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懋的身體微微後仰,以方便他更好的打量阿霧。
隻見她,眼兒媚、臉兒嬌,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顫着,臉蛋在軟枕上蹭着,想尋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阿霧是個怪人,尋常的玉枕、瓷枕她都不愛睡,偏愛決緞袋内裝決明子的軟枕,楚懋學着她的習慣也開始睡軟枕,方便于兩人頭靠着頭的睡覺。
楚懋斜肘撐頭,看不夠似地盯着阿霧,心道隻怕誰也料不到端莊高貴、極難伺候、喜潔成了怪癖的阿霧私下裡會有這等妖娆潋滟的風情。
她瞪着你的時候,眼睛像染了桃花汁的溪水,閉上時卻又像拿小扇子在心頭輕輕地刷癢癢,這會兒渾身上下還泛着一層粉白色的珠光,小嘴微微張開細細地喘着氣兒。
因為她尋找舒服位置的動作,被單滑落在腰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來,夏日的薄被覆蓋在她的臀上、腿上,用絲滑的緞面勾勒出挺翹的臀、峰和令人瘋狂的長腿。
楚懋的眼光重新流回到阿霧的臉上,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緻得連鬼斧神工也未必有能耐能雕刻,真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妍,像一片嫩弱的粉色花瓣晃晃悠悠地飄在春風裡,從柳條下遊過,從湖面上拂過,揪着你的心随着她蕩漾,生怕她零落。
楚懋隻覺得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阿霧更靈動的女子了,要命的是她純真的顔色下還隐藏着令人愛不釋手的小壞。
楚懋都替郝嬷嬷撫了撫額頭,哪裡有阿霧這樣明目張膽又簡單粗暴地嫁禍于人的。
隻是阿霧這樣做的背後,完全是倚仗他的寵愛,楚懋隻要想到這一點兒,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不過不得不說阿霧的這一擊還得十分漂亮,要的就是讓郝嬷嬷知道,卻又無能為力。
楚懋俯低身在阿霧的臉上親了親。
阿霧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楚懋又來親她,好在力道十分輕微,她隻當被蚊子叮了一口,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隻是這人越親越用力,沉重的身子也壓了過來,阿霧哀悼一聲,她再不挽救她的臉,恐怕第二天臉上會青青紫紫的一大團。
“查到癞頭和尚的來曆了。
”楚懋在阿霧的耳邊低聲道。
他慣來會掐三寸,阿霧的三寸更是手到擒來的事,如楚懋預料中的一模一樣,阿霧那雙泛着桃花水的眼睛一下就睜開了,隻是裡頭還帶着一絲霧氣,她拿手背嬌嬌氣氣地揉了揉眼睛。
楚懋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将阿霧按在身下,就拿手去揉捏她細處的珠核。
阿霧憤怒得無以複加,使力地弓起身子,想将楚懋拱下去,阿霧以手捶床地道:“他什麼來曆啊?
!
”
“乖乖的,等會兒告訴你。
”楚懋啞着聲音道。
乖乖的下場隻會被吃得渣滓都不剩,何況若是她服從了,豈不就是和楚懋同流合污一般的堕落,這對清高的阿霧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你壓得我好重,讓我喘口氣兒好不好?
”阿霧嗲兮兮地嬌嗔,這聲音又作又假,偏偏祈王殿下就吃這一套,被迷得三魂五道的。
阿霧側了側身子,還不待她完全翻轉過來,她就迫不及待地一腳往楚懋的下頭踢去。
祈王殿下鋼筋鐵骨,練了金鐘罩似的,唯有那處是他天生的死穴,阿霧曾經得過手,以至于現在老是忘記故技不能重施。
“作死是吧?
”楚懋粗狠狠地道,大有占山為王的山匪氣質。
阿霧惡狠狠地回瞪回去,死也不認輸,一雙手被楚懋捉了,隻見他順手将薄薄的被單扭成一股抛到床梁上垂下,在将阿霧的手捆了上去,這樣做的好處是,被單繩寬闊柔軟,不容易傷到阿霧的手腕。
阿霧這會讓就像一直待宰的小白兔一般可憐兮兮地被垂吊在床上,上不沾天下不着地,雙腿被楚懋固定在他的腰上。
一通忙活下來,阿霧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散了,“楚懋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
快放開我!
”此情此景,阿霧也顧不得什麼羞人不羞人了,隻求有人聽見了能進來救她。
楚懋心裡頭想的卻是,若不是在床上,聽着滴答滴啊的水聲落在地闆上,指不定還能怎麼銷魂。
阿霧這回可真是被逼得求爹叫娘的,楚懋就跟屠夫似的,刀子動起來絲毫不手軟,大力得阿霧覺得被單繩都要斷了。
阿霧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伊伊嗯嗯”地抽泣着,可她的身子卻不聽她使喚,軟得一塌糊塗,小死了好幾回,楚懋叫她生她就生,叫她死她就死。
末了楚懋将阿霧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魂飛天外,身子都不像她的了,隻能由着楚懋抱她去淨室打理。
一沾床,阿霧就往床角鑽,聽見楚懋惱人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阿霧,剛才好不好?
”
阿霧将頭往枕頭深處埋去,不理會楚懋。
“若是不好,咱們多試幾回,總要叫你也知道好,你說是不是?
”楚懋咬着阿霧的耳垂道:“阿霧,阿霧……”
阿霧的眼淚在剛才都流幹了,這會兒隻能啞着嗓子恨恨地道:“剛才,好極了!
”
楚懋笑出聲,伏低身在阿霧的翹臀上咬了一口,這才饒過了她。
阿霧累得連呼疼都沒有勁兒,可偏偏腦子此刻卻清醒得緊,絲毫沒有睡意。
阿霧趴在床上,不想開口,隻拿眼神示意楚懋。
好在祈王殿下酒足飯飽後十分上道,他一邊輕撫着阿霧那帶着牙印的白皙翹臀,一邊道:“那癞頭和尚,以前叫做李昌盛,遼東人,他爹是個從七品經曆,元蓉夢以前的姘頭,老子兒子都迷上她了,後來元蓉夢踢掉他爹另抱大腿,李昌盛就出家了。
”
楚懋的故事講得極其幹癟,阿霧十分不滿意,但是簡單幾句話也給阿霧留下了足夠多的想象空間,這讓阿霧不得不佩服元蓉夢,究竟要厲害到什麼程度才能玩轉父子兩人,還能在琵琶别抱後讓李昌盛萬念俱灰的出家。
就目前的事情來看,隻怕姓李的也不是萬念俱灰,這不又和元蓉夢勾搭上了。
“郝嬷嬷知道這件事嗎?
”阿霧問。
這當然是廢話,以元蓉夢的能耐還不足以獨力在祈王府玩出這麼一手栽贓陷害的把戲,阿霧就是想看看楚懋的态度。
楚懋擰了一把阿霧滑不溜手的臀肉。
阿霧嘟嘟嘴,明白了楚懋的意思,看來楚懋是要袒護郝嬷嬷到底了。
阿霧對這一點倒沒什麼意見,大概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隻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祈王殿下貌似護短得非常沒有原則,也就是說隻要他心裡頭在乎你重視你,哪怕你犯了大錯,他一樣可以包容。
這真是個優點,阿霧覺得。
隻是生不逢時,阿霧想着,自己若是重生到郝嬷嬷身上,也就不必絞盡腦汁地巴結楚懋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阿霧又被楚懋拎起來蹂躏了一番,聽說祈王殿下事後還打了一套拳這才去上朝。
阿霧坐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眼周的青黑色,恨不能将鏡子給砸了。
隻是今天還有一場重頭戲她得去看,少不得上了一點兒粉掩飾自己的憔悴,阿霧破天荒地叫紫扇去叫了竹轎送她去紅藥山房,阿霧也是不得已,實在是她走起路來的姿勢有些奇怪。
見到郝嬷嬷,阿霧也懶得跟她廢話,“嬷嬷,上回在紅藥山房埋人偶的那人已經找出來了。
”
“哦,是誰?
”郝嬷嬷的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把人帶上來。
”阿霧淡淡地道。
紫錦和赤錦一人一邊地架了嘴巴被布塞住的魯媽媽進來,魯媽媽其人,阿霧早就十分厭惡了,如今有機會正好把她拉出來當替罪羊,真是大快人心。
若非如此,阿霧也不會忍着身體的不适跑來紅藥山房轉悠了。
“範用家的!
”郝嬷嬷的面具總算有了一絲裂痕。
“正是她。
嬷嬷大概不知道,這位魯媽媽真是能耐,南門外頭三進帶小花園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不瞞嬷嬷說,便是我娘家柳樹胡同的房子也不過才三進。
而且魯媽媽在長陽大街上還有個雜貨鋪子。
”阿霧故意混淆柳樹胡同的宅子和南門外頭宅子的價格差别。
但這也足以說明魯媽媽的能耐了。
“我記得不錯的話,魯媽媽一家都是死契,怎麼會有這麼多私财?
”阿霧問道。
郝嬷嬷也難以回答,她雖然對範用一家十分大方,可也沒大方到送她一幢宅子的地步。
便是郝嬷嬷有心替魯媽媽解圍,也說不出話來。
“這也就罷了,哪知道我讓人去搜她南門外的宅子,結果卻讓人發現了這些東西。
”阿霧示意紫宜将東西捧給郝嬷嬷過目,“嬷嬷看看,這剩下的布料和那魇魔嬷嬷的人偶的布料是一模一樣的。
”
阿霧話音一轉,“當然這樣說明不了什麼,隻是前些日子有人看到魯媽媽和那日來給嬷嬷解法的癞頭和尚說話。
”阿霧轉頭又道:“把人帶上來。
”
來人是個小丫頭,管花圃的佘媽媽的侄女兒萱草,她一進來自己就誠惶誠恐地跪下,以頭磕地。
“萱草,你來說說魯媽媽的事吧。
”阿霧道。
郝嬷嬷一看萱草心裡就明白了今日的形勢,這萱草正是元蓉夢留在祈王府的眼目。
萱草便有聲有色地将她如何和宮裡的淑妃聯系,而魯媽媽又是如何和癞頭和尚勾搭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不論真假,聽着倒像是有那麼回事。
“王妃的故事編得極好,可是既然魯媽媽在我這裡拿到了這麼大的好處,又怎麼會聯合外人來害我?
”郝嬷嬷冷笑道。
“嬷嬷最後不是也沒什麼事兒麼,她們要害的人自然不是你,而是我。
這府裡頭一旦嬷嬷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我。
”阿霧笑了笑,“隻是我也沒想到殿下會讓我來查這件事,萬幸的是被我查了出來,我和嬷嬷的關系也就不至于被挑撥。
”
阿霧看了看魯媽媽道:“這賤婢背主害人,又貪财斂金,着實留不得,可惜了嬷嬷和她這些年的主仆之情,想來嬷嬷也下不了手,還是我替嬷嬷處置了吧。
”
阿霧沖紫錦她們點點頭,紫錦和赤錦就又架着瘋狂掙紮的魯媽媽往外走,這一通處置下來,阿霧根本就不給魯媽媽任何辯駁的機會,擺明了就是要弄死她。
“王妃好手段,難道就不怕殿下怪你專斷橫行?
”郝嬷嬷道。
阿霧懶怠搭理郝嬷嬷,“嬷嬷還病着呢,何必再替我操心這些事,我隻求查出了這人,能讓嬷嬷今後安心便滿足了。
”阿霧站起身,拿手絹掃了掃裙子上不存在的灰粒,然後領着一衆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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