儀已經知道了,後退的話,還有活路嗎!
?
你應該清楚的。
”
電話裡的戴笠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國民黨内部的争權奪利,爾虞我詐,他比韓行有更清醒的認識,就是向鄧文儀讓步了,鄧文儀能饒過韓行嗎?
他饒不過韓行,更饒不過自己,就是饒過自己的話,恐怕一輩子都得在鄧文儀的手下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現在機會來了,如果把握不住,可能一輩子隻能就這個樣了。
戴笠想好了前前後後的利害關系,于是咬着牙對韓行說:“那好啊,晚上赴宴的時候,也叫着我,我來和他玩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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