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殺過你個用刀的高手,用的是一把極為古樸的刀。
”玄玉看着劍秋的碧水秋光劍,他突然想起來,前兩日在不歸坊看見的那柄斷刀。
劍秋手中的碧水秋光劍,也是能輕易斬斷那柄刀的。
如果是劍秋做的的話,那玄玉的猜測就錯了。
劍秋道:“也許殺過吧,記不清了。
”
玄玉道:“最近這一段時間。
”
“沒有。
”劍秋肯定的答道,他最近一直在尋找機會向玄玉下手,哪有時間去殺别人?
“不是你的話,那就應該沒有别人了。
”玄玉輕聲自語,身後的兩女此時也都想到了那柄斷刀,不過她們卻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劍秋走了,玄玉沒有為難他。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四下裡空無一人,月光将劍秋的身影拉的長長的,顯得極為蕭索孤寂。
今夜,劍秋失手了。
對于一個刺客來說,失手,也就意味着死亡。
可是,這次卻是例外。
甚至,劍秋連傷都不是太嚴重。
玄玉确實是沒有為難他。
劍秋隻是失手了,也許他會損失一些名聲。
不過,那也不太重要。
除此之外,劍秋什麼也沒有損失。
甚至,還因為玄玉的指點,他還有些收獲。
世上的事情,從來都不隻是表面。
劍秋什麼也沒有損失?
也不見得。
一個劍客的銳氣,消散了。
誰又能想到,一個被稱為“文公子”的人,竟然會有那種恐怖的修為與見識。
當時劍秋沒有細想,他的心在那時候已經亂了。
可是現在平靜後,細細想來,劍秋的後背竟然不知不覺間浸出一身冷汗。
劍秋從來不狂妄自大,也不會妄自菲薄。
他不是天下無敵,但是也是人界中的上流之輩。
可是,竟然在玄玉手中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他聽說過當初玄玉與白子畫在洛陽城的那場大戰,可是劍秋卻沒有相信過。
白子畫的實力,他清楚,就連劍秋自己,都不敢小觑白子畫。
當時劍秋聽說玄玉将白子畫正面擊敗時,劍秋是不信的。
可是,今日他信了。
玄玉的恐怖,劍秋心中發顫。
劍秋見識過魔君的手段,那是一種霸道,霸道到令人絕望。
而玄玉,則是一種平靜淡然,一成不變的氣質,令人壓抑,逐漸的一種恐懼就會在你心間不由自主的蔓延開來。
正想要去找家酒館,雖然今夜沒有殺人,但是劍秋此時的心情卻是更加的壓抑。
不過,眼前突兀的出現的這道人影,卻是打亂了劍秋的計劃。
一位身穿大紅色長袍的妖異男子,擋住了劍秋的去路。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一個男人,讓劍秋感覺到一種出不說的别扭。
不過,這不是重點。
劍秋的目光掃過這妖異男子手中的長劍,劍秋的目光微縮。
這,絕對是一把好劍。
長留的憫生劍,能不是好劍麼?
這男子一句話不說,直接便擡起手中的長劍,向着劍秋刺來。
這一劍,快,快到了極緻。
甚至,劍秋都沒有看清眼前這人是如何刺出的。
心中不免驚駭,劍秋意識到,今夜,恐怕是遇到了對手。
不過,劍秋也不怕。
“叮當”一聲,兩劍一處即分。
這妖異男子手中的長劍,在他後退之時,竟然以一種極為刁鑽的形勢,反刺向了劍秋的前兇。
這一劍宛若流光,既狠且準。
眼見憫生劍即将劃破劍秋的兇膛,劍秋在空中用一種難以理解的身法,堪堪避過了這一驚險的一劍。
來而不往,不是劍秋的性格。
劍秋手中的碧水秋光劍,在劍秋的控制下,從斜上方,猛然向着眼前這人的頭顱刺去。
“當”的一聲,這妖異男子竟然揮手一劍将劍秋的劍蕩了開來。
這人冷笑一聲,出招越來越快。
劍秋雙眼微眯,眼前這人劍法之高明,乃是他平生罕見。
雖然劍秋能感覺出來,眼前這人的修為不高,但是他的劍法,卻是極為高超。
劍修,之所以能在在人界中獨立一門,便是因為修劍之人,對于修為高低,并不是很在意。
他們的修為,并不能代表他們的實力。
劍秋也一樣,他的修為絕不會有白子畫高,但是,他卻敢說白子畫也奈何不了他。
這,就是劍修,也是劍修的恐怖之處。
他們,隻有劍。
朝悟劍,夕殺敵。
妖異男子的劍法及其刁鑽,而且出劍的速度也是極快。
劍秋身子高低起伏,碧水秋光劍寒光閃現。
快劍,劍秋見過不少。
可今夜眼前這妖異男子的劍,卻是從未見過的快。
這,也激起了劍秋的戰意。
他不知道,自己與他相比,誰的劍更快?
既然不知道,那就比比。
劍秋的劍,就像是秋水一般,連綿不絕,也滿含悲意。
而這妖異男子的劍,則盡是詭異刁鑽,兩人的劍雖然都是快的不可思議,可是風格卻又是大不相同。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很遠,兩人糾纏間的身影各自退出三丈。
皿,從那妖異男子的脖子間緩緩流下。
不過,卻不多,看起來隻是被長劍劃破了一層皮而已。
“不愧是天下第一劍劍秋。
”妖異男子的話,聽起來極為陰柔,讓劍秋顯得有些不适應。
一個男人,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你的劍法,是我見過最為精妙的,可惜尚未大成。
”劍秋說話時的表情很平淡,沒有絲毫的起伏。
就像說着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也是,别人的劍法再怎麼精妙,也确實與劍秋無關。
“我輸了。
”妖異男子顯得有些落寞。
劍秋道:“可是你沒有死,在我劍下,隻活過兩人,現在你是第三個。
”劍秋的表情很認真,也是怪了,今夜竟然遇見了兩位絕頂的高手。
莫非是劍秋出門沒有看黃曆?
“哦?
那我還是應該感到榮幸?
”
“的确。
”
妖異男子就像是女人一樣的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秀發,輕聲道:“那其他兩人呢?
都是誰?
”說話間,一陣香風吹來。
劍秋不喜的皺了皺眉頭,這樣的氣味,他隻從女人身上聞到過。
擁有這樣劍法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不倫不類?
劍秋道:“你不讨喜。
”說完,也沒有回答這人的問題,轉身便離開了。
劍秋知道,自己雖然勝了他,卻也殺不了他。
他們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比過一場,無可奈何,則留之無意。
這妖異男子站在原地,月下的他,擁有一張清秀俊美的面容,臉上沒有表情,眼中有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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