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來襲:撞上極品王妃 第1077章 背着他步步前行
弦月當空,鴛鴦湖畔火把照耀着整個湖面,墨雷和墨電渾身濕透的站在湖邊,他們已經下水多次,卻依舊沒有找到三爺和王妃兩人。
如今王府内還有一個難纏的林鳴鶴沒有解決,可三爺和王妃不知去向,他們隻能盡力拖延,竭力尋找。
“所有人擴大搜索範圍,有任何蛛絲馬迹立刻回報!
”
墨雷對着身後一衆的手下吩咐,眼前竭力尋找已是唯一的辦法。
“是!
”
*
初秋的夜晚雖然不算清涼,但湖邊的溫度卻要比平時低上幾分。
泛着一絲淺黃的山峰,樹枝在秋風中搖曳,沙沙作響。
山腳下的湖邊,林宣和君莫言雙眸緊閉,兩人渾身濕漉,墨發也貼在臉頰上,狼狽不已。
而即便是雙雙暈厥,但兩隻手依舊緊扣。
夜風夾雜着清涼吹在林宣濕透的身上,那彎眉之間不适的微蹙,食指也随即顫動了一下。
慢慢掀開被濃密睫毛覆蓋的眼睑,入目的既是一片潑墨般的黑幕籠罩,暗夜星辰閃爍,一輪弦月倨傲的挂于黑幕中孤芳自賞。
林宣伸手扶額,兇腔内傳來的壓抑疼痛感霎時湧上,輕輕動了一下無力的身子,右手中濕滑的觸感讓她猛地轉頭。
君莫言臉色慘白的緊閉雙目躺于一側,身上皓白月衣沾染了不少髒污的泥土,就連那顆引人奪目的皿痣也黯淡無光的埋于眼角。
“君莫言…”
林宣支撐着酸痛的身子,拍了拍君莫言的臉頰,觸手冰涼的感覺讓林宣心頭一緊,有些顫抖的伸出食指懷揣忐忑的放在他的鼻端下。
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弱呼吸讓林宣放下揪緊的心,費力的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拂去黏在他臉上的濕漉發絲,“君莫言,你醒醒!
”
搖晃了幾下,可懷裡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林宣忽略自身的不适,半拖半抱的将他拉到遠離河邊的樹下,兩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秋風瑟瑟頓感寒冷。
林宣查看着周遭的一切,這山脈之中恐怕根本無人居住,眼下她隻能想辦法如何自救,特别是看到君莫言始終不見清醒,且氣若遊絲的樣子,林宣動作也不禁加快。
将君莫言靠在樹上,林宣便離開,而她快步離去的身影,落入那雙漸漸睜開的晦澀眸中,洶湧澎湃的痛楚蔓延其中。
荒無人煙的黑夜樹林中,林宣牙關打顫,可她必須堅強以對,君莫言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又受到長時間的河水浸泡,身上的衣物在夜風的吹拂下也冰冷入骨。
地上的枯枝落葉覆蓋,林宣迅速的行動着,山林内一片沉寂,除了她自己的腳步聲,其餘皆無。
林宣快步行走在山間小路上,手中已經拿着不少樹上采摘的野果,當走至山腳的另一邊時候,弦月照耀下,傍在山腳處的凹陷黑洞引起了林宣的注意。
手執匕首,一點點靠近,将洞口處的纏繞的藤蔓撥開,凝神靜聽的片刻,林宣展顔一笑,将野果放在洞口處,轉身迅速的原路返回。
樹下,君莫言依舊靠坐其上,垂着頭一動不動。
待林宣腳步臨近,君莫言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慢慢擡眸就看到林宣俏面浮汗的跑至自己身前。
“君莫言,你醒了?
”
蹲下身,與君莫言平時,看到他星光熠熠的眸子,不似之前虛弱的模樣,讓林宣心中大石落下,全然不知他這般表情皆是因為她。
見君莫言不說話,林宣擔心的靠近他的身前,“你還好嗎?
我找到了一處山洞,今晚先去避一避,明日再想辦法離開!
”
說話間,林宣鳳眸上下打量着君莫言,然而卻被他雙手中緊握的野果吸引了目光。
君莫言手臂仿佛千斤重,極度緩慢的擡起:“對不起!
”
林宣自然是明白君莫言的歉意為何,但她驚心的是,他如何拿到的野果,他的腿…視線向下,當看到君莫言原本就髒污的皓白月衣上,全部被泥濘的黑土覆蓋,特别是那兩個衣袖上,黑的已看不出顔色。
林宣眸子幹澀,躊躇了半天才慢慢拉住君莫言的手,果不其然就見其手心之處因摩擦而流皿不止的傷口,以及那被皿染上鮮紅也要遞給她吃的野果。
轉眸看着地上,從樹下延伸到遠處的一條長長的泥土痕迹,眼眶氤氲:
“君莫言…”
林宣話不成句,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這一切無疑都在告訴她,剛剛君莫言是爬行着找到這野果,他怎麼能讓自己這麼心疼…
君莫言定定的看着手中的野果,垂眸說道:“是我照顧不周全,讓你也無辜受到刺客牽連,我…”
林宣狠狠閉目,努力逼回即将奪眶而出的熱淚,打斷君莫言細弱的話:“别說了!
”
君莫言薄唇抿起,撐着愈發沉重的眼睑,就在他打算再次開口時候,身子卻猛然一輕,眼看着林宣在他震驚的神色中,抓着他的胳膊,直接将他背在了身後。
“宣兒…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君莫言本就無力的身子在這種情況下,更是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他怎麼能如此沒用,他的宣兒…
林宣咬牙背着君莫言堅定的前行着,“君莫言,你是不是以為我丢下你不管了!
”
伏在林宣瘦小的背上,君莫言桃花眸裡霧氣升騰,如同清澈的湖面袅袅白煙飄渺,如夢似幻。
君莫言不置一詞,心裡澎湃的恨意滔天,如果不是那些刺客,宣兒怎麼會受這種苦,他又怎麼會如此沒用。
多少年來,他們都掐準了這個時候對他行刺,可這一次是他忽略了腿疾的複發,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洞口近在眼前,林宣強撐拖動沉重的雙腿,将君莫言放在洞内的時候,轉身看着他,“在這裡休息一晚吧,這洞口多少能擋些風,也不知那些刺客走了沒,明日如果安全了,咱們再去找出路!
”
林宣将洞口的藤蔓再次覆蓋,狹小的洞口内的确令兩人瑟瑟發抖的情況有所緩解,林宣抱膝坐在君莫言身邊,經過這麼半天的折騰,她着實累了…
“宣兒…”
君莫言睨着抱膝而坐的林宣,黑暗的洞口内看不清她的臉色,但他又何嘗不知她的疲憊。
話落,伸手攬過她的肩頭,本想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至少也能互相取暖。
可手指剛剛碰到她的肩頭,林宣就已然閉目歪倒在他的身上,而黑暗中她的臉頰是極緻的紅。
君莫言将林宣緊緊抱在懷裡,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燙人溫度,眸中堅定的信念支撐,讓他一點點将手放在林宣的身後,體内已然瀕臨枯竭的内力依舊強弩着開始為她療傷,宣兒…你不會有事的!
清晨,山林内彌漫着淺淡的白霧,濕冷的空氣在天邊的一輪金黃照耀下逐漸變暖。
洞口内的君莫言,如雕塑一樣靜坐一夜,懷裡抱着的林宣依舊沉睡。
忽地,洞口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讓雙眸通紅的君莫言動了一下,戒備的神色屏住呼吸,聽着外面的動靜。
“三爺?
”
一聲探究和不确定的呼喚傳來,君莫言眸光大亮,喑啞的開口:“進來!
”
洞口外的墨雷,呼吸一窒,猛地喊了一聲:“墨電,找到三爺了!
”緊随而來的是無數匆忙雜亂的腳步聲。
墨雷彎身走進洞口,當看到狹小的山洞内君莫言和林宣時候,立刻請罪:“屬下來遲,請三爺降罪!
”
墨電以及衆多侍衛紛紛跪在洞口,很難想象到底三爺和王妃遭受了什麼,兩人渾身淩亂不堪,衣着全是泥土覆蓋。
衆人之間讓開一條路,侍衛将丢在畫舫上的輪椅推至兩人面前,落座之後,君莫言始終緊緊抱着不曾清醒的林宣,厲聲吩咐:“立刻回府!
墨電,讓禦醫在府内候命!
”
“是!
”
*
“啟禀月王,王妃無礙,隻是手臂受傷,又着涼感染了風寒,下官給王妃開了方子,按時吃藥幾日後即可痊愈!
”
太醫小心翼翼的禀告着,而君莫言始終冷結的臉色聞言由此好轉,點頭應道:“嗯,你下去抓藥吧!
”
“下官告退!
”
墨風和墨雨站在君莫言身後,兩人表情十分難看,若不是林鳴鶴的到來阻礙了他們的腳步,何苦王爺會出府遇刺!
“三爺,相信王妃會沒事的,能否讓屬下給你療傷?
”墨風看着君莫言慘白的臉色,沒有人比他們四大暗衛更了解王爺的身體。
“不必,我沒事!
”
君莫言靜坐在床邊,睇着昏睡的林宣,他的身子不論怎樣也不及宣兒來的重要。
墨風和墨雷相視無言,随後緊皺眉頭繼續說道:“爺,你的傷還沒好,若是王妃醒了看到你這樣,恐怕也會擔心的!
屬下已經聯絡了沈公子,相信不日就會到達王府,還請三爺為王妃好好保重身子!
”
聞此,君莫言歎息一聲,算是應了墨風的請求,他說的沒錯,如果宣兒醒了看到自己這樣,的确會讓她擔心。
“林鳴鶴呢?
”
将房門緊閉,留下巧柔細心照料着,君莫言慢行在回書房的路上,問道。
“墨雨陪着他!
屬下等怕他知道王爺失蹤的事情而大做文章,所以今早墨雨就帶着他出府了!
”
君莫言眸中冷光乍現:“看住他,有任何動向立刻通知!
”
“三爺放心!
”
忽地想到了什麼,君莫言輪椅頓住,眉頭輕蹙:“我失蹤的事情皇兄知道嗎?
”
墨雷搖頭:“屬下還沒來得及通知皇上,三爺的意思…”
“嗯,先别告訴他了,免得徒增擔憂!
”
“是!
”
書房内,墨風和墨雷雙腿盤坐于床上,兩人雙掌并攏貼在君莫言的身上,将源源不斷的内力油走于君莫言全身,為其療傷。
渾渾噩噩的林宣,迷糊間就感覺渾身如同被碾壓過的難受,四肢百骸都泛着疼痛,手臂上也有火辣辣的刺痛感。
口幹舌燥的不适,讓她柳眉緊蹙,想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如同身處煉獄一樣煎熬難受。
“宣兒…宣兒…”
耳邊漸漸傳來呼喚,可是在叫她?
那聲音清涼無比,溫潤如玉,好像将她身上的燥熱感平息了不少。
沉重的眼睑費力睜開一條縫隙,昏黃的房間光線不至于太過刺目,林宣喘息了一下,喉嚨疼的要命,緩慢的轉頭就看到君莫言擔憂的坐在身邊,霎時間遇刺的一幕幕襲上腦海。
“君莫言,你沒事了嗎?
”
突地開口說話,聲音卻是嘶啞不已,上下打量着君莫言,皓白月衣,劍眉星目,面色紅潤健康,心中突然因此而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他沒事…真好…
“宣兒,感覺怎麼樣?
”君莫言前傾身子,溫柔缱绻以對。
*
兩日匆匆而過,林宣的傷寒在禦醫的處方調理下已逐漸好轉,此刻身後正跟着巧柔,兩人向西廂的客房而去。
林鳴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房門虛掩,林宣推門而入,不想林鳴鶴手中動作一滞,随後似是拿着什麼東西直接放入了衣襟内,瞥着林宣冷哼出聲:“哼,老夫來了多日,你居然借口生病避而不見,林宣你翅膀真是硬了!
”
沒有外人在場,林鳴鶴一如從前的做派,高人一等的姿态呵斥着林宣。
“既然知道來了多日我都不見你,林将軍還不走,到底所為何事呢?
”林宣直接睇着對面的林鳴鶴,從開始到現在她從來不曾畏懼過他,父女情誼于她來說根本等同于無。
林鳴鶴甩着衣袖負手而立,仔細打量着林宣,這個女兒自從嫁給風夜行開始,就變得膽大無比,說話也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難道她就真的以為二嫁給君莫言,就真的成了王妃嗎?
!
“林宣,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林鳴鶴陰狠的神色眯眼看着林宣,慢慢踱步至其身前,威脅之意明顯。
林宣無懼而上:“我名義上的父親,北嶽的林将軍,說出你來此的目的吧!
”
“哈哈哈!
目的?
你怎知老夫有目的,難道做爹的來看看自己的女兒也要帶有目的麼?
”
林鳴鶴虛與委蛇的态度讓林宣極度反感,若不是想盡快讓他走,她也不會在這裡跟他浪費口舌。
“是嗎?
林将軍真的有将我看成是你的女兒嗎?
希望你還記得,當初在北嶽的宴會上,你要我給君莫言下藥的事情。
林将軍認為,若是我将這事情告訴給他,結果會如何?
”林宣狂狷的瞥着林鳴鶴,不論他到底要做什麼,都與她無關,想要利用她也絕無可能。
林鳴鶴怒指着林宣,“林宣,你敢!
”
當即表情變化多端,他差點忘了這件事,當初本想着利用君莫言來挑撥兩國的關系,卻不想最後還是被她給毀了,如今他身在王府内,若是君莫言知道的話…而自作聰明的林鳴鶴,卻還不知他的事迹早已在北嶽就敗露無遺。
“林鳴鶴,你要做什麼我管不着,也不屑理會,但這裡是西木國,不是你肆意妄為的北嶽。
還有,你最好收起想要利用我的心思,我早已不是林宣!
”
無畏的看着盛怒中的林鳴鶴,她既然敢來,就不會怕了他。
林鳴鶴鼻翼煽動,怒極反笑的說道:“林宣,老夫的好女兒!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将來不要後悔回來求老夫!
”
“巧柔,送林将軍出府!
”
林鳴鶴怒斥:“不必!
”擡步離開房間之時,斜睨着林宣眼中閃過某種情緒,快的令人捉不住。
目送林鳴鶴遠去的背影,林宣眉頭蹙攏,總覺得這林鳴鶴孤身一人來西木王府,十分蹊跷,而剛剛在房内他的動作又是代表了什麼?
“就這樣讓他走,他豈能甘心!
”西廂客房的回廊處,君莫言從轉角出現。
“讓他離開總比在王府内要安心的多!
”林宣走到君莫言的身後,推着輪椅,慢慢離開了西廂。
君莫言神情的凝着林宣,“身子還沒好徹底,就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心了!
”
*
長安城内,繁華街道上鱗次栉比着過各色的店鋪,位于城中心店鋪的後方,坐落着有序排列的一片奢華府邸。
此刻,其中一間并沒有牌匾高挂的府邸内,大門緊閉,紅牆高聳,行人即便路過也不過是看兩個那鎏金的門栓。
高牆之内,錯落有緻的假山溪水,拱橋花團簇擁,頗有些江南煙雨的味道。
紅瓦之下的大廳内,三人坐于其中。
“沒想到這月王妃連親爹都不認了!
”
林鳴鶴挑眉嘲諷,道:“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
“哦?
是嗎?
”上首落座的人,慢慢起身,當行至大廳側面的屏風處,擡頭之際,竟然是尹蒼天。
“爹,林宣她真的敢這麼做?
”坐于林鳴鶴身側的,正是偷偷跟着其一同來到西木的林風。
林鳴鶴冷哼:“翅膀硬了,以為嫁給君莫言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夫會讓她後悔今日所舉的!
”
“林将軍,本将很好奇這月王妃究竟有什麼能耐,居然能讓月王為她動辄兵馬。
你這顆棋子看來要脫離你的掌控了!
”
尹蒼天不無諷刺的說着,看着屏風上的猛虎出山圖,别具深意。
*
王府内送走了林鳴鶴,一切恢複如常,林宣心中深知林鳴鶴的目的定然不會簡單,不過來日方長,她會慢慢與之周-旋的。
晌午十分,用過午膳後,林宣在房内換上了一身月牙白的竹葉繡紋滾邊男裝,俊俏生姿的模樣并不比君莫言的皓白月衣遜色。
與巧柔交代了一聲,林宣闊别多日,再次走出了王府。
上一次出府辦的事情還沒有結果,之後又發生了這麼多的煩亂的事。
走上長安城的青石闆鋪成的街道上,看着百姓人頭攢動,紛紛為了生計奔波,那種涼薄無依的感覺竟是消散了不少。
長安街上,各色店鋪門前都有小商小販擺着販賣的商品,而兩邊的鋪子也囊括了茶莊、酒樓、繡紡等一系列的生活所需品。
城中心街道上的店鋪,本該是座無虛席門庭若市才對,卻唯獨此刻林宣所站定的店鋪前方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如此好的地段,其他門店皆是如火如荼的開張營業,可這名為月滿樓的酒樓卻是賓客稀少,寥寥無幾。
林宣踱步入内,店小二見有客人來到,立刻上前熱情的招呼:“客觀,裡面請,打尖還是用膳?
”
觀察了一下樓内的空曠的一層,林宣不語直接走上樓梯奔着二層而去,店小二見此摸了摸鼻子,難招待的客觀他也見過不少,顯然面前這個就是一位。
上到二層,幾乎和樓下的情況相差無幾,每一間包房的門都敞開,表明了無人光顧。
林宣對此景毫無意外的挑眉,轉頭看着身邊恭敬的店小二說道:“叫你們掌櫃的過來!
”
店小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客。
。
。
客觀,可是小的招待不周?
”他在這裡奔波勞碌也是為了生計,若是這客人對他不滿意,告知給掌櫃的,那他的飯碗也就沒了。
“沒有,你去告訴他,我姓林!
”
店小二膽戰心驚的退下去找掌櫃,不刻就見一人蹬蹬的從樓下跑上來,上了二樓左右看了半天,視線掃過落座在窗口邊的林宣也沒有停留。
轉身給了店小二一個爆栗:“人呢?
那姓林的姑娘呢?
”
店小二捂着頭,指着林宣,道:“就是他啊!
”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掌櫃的還說是個姑娘呢!
聞言,掌櫃的看着林宣,頗有些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而林宣見此,清冷開口:“掌櫃的看來是貴人多忘事?
!
”
聽到林宣的聲音,掌櫃的立刻笑逐顔開有些恭維的上前,“真的是你,林姑娘今天這打扮,着實讓我沒認出來!
”
“你考慮的怎麼樣?
”林宣直接開口問着掌櫃。
掌櫃有些為難,道:“林姑娘,您看這月滿樓也是我祖上樓下的家業,可惜我這粗人卻是沒有經商頭腦,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家父一輩的心皿,要我就這樣賣出去…”
林宣了然的點頭,當即在袖口内拿出了一疊宣紙放在了掌櫃的面前,“你可以不賣!
看看這上面所寫的,一個月為期,你按照我的要求來做,如果酒樓有起色,我要你将酒樓賣給我,但名義上你依舊可以做酒樓的掌櫃,一切如舊!
”
掌櫃的拿起桌上的宣紙,眸中是明顯的不信任,他雖然知道自己的酒樓經營不善,但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好辦法。
況且即便酒樓的生意再差,他還是可以勉強糊口。
而當掌櫃的一點點看着宣紙上秀麗的字迹時候,越看眸子裡就越興奮,手也不由自主的捏着宣紙有些發顫。
“姑…姑娘,這些都是你…你寫的?
”
這宣紙上所羅列的每一條如果運用在這酒樓經營方面,連他這個門外漢都知道生意定會如日中天,可這也太令人詫異了,一個面容姣好的深閨女子,怎麼會懂得這麼多經營之道,甚至其中有不少都是他聞所未聞的。
“我不會強求與你,你考慮一下吧!
”
林宣靠座在太師椅中,她有絕對的把握相信這掌櫃的肯定會答應。
她曾經是軍火商人,自然這經營之道和商業模式是她最為拿手的!
當初就是因為看出這月滿樓賓客稀少的情況,她才會與掌櫃的商議要買下這酒樓。
她雖然如今嫁入王府,可畢竟一切都是屬于君莫言的,她總歸是需要為自己謀劃一條最好的出路。
“同意,我同意!
林姑娘,就按你這上面所說的做,如果…如果酒樓真的有起色,那我就賣給你!
”
掌櫃的一咬牙,決定放手一搏,他的确不是經商的料子,如今家裡還有老母和妻兒要照顧,他也想給她們好的生活,如果真如這林姑娘所說,他還是酒樓的掌櫃,那是再好不過。
“好!
一月後的今天,我會再來。
這些你拿着用,作為我給你的成本!
”說着,林宣再次拿出來一疊厚厚的銀票遞給了掌櫃。
這酒樓全部翻新是需要大量金錢支撐,而這掌櫃相信早已是油盡燈枯,沒有什麼多餘的錢财來使用,單從一個偌大的酒樓隻有一個店小二的情況就能明了。
掌櫃震驚的看着那百兩面值的銀票,“林姑娘,你就不怕我拿着銀票跑了嗎?
”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
回到王府後,林宣剛剛行至府門口,就見巧柔神色焦急的跑了出來,邊跑邊說:“王妃,你去哪了,府裡來了貴客!
”
“貴客?
皇兄來了麼?
”當今天下除了君莫宇的到來,還能有誰被稱之為貴客。
巧柔搖頭:“不是,現在王妃正在大廳呢,王妃快些!
”
說罷,小跑着在頭前帶路,當林宣步入大廳的時候,就見君莫言笑靥滿面,而他身側正坐着一人,深褐色的長袍覆身,狹長雙眸含笑,面容有幾分陰柔之美,與君莫言坐在一起,一個清雅如蓮,一個妖孽如火,倒是沒有矛盾之感。
“宣兒!
”
見林宣回來,君莫言立刻開口,漾着明媚的笑,轉頭對着男子說道:“二哥,這是林宣!
”
被君莫言稱呼為二哥的男子,瞥了一眼林宣,随即端着茶杯輕飲,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也不怎麼樣嘛!
你就為了她連身子都不要了?
!
”
男子睨着君莫言,說的話卻是對林宣的極為不滿,着實想不明白君莫言這樣奮不顧身的原因為何!
林宣不甚在意的走至圓桌邊,看着君莫言問道:“這位是…?
”
“他是二哥,君…”
“鄙人沈天,你可以叫我沈公子!
”
沈天在君莫言剛剛開口的時候,立刻打斷他要說的話,文鄒的回了一句。
鄙人?
林宣睇着傲嬌的沈天,看得出他與君莫言的關系定是不一般,剛剛君莫言要說的分明是個君字,而對他的稱呼也是二哥,那他的身份…
“今天去了哪裡?
下次出去記得帶兩個侍衛,以防萬一!
”君莫言失笑的看了一眼沈天,随後對林宣說道。
沈天将茶杯擲在桌上,挑眉斜眼睨着君莫言:“不過就是出府一趟,你用的着這麼擔心嗎?
她要是有心早就告訴你幹嘛去了!
”
“二哥…”
君莫言無奈的歎了一聲,二哥的心思他明白,可事情跟宣兒無關,他又何苦做惡人。
看着沈天那副救世主的模樣,林宣回以沉默,無謂的争論隻會浪費時間,況且她看得出君莫言對這沈天的态度并不尋常。
“誰是你二哥!
我走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你自己的身子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
強行運功你是不是嫌你的命太長了。
有時候要是不能保護自己,那就不要給别人當累贅!
”沈天說的義憤填膺,而那最後一句話卻是已有所指的看向了林宣。
這話一出,林宣當下看着君莫言:“你怎麼了?
”
“怎麼了?
你也好意思問?
就他這種情況,每每運功一次,都是在耗費生命,你身為他的王妃,這點事情都不知道嗎?
”
沈天越說越起勁,兇膛起伏不疊,看得出怒火滔滔。
“二哥,此事容後再說!
”
君莫言皺眉看着沈天,這些事情他本就不想讓宣兒知道,若是二哥都給他說出來,那并非他所願。
“容什麼後!
再容後你命都沒了,我找誰說去!
”
林宣表情逐漸轉冷,這兩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明确表明了君莫言身子存在極大的問題,可她居然一無所知。
即便她不夠了解君莫言,可兩人畢竟是夫妻關系,她不想人人都知道的事,卻唯獨自己蒙在鼓裡!
“君莫言,告訴我!
”
林宣一字一頓的對君莫言開口,頓時讓沈天炸了毛:“你什麼态度啊你,你是他的王妃,他是王爺,尊稱你不懂嗎?
直呼其名我看你是沒有學過三從四德!
墨風,拿筆墨紙硯,讓她抄寫一百遍!
”
聒噪的沈天說個不停,墨風站在門口進退兩難,一個是王妃,一個是二王爺,他怎麼這麼倒黴。
墨雨,這本該是你的活!
“閉嘴!
”
林宣聲音如寒冬冷風刮過大廳,鳳眸結冰的瞥了一眼怒目圓睜的沈天,起身在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推着君莫言離他而去。
人已走遠,回過神的沈天抖着手,指着林宣離去的方向,轉頭看着墨風:“她這是什麼态度!
我是他二哥,有這麼不懂事的弟妹嗎?
”
墨風額頭滑下三條黑線,心說:二王爺,有你這麼當皇兄的嘛!
見面就開罵,也就我家王妃脾氣好!
大廳後院,林宣站定在君莫言身前,嚴肅又認真的睇着他,“君莫言,告訴我關于你的一切!
”
君莫言失笑搖頭:“宣兒,你别聽二哥胡說,其實沒有那麼嚴重!
”
“我要知道!
”
林宣不容拒絕的口吻,讓君莫言漸漸斂去了笑容。
“其實…”
“三爺,二王爺和皇上打起來了!
”就在君莫言隐晦的開口之際,墨風卻焦急匆忙的跑到了後院。
聞言,君莫言表情一厲,“攔住他們!
”說着就快速的滑動輪椅,林宣也疾步而上,他們兩個怎麼會打起來?
還不待走到前廳,那冷風徐徐和拳腳相撞的動靜就傳來,君莫言的愈發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當林宣緊随其後,來到前廳時,就見那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身形上下翻飛迅速移動,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皇兄,二哥!
”
君莫言皺眉看着狼藉的大廳内,喚着兩個下手不留情的人。
“三弟,你閃一邊去,今天朕就要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子!
”君莫宇說着手中的動作更加迅速,一招一式都恨不得拆了對方似的。
“莫言,你别管!
當了皇帝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稀罕呢!
”沈天躲過君莫宇的拳頭,在空中騰空轉身,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恨聲說道。
“墨風墨雨,分開他們!
”
君莫宇和沈天兩人互相扣着對方的脈搏,誰也不放手,聞此動作一緻的轉頭,異口同聲說道:“不準動,這是命令!
”
說罷,兩人扭頭看着對方,頗有些兩看兩相厭的感覺。
君莫言第一次露出為難的表情,隻要這兩人湊在一起,就如針尖對麥芒,勢必要有一番角逐争鬥。
林宣好整以暇的眼看着沈天挨了君莫宇一拳,嘴角頓時青紫一片,而下一刻君莫宇也在得意之中被沈天一腳踢在了腰上,你追我逐,互不相讓。
淡然的摸出袖口中的銀針,眸光乍亮之後,在兩人不分你我的無暇顧及其他的打鬥之時,迅速甩出了銀針。
銀針的精準的刺在兩人的腿上,頓時動作停滞,如盛怒猛虎般齊聲喊道:“誰暗算我/朕?
”
“墨風,桂公公,還不快将皇上扶到椅子上!
”
見墨風和一旁膽戰心驚哆哆嗦嗦拿着浮塵的桂公公去攙扶君莫宇,林宣睨着沈天,故意問道:“二哥應該不需要幫忙吧!
”月把空的湖。
沈天喘着粗氣,陰柔之美的臉上暈上紅霞,比之不少女子還要妖娆多姿。
咬牙切齒的瞪着林宣:“不需要!
”
話閉,拖着一條完全沒有知覺的腿,慢慢蹭到了椅子邊,重重的坐下,但眼神依舊不放過對面也是同樣情況的君莫宇。
君莫言垂眸掩去笑意,二十五年裡他都沒能在這兩人打鬥中将他們分開,沒想到宣兒的兩枚銀針就搞定了。
“君莫宇,你卑鄙!
”
沈天憤怒的瞪着對面被桂公公扇着風的君莫宇,指着他的鼻子就罵,仿佛根本不在意對方九五之尊的身份。
“君莫離,你大膽!
”
君莫宇一巴掌拍在身邊的茶桌上,連茶杯都被震動,餘怒未消的梗着脖子。
“君莫宇,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沈天是也,鬼才叫君莫離!
”
“君莫離,你不孝,先皇賜給你的名字,你居然敢說鬼才叫,那你連鬼都不如!
”
沈天抖着手,端着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半數茶水都因氣氛的發抖而灑在了衣袂上,‘嘭’的一聲将茶杯摔在桌上,“我甯願做鬼,也不是君莫離!
”
“你…”
輪椅轉動,君莫言十足的無奈表情停在兩人對面,地上四分五裂的躺着無數茶杯碎片和桌椅殘骸,歎息一聲,勸說道:“皇兄,二哥,你們不要吵了!
”
“朕沒和他吵!
”
“誰跟他吵了!
”
林宣站在不遠處,驚奇的看着眼前的三兄弟,君莫言是西木的月王,排行老三,而君莫宇排行老大,沒想到他們之中居然還有一個二王爺,君莫離。
隻不過這君莫離和君莫宇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簡直可以媲美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境界了。
君莫宇氣的肝顫,右腿麻痹的不能動彈,收斂了一下情緒,轉頭看着林宣:“弟妹,朕這腿是怎麼回事?
”
沈天聞言也立刻看向了林宣,他行醫多年,還從不知道有什麼暗器能這麼迅速的就讓他的腿毫無知覺。
“皇兄,怎麼有空過來?
”
林宣走到君莫言的身側,推着他遠離兩個暴怒的戰圈中,随後不答反問的看着君莫宇。
“朕來看看三弟,誰知道他居然在這!
”
沈天當下啐了一口,“呸,君莫宇。
你肯定是知道我在這,特意來找我麻煩的!
”
“就憑你,你以為你是誰,朕沒那個閑工夫!
你不是當慣了閑雲野鶴嗎?
幹嘛突然回來!
”
沈天諷刺一笑:“我回來是為了三弟的事,你以為跟你有什麼關系,就你那破龍椅送給我,我都不稀罕,你不用這麼防備我!
”
“放肆!
朕就算送給三弟也不會送給你!
”
沈天呲牙說出幾個字:“那樣最好!
”
看着君莫宇和沈天吵得不可開交,而君莫言的表情又是那麼無奈,林宣當即開口:“墨風墨雨!
”
“屬下在!
”
林宣邊君莫言慢慢走向廳門,邊說道:“将大門關上,讓皇兄和沈公子好好吵一架,所有人不準靠近!
”
“這…是!
”說罷,墨風和墨雨就作勢要關門。
而君莫宇和沈天紛紛一愣,随後兩個人同時看着林宣和君莫言即将出門的身影,喊道:“弟妹,且慢!
”
“弟妹,有話好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