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這姑娘,旺國啊
林秀心最終被判決為淨身出戶,而且還因為之前企圖攻擊噬龍衛和禁衛軍,頂撞墨臨風這個墨氏皇族老祖宗的事情,可能連解藥都得不到。
不得不說,她真是把自己的路都給作死了。
然而臨走前,她卻紅着眼眶祈求衆人,希望能夠把的林吉帶走。
她說話的時候,幾乎哽咽難言,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後悔了。
“求你們!
讓我把他帶走!
”
林秀心不斷祈求道,此時此刻,她再不是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後,隻是一個痛失所有的可憐人罷了。
林望道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心中不由也是一陣酸澀。
他拱了拱手,沖着墨臨風跪下了:“求老祖宗開恩,讓她将這人的屍體帶走吧。
”
墨臨風和司徒玖同時轉頭去看孟然。
林吉雖然死得慘烈,但說到底卻是曾經參與孟家滅門事件的人,倘若孟然想要林吉的人頭,拿去祭奠他的妻子兒女,他們一定會站在孟然這邊,拒絕林秀心。
說到底,林秀心如今哭得再可憐,墨臨風和司徒玖,也同樣不會忽略,她才是殺死林吉的兇手,更是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的事實。
倘若壞人悔恨的眼淚當真有用,那麼,受害者所付出的生命又算什麼?
孟然看出來兩人的意思,卻笑了出來:“讓她把人帶走吧。
”
他臉上露出了爽朗之色,認真地道:“我們家不興拿腦袋祭奠人的那套,那麼髒的東西,我怎麼會送給我的家人?
”
報仇是一碼事,祭奠是另一碼事。
無論生前還是死後,他都隻想帶給他的家人最美好的東西,妻子最喜歡的桔梗花,又或者,兒子女兒最喜歡的糖不甩……
至于林吉,既然死了,他這份仇恨便終結在此。
而自己和林秀心,還有她背後的那些人的仇,他不急,時間還很多,他可以慢慢算,作為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幸福人,還是珍惜眼前人才最重要。
“你帶走他吧。
”司徒玖淡淡地道。
墨臨風則揮了揮手,神色冷淡:“滾吧。
”
林秀心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跟司徒玖說些什麼,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說,而是踉跄着走到了林吉的身旁,擡手,親自将他抱了起來。
她垂眼跟在林望道的身邊,一步步走出了她居住了将近百年的慈甯宮,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林吉的身上,那背影,看上去蒼茫又可憐。
可惜,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情搭理她,衆臣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各有各的盤算。
林逸和林立對視一眼,看看那邊相互攙扶着,斷了手臂,神色絕望的一群人,苦惱地沖着彼此笑了笑。
這可麻煩。
雖然林秀心這邊的人馬竟然就這麼玩兒完了,但是,那砍手臂的命令,畢竟是帝君下的,這會兒,帝君暴君的名頭,怕是要來得更猛烈些了。
也不曉得,今日這些人回去之後,會不會被林望道給挑撥瘋了。
正苦惱間,就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等!
”
兩人擡頭看去,就見那位墨大師正站在一衆斷了手臂的官員前面,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嚴肅得像是個老夫子一樣。
那模樣,簡直像極了要繼續教訓這些官員的人。
可憐這一群斷了手臂的官員們,失皿過多,又變成了殘廢,明明急着回去療傷,卻因為墨家老祖宗在這兒,根本敢怒不敢言,雖然一個個噤若寒蟬,眼底卻是恨意充盈。
林逸和林立頓時就覺得有點兒不妙。
别啊!
再教訓幾句,這不就要逼得這群狗腿子狗急跳牆了嗎?
兩人連忙匆匆往那邊兒跑,剛跑到跟前,還沒開口,就聽見那姑娘又說話了。
“别急着走啊,手不想要了?
”
林立和林逸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啥,啥意思?
這姑娘還想把人家剩下的那條手臂也砍了?
不過,這表達怎麼聽着有點兒别扭?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想起來,他倆在家的時候,林小雨總是嗷嗷叫着說她小姐姐多厲害多厲害,那醫術都能上天,以此類推,她小姐姐的小師祖肯定更厲害、
兩個人精很快就想起來了什麼,瞥了一眼正眼巴巴站在那黑衣少女身邊的,之前那個不斷撿手臂的小太監,頓時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都半個多時辰了,砍掉了的手臂,竟然還能接起來?
不,不能吧?
兩人驚駭地連忙去看孟然,就見孟然撇了撇嘴,正斜着眼睛看那位墨家老祖呢,嘴裡嘟囔着什麼,好像是“女生外向,還沒嫁人就開始替夫家着想”什麼的。
林立和林逸頓時就明白――竟然是真的!
這姑娘真的有本事把手臂給接回去!
兩人頓時就忍不住齊齊抽了一大口涼氣,再看司徒玖的時候,那目光,簡直就跟看着活神仙似的。
這姑娘好啊!
這要是把這幫子渣渣們的手臂接起來,他們再那麼稍稍一運作,今日這件麻煩事,就會立刻變個性質,變成帝君大度不計較,純粹太後作死,太後負全責的好事兒了!
而且,以林望道那一家子多疑的性格,這些人被接上手臂之後,再在宮中多停留一陣子,想必,林望道那是再不敢重用他們了。
而這些人,前面被主子抛棄,本就心生怨念,後面被敵人救了,又同時被新主子猜忌……
啧!
真是想想就是個大好局面!
林逸和林立喜滋滋地看着司徒玖,滿臉的慈愛和高興。
這姑娘,旺國啊!
墨臨風将兩位心腹大臣的目光看在眼中,差點兒噴笑出來。
他微微搖頭,再看那些斷了手臂的,就更想笑了。
這群官員們剛剛經曆了變成殘廢的慘事,這會兒聽見手臂就覺得司徒玖是要剁他們的手,臉都是慘白的,一個個渾身哆嗦,腦子都轉不太起來。
墨臨風舉目看向了站在一衆官員面前的司徒玖,想着她從一開始就替自己做打算的行為,隻覺得暖得心髒都快要化了似的。
這樣的人,他怎麼能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