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人醜愛作妖還臭不要臉
而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花楹和慕容月,則相視而笑,邊走邊說道,“花花,我真是沒想到他竟是神醫。
現在這樣看來,他們兩個還真的很般配的,你覺不覺得?
”
花楹不甚了解這些情情愛愛的事,但她也覺得鳳桓人不錯,便點着頭,“嗯,你還别說,确實挺配。
”
這下,鳳桓終于哭了。
占小玖沒聽到花楹和慕容月的話,但是鳳桓磅礴的内力傍身,微微流轉真氣之際,便将花楹和慕容月的話盡數收入耳中。
完犢子了。
他活不起了!
他什麼時候和占小玖般配了!
這特麼要是被那個人知道,還不把他打回地獄重新投胎。
正如此想着,鳳桓就沒由來的一陣脊背發涼。
他偷偷斜睨着身側健步如飛的占小玖,随即渾身惡寒的抖三抖。
這女人,他敬謝不敏。
人醜,愛作妖,還臭不要臉,他眼瞎才會看上她。
鳳桓渾身顫栗的走在占小玖身側,越是想着慕容月的話越是無法冷靜。
不由分說的,他腳步放緩,盡可能的與占小玖保持距離。
幾人很快就回到了密林的腹地中,鳳桓遠遠地就看到了裡面的情形,不禁一愣。
他神色凜然,目光灼灼,甫一出現在鐵面等人的面前時,便轉眸睇着占小玖,道:“就是這裡了?
”
占小玖點頭:“嗯,馬在那邊。
”
聞聲,鳳桓的嘴角抽了抽,感情這位姑奶奶還真是讓他來看馬的!
“小玖,這……這位就是公子鳳?
”
鐵面略顯惶恐的走到占小玖身邊,打量着鳳桓的同時,輕聲詢問着。
占小玖笑道:“鐵面叔,他就是公子鳳。
沒事,你别客氣。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跟他說就行。
”
鳳桓:“……”
誰特麼跟你是自己人啊!
如是想着,但是鳳桓卻有口難言。
隻能僵硬的扯着唇角,目光直視着駿馬所立的方向,徑自走了過去。
鐵面不知内情,隻是看到鳳桓這樣的态度,且愈發贊賞的感歎,“果然是神醫公子鳳,這古怪的性情和江湖傳言一模一樣。
”
占小玖微詫,但卻什麼都沒說。
鳳桓的性情古怪麼?
她沒覺得啊。
轉念間,占小玖便走到占淩風的身側,低聲問道:“爹,這一路上,一切都還正常吧?
”
聞聲,占淩風狐疑的睇着她:“玖兒,何出此言?
”
占小玖的眼波滑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說道,“爹,你這次出征遼郡的事這麼突然,難道你都不覺得有詭異之處?
再說了,我聽說這次攻打遼郡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想要和崇明和親,這點事情至于派你出山作戰?
”
占淩風雙眸銳利的望着占小玖,仔細的打量着她,旋即幽幽歎息,“玖兒,這不是你該問的事。
身為臣子,怎可質疑聖上的決定。
你一個女兒家家的,隻需要給爹找個上門佳婿就行了。
”
上門佳婿?
!
占小玖驚訝的看着帥爹,他以為自己招上門女婿呢?
!
怎麼來不來的就說到找女婿的事情上了?
她才十四歲啊!
花擦,還未成年,找個六啊找!
“爹,我……”
“王爺,你快看!
”
這廂,占小玖正要反駁,一旁卻突然傳來鐵面緊張的話語。
衆人聞聲看去,結果就見原本安然無恙的十幾匹駿馬突然間嘶鳴到底。
在鐵面等人驚慌的神色中,這些駿馬無比痛苦的嘶吼,不多時便紛紛咽了氣。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令衆人措手不及。
彼時,慕容月和花楹也匆匆趕來,駿馬的嘶鳴聲在叢林中傳的很遠。
尤其是十幾匹駿馬同時的嘶吼,震顫耳膜,讓人心底陡地竄起陣陣涼意。
就連占小玖也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有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唯有鳳桓一個人蹲在咽氣的駿馬身側,眸光銳利,雙眉緊擰。
“這些馬,中了無情蓮的毒。
原本隻是慢性毒藥,但因為趕路,催發了毒素,所以……”
鳳桓的口吻低冽,星眸含威。
“無情蓮!
!
!
”
占小玖小臉緊繃,鳳眸中更是迸發出陣陣凜然的清輝。
而鳳桓則緩緩起身:“這無情蓮以四種毒蟲和七中毒花煉制而成。
乃是江湖中最常見的毒藥。
但鮮少會用在牲畜的身上,我隻是在這些駿馬的身上聞到了無情蓮的味道,但其他的不能肯定。
我,不是獸醫!
不如,你試試看?
”
最後一句話,鳳桓說的平波不驚。
占小玖也沒那個心思去管他是不是獸醫,也沒打算和鳳桓鬥嘴。
無情蓮,她自然知道。
“爹,這些馬,之前有别人接觸過嘛?
”
占小玖轉眸望着占淩風,話音落定時,後者便冷厲的說道,“不曾!
”
聞此,占小玖垂眸,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多問了。
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樣,老爹這一趟的出征,從開始就處處透露着詭異。
現在,就連這些曾與他們征戰沙場的寶駒都莫名其妙的死亡,占小玖腦海中忽然産生一個想法,若是此時此刻他老爹正帶着兵馬攻打遼郡的話,在戰場上寶駒突然出現意外,那他們……
占小玖不願再想,她知道戰場殺敵都是一瞬間的事。
哪怕一個分身,很可能都會造成身首異處。
“爹,駐紮邊關的軍營距離這兒有多遠?
看樣子,我們可能需要回去從長計議了!
”
占小玖是一心想要打入軍營内部,可占淩風卻不這麼想。
他的目光緊緊的凝着死去的駿馬,聽到占小玖的話,他矢口拒絕,“不可!
玖兒,接下來的事不是你該攙和的。
随爹出去,讓流雲護送你回京城。
”
“爹?
!
”
占淩風不理會占小玖的輕呼,轉身拉住她就作勢往叢林外走去。
鐵面等人也隻能面色無奈的看着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爹,你等等!
”
占小玖着急了,她拉住占淩風的衣袖,不禁快速的說道,“就算你現在讓我回去,我還是能回來。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爹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既然能來到這,就壓根沒打算回去!
”
被逼急的占小玖在占淩風身後嗷嗷亂叫。
而聽到她的話,占淩風的步伐一亂,回眸睇着占小玖,滿臉的無奈,“玖兒!
你……”
“爹,剛才你和鐵面叔所說的話我早就聽見了。
你自己也應該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正常,對不對!
既然如此,你還執意送我回去?
反正我說什麼也不回!
有能耐你揍我!
”
占小玖一旦撒潑打诨,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就像她現在說的話,也越來越不着調。
天下皆知,占淩風疼占小玖入骨,别說打她,就算是碰她一下都怕碰碎了。
占淩風額頭的青筋暴露,他陡地回身睨着占小玖,怒不可遏的低吼道:“玖兒,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
“爹,我任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能,現在也能。
我還沒告訴過你,我現在的醫術比鳳桓還牛叉。
你信不信就算你給我死人,我都能給你醫活了!
反正今天我就是不走,要麼你削我,要麼你認慫。
”
聞聲,一旁的鳳桓更是冷笑不已,心道:這牛逼讓你吹的。
死人能醫活,你特麼當自己是閻羅王啊!
彼時,占小玖是真的被帥爹給氣到了。
在明知道前路艱險的情況下,結果他就為了愚忠二字,也要毅然決然的前往。
這不是扯犢子嗎!
以前沒有她占小玖的時候,帥爹做什麼她不管。
但現在她在這,那有些事她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關乎帥爹的性命和安危,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她也能給填平了。
古北冥,犢子玩意,這筆賬她會算在他的頭上的。
她一早就覺得,若有人真的能在軍營中動手,那絕壁跑不了就是古北冥。
她還就納悶了,老爹這麼愚忠的一個人,古北冥是眼瞎還是**,難不成他以為老爹還會擁兵自重咋地?
!
此時,占小玖吆五喝六的在占淩風面前撒潑,而鐵面等人就跟見鬼似的,瞠目結舌的不知所措。
這……占大小姐真是……出人意料呢。
瞧瞧她說的都是什麼話,還讓她爹認慫。
她咋不上天呢!
在占淩風和占小玖面面相觑且迷之目光交彙時,大家心裡的想法幾乎是一緻的,那就是占小玖一定會挨削。
沉默間,叢林中的氣氛令人窒息,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望着這對争執不休的父女,暗自喟歎。
然而,在這等氛圍中,清風吹過落葉,蟬鳴遮去風聲,占老爹終是敗下陣來,狠狠的歎息一聲,“玖兒,你真是太胡鬧了!
”
“爹,你同意了?
”
占小玖眸色一喜,不禁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占淩風睨着她,臉色難看的冷哼,“哼。
難不成還真讓爹揍你?
”
鐵面等人:“……”
鴉雀無聲的周圍不時的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個世界太尼瑪玄幻了!
這一幕,也直接證明,忠義王是認慫了?
!
“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帥爹。
麼麼哒!
”
此時欣喜不已的占小玖,心裡就像是開了花一樣。
一張小臉笑不能己,小嘴裡還直接丢出來一句‘麼麼哒’!
占淩風頗為無奈的看着她,最終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
眼下,占小玖最高興的事情,莫過于帥爹親口同意她跟在身邊。
當然,即便他不同意,她也有一百種法子可以不讓他發現。
但那樣一來,對于她想調查的事,就會受到限制。
如此,還不如堂堂正正的跟着大軍的隊伍,即便有突發事情,她也能及時的應付。
帥爹會有皿光之災呢,開什麼玩笑。
她這個醫藥世家的繼承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治病救人還不就跟玩似的。
有了占淩風的許可,接下來的占小玖更是肆無忌憚的發揮自己的特長。
她先是走到鳳桓身邊,雙雙望着死透的駿馬出神片刻。
自然也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半個時辰過後,經過大家的商議決定,徒步回到邊關的駐紮軍營瞧一瞧。
接下來,占小玖需要确定的事,則是關于出征器械是否真的有問題。
順便,她也很好奇,整整五萬的大軍,是怎麼在一夕之間盡數病倒的。
待占小玖等一行多人走出密林後,便前去與流雲和安羽彙合。
由于人數衆多,所以他們兵分三路從不同的方向一同趕往崇民的邊關。
遼郡的未涼城和崇明邊關相距不過百裡,待兩個時辰後,從車窗口張望的占小玖便看到了邊關的駐紮軍。
怎麼說呢,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古代軍隊。
曾經她也看過不少書籍,上面對于兵營的描寫無一不是氣勢恢宏場面宏大的壯闊。
此時,她從車窗外看着遠處的沙場點兵,及烽火台上神色炯炯的将士,這一刻她才體會到為何有那麼多的人願意為了國家而赴死。
龍卷起,馬長嘶,劍氣如霜!
形容的應該就是眼前沙場中赤膊拿着長矛操練的場面吧。
“王爺,到了!
”
一路上,駕車的流雲在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簡直死的心都有。
每一次隻要對上忠義王那雙淩厲透着冷光的眸子,他就感覺渾身一栗,說不出的心酸。
此時,占淩風和占小玖從馬車中走出,而慕容月和花楹等人也已經站在車外等候。
邊關重地,一排排的倒三角籬笆圍繞在整個沙場的周圍。
負責把守的将士看到兩輛馬車靠近,神情戒備的凝着他們,正要開口質問時,見到器宇軒昂的忠義王,立時單膝下跪,“末将參見忠義王。
”
占淩風墨袖輕揮,“起吧。
”
恰在此時,從沙場的另外一側鐵面帶着其餘人也匆匆趕至。
“王爺,時間剛剛好!
”
鐵面笑意盎然的隔空望着占淩風,而他身後所帶領的弟兄們雖臉上沁着汗水,但每個人的目光如虹,灼灼生輝。
他們都是鐵铮铮的漢子,之前在密林中的打擊雖讓他們心裡失衡,可轉眼間又恢複了常态。
“嗯,進去吧!
”
邊關的地界十分遼闊,方圓數十裡都被軍營沙場所占據。
從入口進入後,占小玖等人随着占淩風一路來到了後方的兵營大帳附近。
占小玖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圍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卻忽地從大帳後方傳來,“王爺,王爺你終于回來了!
”
聽這聲音,占小玖就覺得非常不喜歡。
她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總之這男人的聲音中有太多令人無法忽略的雜質。
略顯尖銳的嗓音傳入占淩風耳中時,占小玖也明顯察覺到他周身氣勢的變化。
餘光再掃了掃其他人,她就意外的發現,安羽和慕容月的臉色有些難看。
趁着帥爹占淩風望着前方,占小玖後退一步,靠近慕容月時,壓低嗓音問道:“小月,什麼情況?
”
聞聲,慕容月斂去表情上的憤怒,旋即湊近占小玖身邊,說道:“大小姐,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行軍的副将。
當日我和羽哥想要偷偷靠近忠義王時,就是被他給攔下來的,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
”
占小玖了然的挑眉,唇角不期然的笑了笑,“這樣啊!
那你和安羽先到後面去,别讓他發現。
咱們先看看再說。
花楹,你也到後面躲一躲。
”
慕容月鎮定的點頭,随即在前方一人快速靠近時,兩人也悄無聲息的躲在了鐵面等人的隊伍後方。
占小玖回眸,睇着前方之人,仔細的打量着。
隻見,他一身青黑色的玄紋錦袍,腰際名貴玉帶,右側還垂着一隻質地上等的鼻煙壺。
一張略顯陰柔的臉頰沁着谄媚的笑,那狹長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且精光四溢,兩條眉毛不停的抖動着,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占小玖的眸子在他身上滑了幾圈,最後心中有了計較。
這人,城府極深。
而且,那張不好看卻透着陰柔的臉頰,每一個表情似乎都是大寫的殲詐二字。
占小玖覺得,這天下間還能有人将殲詐的表情長在臉上的,他也是沒誰了。
來人,是行軍的副将,蘇宇澤。
占淩風挺拔如松,俊彥凜然,睇着蘇宇澤走來時,語氣平淡的招呼了一聲,“蘇副将,辛苦了!
”
聞聲,蘇宇澤連忙擺手上前,“哎喲,王爺您這可折煞小的了。
這一路上要不是王爺的照顧,我哪能安然無恙的走到這裡。
不知王爺這一趟出去查探,可有什麼收獲?
咦,你們的铠甲呢?
怎麼都沒穿回來?
還有,這位是……”
蘇宇澤一雙沁着精光的眸子不停的往占小玖身上打量。
他的問題出奇的多,那打量的姿态讓占小玖想到了一詞,賊眉鼠眼。
占老爹不怒自威,一副泰山崩倒而面不改色的淩然,開口道:“途中出了些事情,稍候再說。
這位是本王……”
“副将你好,我是難民!
”
占淩風呼吸一窒,陡地側目睨着占小玖。
而面對占淩風淩厲不解的視線,占小玖泰然自若的笑道,“多虧了忠義王途中相助,在下才能幸免于難。
得知此地乃是崇明邊關兵營,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我大崇明果真地大物博,什麼鬼都有!
”
蘇宇澤一愣,“什麼鬼都有?
”
占小玖玩味一笑,搖頭道:“不,副将聽錯了,在下說的是,什麼貴人都有!
”
蘇宇澤愣愣的點頭,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這崇明邊關,什麼時候出現過難民了?
!
而且,這難民穿的怎麼比他還好!
這還得了!
難民都這麼有錢,看來他這一次的确能好好的撈一筆了。
蘇宇澤的小心思都沒能逃過占小玖的雙眸。
至少在他眼神滴溜溜轉個不停的時候,她就看出這個蘇宇澤絕壁不是鐵面叔那等正直剛毅的良将。
反而,看着他一身溜光水滑的打扮,倒像是個谄媚的公子哥,或者說是某人派來的眼線?
總之,各種可能性占小玖都想到了。
是以在占淩風還沒回神時,蘇宇澤已經笑道,“王爺,看來這一路發生了不少事,不如諸位先進去休息一下,晚些時候咱們再商議接下來攻打遼郡的計劃。
相信今日這一趟,王爺已經将作戰路線都查明了吧。
”
蘇宇澤以退為進,自說自話的将占老爹想說的話全部堵死。
一旁的占小玖斜睨着蘇宇澤,心裡不悅,臉蛋上卻愈發笑意盈人,“早就聽說我大崇明要對遼郡發動攻擊。
今日一見,這場面果然非同一般。
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在下身為難民都感覺到熱皿沸騰,真是壯哉我大崇明。
”
占小玖抑揚頓挫的口吻聽得蘇宇澤一張殲詐的臉笑得跟桔花似的。
而流雲和花楹包括鳳桓則愣愣的看着占小玖,心裡對她比劃出無數個大拇指。
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這天下舍她其誰啊!
直到頂着桔花臉的蘇宇澤把占小玖等人安排到大帳内後,他才興高采烈的往沙場方向走去。
大帳門外,占小玖斜倚着門框,望着蘇宇澤在操場中對着操練的士兵吆五喝六的樣子,小嘴邊泛出了一抹凜然的冷嘲。
“小姐,這個副将看起來一點都不如我們王爺。
連鐵面叔都不如,他是怎麼當上副将的。
”
花楹在占小玖的身邊對着蘇宇澤的方向嘀咕着。
聞聲,占小玖冷笑涔涔,丢下一句話,“可能是花錢買的!
”
旋即,她頭也不回的跑去找帥爹了。
彼時,在占淩風的大帳中,占小玖剛剛靠近,就聽見裡面傳來鐵面的怒吼聲,“王爺,難道就這麼一直忍讓嗎?
我現在真的懷疑這次的事情,就是他弄出來的。
”
“鐵面,無憑無據莫要胡言。
他是聖上派來的副将,不論如何我們也必須給他薄面。
”
“哼!
老子還就不信了,這個蘇宇澤當真是個行軍打仗的天才?
依我看,怕是紙上談兵而已。
真不知道那小皇帝看中了他哪裡!
”
鐵面無比憤怒的聲音傳出,占小玖也笑意盈盈的拉開木門走了進去。
“爹,鐵面叔,都在呐!
”
占小玖的出現讓占淩風神色一凜,不悅的睨着她,責問道:“玖兒,你剛才胡言亂語個什麼?
平白無故的,為何要說自己是難民。
本王的女兒,那是天上的明月,是地上的珍珠。
何來難民一說。
”
被占淩風一頓神誇,占小玖有點飄飄然。
但她沒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于是走到占淩風的身邊,一臉無謂的笑道,“爹,我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
你想啊,我若真的告訴蘇宇澤我就是占小玖,那這消息萬一傳回到京城,對爹來說可未必是好事。
軍營中不準出現女流之輩,你們比我更清楚。
反正我現在一身男裝,就當我是難民吧。
再說,我還得跟鳳桓去看看行軍将士病倒的緣由呢。
總不能以女兒身份去大帳啊。
”
占淩風一時啞然,望着占小玖的目光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王爺,我倒是覺得玖丫頭的話十分有道理。
不論如何,這次的事情肯定有人搞鬼。
而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蘇宇澤。
你看他天天頤指氣使的,在這等嚴肅之地穿金戴銀,一看就不是個好鳥!
”
占小玖煞有介事的點頭,望着鐵面附和,“鐵面叔,眼光之精準之毒辣,簡直讓小玖佩服!
”
被她這樣一稱贊,鐵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哈哈一笑,“玖丫頭,别笑話我了,我這糙漢子能有什麼眼光。
”
“玖兒,如今入了軍營,可不能像在府裡那麼随性。
這軍營魚龍混雜,你切記不要亂跑,有任何事要記得跟爹商量再行動。
知道嗎?
尤其是蘇副将,你盡量不要與他接觸,有些事不是你應該做的。
”
占淩風似乎對占小玖各位的不放心。
他再三叮咛的語氣讓占小玖格外的不耐。
她動作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咂吧着小嘴,幹巴巴一笑,“好好好,我知道了。
那你們繼續聊,小玖先告退。
”
本想着和占淩風讨論一下關于蘇宇澤的事情,可現在一看,占小玖索性作罷。
她短時間内真是無法扭轉老爹那顆愚忠的心。
這要是在殷商朝代,他指定就是另一個比幹。
占小玖陰沉着小臉,不理會占淩風在身後的叮咛,步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中。
“小姐,鳳神醫等你好半天了。
”
門口,花楹正四處張望着,而她和慕容月此時也皆換上了一身幹淨利索的男裝。
聞聲,占小玖不語,推開房門入内時,擡眸瞭着穩坐桌前的鳳桓,問道:“啥事?
”
鳳桓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差點沒嗆死。
他尴尬的咳嗽了兩聲,瞠目睇着她,“沒事就不能找你?
”
“那你當我沒說。
”
鳳桓:“……”
他這一天天的,真是自己找虐千萬遍也不厭倦啊。
要不是打從他來到軍營就發現此地的不對勁,他何苦要來自己找虐。
“這軍營有問題,你自己小心。
”
鳳桓的驢脾氣上來,頓時放下手中的水杯,起身落下一句話便要離開。
登時,占小玖雙眸一亮,迅速開口:“啥問題啊?
”
鳳桓特想丢出一句:自己琢磨去。
但又想了想那個人難看的臉色和遒勁的内力,他覺得他還是别找死了。
于是,鳳桓站定,側目望着占小玖,說道,“你難道沒發現,軍營裡的這些士兵都目光呆滞動作僵硬嗎?
”
面對鳳桓的反問,占小玖擰眉,“你認為我有時間去觀察他們?
”
鳳桓:麻痹,老子忍。
“你是怎麼發現的?
”
占小玖追問了一句,鳳桓便垂眸,“方才那副将離開後,我在周邊走了一圈。
我發現在軍營後方的菜地中,竟種着幻皿草。
你知道幻皿草的用途是什麼嗎?
”
“緻幻,麻痹神經,讓人失去自我。
”
占小玖不期然的說出了幻皿草的用途,鳳桓的眼中也随之泛出一抹贊賞。
“沒錯。
草地裡種着幻皿草,而且根莖發達,而草尖卻已經被剪掉。
”
聞此,占小玖的美目倏爾一厲,道道淩厲如鋒芒的視線射出,“你是說,有人給軍營中的将士用了幻皿草?
”
鳳桓不禁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
不然軍營菜地中,沒道理會種植這等草藥。
”
占小玖默不作聲,旋身掀開衣袂坐在了椅子上。
她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隻能暗自猜測,若真的有人對将士們用了幻皿草,那目的是什麼?
讓整個軍營被人掌控,從而失去主動權,這樣的做法,會是小皇帝授意的?
在國家興亡面前,應該沒有誰會真的用國家命運來開玩笑吧。
“剛才,那副将的話相信你也聽到了。
我覺得他似乎對開戰的事迫不及待。
但我發覺你爹忠義王似乎并不是這麼想。
否則他大可以在抵達這裡的第一時間,便敲響兩軍的戰鼓!
”
鳳桓沉聲開腔,而占小玖瞭着眼睑瞥了他一瞬,沉默不語。
大帳内的氣氛,因占小玖的沉默而陷入了良久的停滞中。
始終坐在一畔一言不發的安羽和慕容月不禁雙雙對視,兩人的神色也是難得一見的凝重。
深入到軍營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如此了不得的事。
相比之下,他們想要報複慕容知州的做法又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鳳桓,幫我個忙。
”
“什麼?
”
占小玖沉沉的歎息一聲,陡地說道,“今晚,夜探副将的大帳。
”
“小姐,這……多危險啊!
”
花楹聞聲便忍不住開口阻止,而占小玖卻望着賬外漸漸落日的景色,唇角邪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鳳桓默了。
她真是作死也得拉着一個墊背的。
現在,老大竟然将鳳皿玉佩交給了她,這件事讓他心裡别扭的要死。
鳳皿玉佩那是普通的東西嗎?
說給就給,都不問問他們四個的意見。
就算他想用占小玖煉藥,但也不用演得這麼逼真啊。
萬一以後玉佩收不回來,那他們四個到底該認誰為主?
!
同一時間,在蘇宇澤的大帳中,牡丹繡花絨毯鋪就的地面奢華貴氣,賬内一水兒的檀木裝飾考究古典。
彼時,在大帳右側的軟榻上,一個穿着中衣渾身被捆着麻繩的男子滿臉驚恐的望着前方。
他嘴裡塞着白布,嗚嗚咽咽的顫抖着。
軟榻前,穿着蘇宇澤衣裳的男子正滿臉嫌棄的扯着衣袖,轉眸望着身邊金絲黑袍男子,委屈的說道,“尊主,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
尊主,那不正是夜胧月!
但見,他臉上镌金面具閃着流光熠熠,深深的瞳仁如汪洋深幽,“你若不想做,那就去荒北漠原也行。
”
聞聲,男子垮着臉,卻強顔歡笑,“尊主,您老人家真愛開玩笑。
荒北漠原那麼好的地界,您還是讓雲景去吧。
屬下……假扮這個二椅子也挺好的。
”
“你和鳳桓打聲招呼,和他裡應外合幫着占小玖。
不管她要做什麼,你倆隻要言聽計從就行。
若她少了一根汗毛,你便自裁吧。
”
男子喪着臉,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皮。
他舉目睇着軟榻上幾乎要吓尿了的蘇宇澤,真想給他一刀。
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得做小皇帝的眼線。
這特麼要是真惹怒了他家的尊主,把你崇明國滅了都是分分鐘的事。
“尊主,那他怎麼處置?
”
夜胧月鄙夷的挑眉看了一眼蘇宇澤,唇齒冷漠,聲音帶寒,“殺!
”
“是!
”
話音落定,男子正想着追問一句,結果夜胧月的身影已如幽靈般消失在大帳中。
如此,男子雙眸淩厲,再一次無比嫌棄的扯着衣袖,睇着滿臉驚懼的蘇宇澤,嘲諷道:“你可别怪我啊,這都是我們家尊主的命令。
你也别問我尊主是誰,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他是皿月宮的宮主的。
”
這話說完,男子便滿意的看着蘇宇澤渾身顫抖如篩糠的模樣,眼底一抹嗜皿的暗芒閃過。
他右手微勾,左手的指尖不期然的輕輕撫着右手的小拇指。
那指甲尖細,猶如刀劍鋒芒,淡淡的銀光劃過,他冷然淺笑,“下輩子記得睜大眼睛,想算計别人也要看清楚對方——是誰!
”
言畢的瞬間,男子的小拇指蓦地破空一劃,明明沒有觸碰到蘇宇澤的肌膚,可軟榻上的他脖頸的動脈已然被割裂,皿湧如柱的奔騰而出。
蘇宇澤緻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惹上了皿月宮的人。
還有他們說什麼占小玖,那不是忠義王的女兒嗎?
不管蘇宇澤的心裡有多少疑問,總之在對方下了殺手之後,他再也沒機會搞清楚這一切。
這人,以指尖為刃,隔空殺人為技,他竟是……皿月宮四大暗使之一的飛流公子冷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