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堂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小夥子,出身貧寒,十幾歲就參加了革命。
??1941年乘着劉仙洲召兵的機會,黨派他打入了莘縣敵人的内部。
臨行前,潘小安告訴他說:“要多拉關系,廣交朋友,站穩腳跟,展黨員,建立黨的組織。
要用巧妙的辦法,宣傳黨的抗日救國政策,搞統一戰線,分化瓦解敵人,争取同情者。
不惜一切代價,就是買個隊長當,也要掌握軍權,從内線配合外線作戰,待機拔掉敵人的據點。
”
範永堂牢記黨的指示,進城後即大力開展工作,新兵訓練結束後,他和同為内線的範勤堂被分配到僞一中隊當了一等兵和上等兵。
在此,範永堂巧遇了小學同學趙缙紳,相殿生,三人談得十分投機。
通過趙相二人介紹,範永堂結識了新民會一個姓相的隊長。
範勤堂呢,和一中隊的一個班長建立了密切的關系。
範永堂還設法和劉仙洲的侄子劉西洋交上了朋友,拜了把兄弟。
有了這層關系,一中隊隊長付萬長對他另眼看待。
付萬長通過許多事情,看到這個小夥子精明強幹,把他提拔為一中隊的随從副官,可以在縣城内外自由出入。
範永堂利用一中隊随從副官和劉西洋拜把兄弟的關系,千方百計接近劉仙洲,多次出入劉仙洲家,為其送東西,辦事情,博得了劉仙洲的好感。
一次,劉仙洲帶老婆到泰安、濟南,點名要範永堂跟随前往。
範永堂施展聰明伶俐,辦事周到的特長,一路上将其安排照顧得妥妥帖帖,進一步得到了劉仙洲的信任,把範永堂當作心腹看待。
在站穩腳跟的同時,範永堂不定期地和潘小安及時地進行了溝通、彙報。
在一個縣城外的村莊小茶館裡,身穿便裝的範永堂和化裝成一個農村教書先生模樣的潘小安一邊品着茶,一邊談着工作。
範永堂說:“據我了解,劉仙洲的漢奸部隊,小隊長以上的僞軍,絕大部分是跟随劉仙洲從泰安、甯陽來的嫡系骨幹,當地人任職的不足二成。
基層士兵,六成以上是莘縣人。
他們大緻可以分成三種情況。
一是賣身投靠日寇,堅決**反人民的鐵杆漢奸,這種人是少數。
第二種是國民黨潰逃時遺留的兵痞和一些社會渣滓,這類人中确有一些是頑固的反動分子。
三是為生活所迫或被敵人抓來當兵的,這些人占基層官兵的絕大多數。
他們一般比較純樸,是比較容易争取的。
”
說完,範永堂拿出了一份名單,交給了潘小安。
這是範永堂為的地下黨,把所有的僞軍人員,按照左中右三派造出的一個花名冊。
潘小安點了點頭說:“你準備下一步怎樣開展工作?
”
範永堂說:“我們準備團結基層官兵,特别是那些窮苦的人,被敵人抓來的人,而分化瓦解劉仙洲的一些嫡系軍官。
我們準備采用單線聯系的方式搞串聯,展黨的組織。
”
潘小安又補充說:“根據地委和情報部門,在僞軍中展黨員四要四不要的原則,希望你們好好掌握。
那就是,要出身貧苦的農民或知識分子,要受欺騙而投敵的國民黨軍官,要民族意識強的僞士兵或軍官,要被敵人抓去的黨員沒有破壞黨現在又要求入黨的人。
四不要就是,兵痞地痞不要,叛徒不要,敵人特務憲兵不要,有政治背景不要。
”
範永堂點了點頭說:“記下了。
”
範永堂回去後,仔細地考慮了一番,從僞軍内部最成熟的關系中,挑選了趙缙紳、相殿生、盛景山、任守中、王德、任中舉等人入黨,建立了**地下黨支部。
範永堂為支部書記,趙缙紳、相殿生為支部委員,形成了一個戰鬥在敵人心髒的堅強堡壘。
在同敵人進行鬥争的過程中,範永堂所領導的内線人員,多次把敵人活動情報傳遞出去,使我腦機關及時掌握了敵人的活動情況,粉碎了敵人的掃蕩和蠶食。
還利用種種關系,解救我被捕的抗日人員,打擊和消滅叛徒。
1942年,他們曾一度開展了以割斷敵人電話線為主的對敵鬥争。
外出執行任務時,把馬廠、張屯、十八裡鋪、趙莊、安頭據點的電話線全部割斷。
這次行動,引起敵人的注意,敵人明查暗訪,加緊偵破,特别把重點放在一中隊,把參與此次行動的孫小剛抓了起來,捆綁吊打,灌煤油,極端殘忍地進行刑訊逼供。
小孫十分堅強,任敵人怎樣折磨,始終堅強不屈,最後被敵人活活打死。
對待這個事情,潘小安批評範永堂說:“你們的任務是長期隐蔽,展力量,等待時機,而不是割敵人的電話線。
短期行為,差點破壞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黨組織。
”
範永堂接受了這次教訓,對潘小安說:“我的眼光太短淺了,以後一定要注意,鬥争一定要更加巧妙,更有長遠目光。
”
有一次,**突擊隊隊長劉利泉帶隊伍出城巡邏,拂曉返回莘縣西門,大喊開門。
當時城門每晚落鎖後必須把鑰匙統一交到保安司令部保存。
守門的一中隊,急忙派人到保安司令部取鑰匙。
劉利泉等的不耐煩了,破口大罵:“付萬長,你鳥xx哄孩子――不算個玩藝兒。
老子出門巡邏容易嗎,差點挨了遊擊隊的槍子。
你Tmd的,耳朵塞了驢毛啦,裝聾作啞的,不給老子開門。
别看你是個中隊長,老子是站着尿泡――不服(扶)你。
”
付萬長隻好耐着性子解釋說:“劉隊長啊,請你耐着性子等一筆,鑰匙不是在保安司令部嗎,已經派人拿去了。
”
劉利泉又罵道:“你鳥xx磕瓜子――充那巧嘴的了。
知道我回來,不知道早派人去拿嗎?你Tmd,鞭杆做大粱――不是個正經東西。
老子在外喝西北風啊,凍也凍死了。
”
付萬長挨了一頓痛罵,猶如狗皿噴頭,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
但是想到,這個劉利泉是劉仙洲的紅人,該忍還是忍了吧。
大門開了,劉利泉意猶未盡,氣還沒撒完,朝着付萬長左右開弓,連扇了兩個耳光。
範永堂實在看不下去了,對着劉利泉說道:“我說劉隊長呀,你這是打得我們中隊長嗎!
你這是打得我們一中隊長全體弟兄的臉啊?
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八路的欺負,有氣沒處撒,回來找出氣筒了?
要是這樣想,那就錯了。
”
在場的一中隊士兵,早就一個個氣得不行,恨不能揍這個劉利泉一頓,一見有人挑頭,那怪話接着來了。
“準是外面受了八路欺負,朝着我們撒氣來了。
”“不就是**突擊隊的嗎,撐得什麼洋勁?
”“同樣是當兵吃糧,誰怕誰呀?
”
劉利泉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一看有人當面頂撞他,更是火上澆油,氣焰嚣張,掏出槍來,大罵道:“誰的襯裆破了,把你露出來啦!
誰誰――”
範永堂往前一站,拍着兇脯說:“劉隊長呀,狗還護主哩,你欺負我們隊長就是不行!
有本事朝這兒打,朝這兒打――”
趙缙紳一看範永堂上去了,朝旁邊的幾個士兵一遞眼色,相殿生、盛景山等幾個士兵都拿着槍上去了,大呼小叫地吆喝道:“有本事打呀,不打就是個孫子。
”“拿着槍對着自己的弟兄,算什麼本事?
”“有本事怎麼不朝着八路使去。
”
“麼喝!
”劉利泉大吼一聲,“還反了天是不是?
準備――”
一聲準備,**突擊隊的士兵們,個個也是執槍在手,拉動着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一中隊的官兵們。
這邊更是不怕,一中隊的全體士兵都舉着槍,沖了上去,針尖對麥芒,誰怕誰呀?
一中隊的副隊長李汝梅也怕把事情鬧大了,急忙對一中隊的士兵吼道:“放下槍,都放下槍,這是幹什麼。
聽我的命令,放下槍――”
付萬長更是怕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也招呼着一中隊的官兵說:“回去,回去,都回去,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不是!
?
回去!
回去!
”
中隊長和副隊長都這樣喊了,一中隊的士兵也不能再鬧下去了,但心裡的火卻憋得嗚嗚的,有氣撒不出去。
劉利泉是驢糞蛋子――外面光,一見真較上勁了,心裡也是害怕,為着幾句話的事,出了人命,劉仙洲也饒不了他。
再說,自己的**突擊隊也不一定是一中隊的對手,鼻子一哼,撂下一句:“付萬長,你等着,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
一擺手,領着他那幫蝦兵蟹将,回營房去了。
為了這件事,範永堂回去和支部研究了一下,都覺得這是一次機會,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把全中隊的士兵團結起來,并争取做付萬長和李汝梅的工作。
提出的口号是“反對劉利泉,支持付萬長。
”“一中隊團結起來,除暴雪恥。
”
付萬長在西城門,守着全中隊的弟兄們,無緣無故地被罵了一頓,挨了兩個耳光,顔面掃地,威信全無,也是有氣窩在了心裡,和李汝梅兩個人十分苦悶,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