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雅梅銀牙暗挫,她心中的恨,有誰能明了呢?
見她如此憤然,李淑環說道:“我們都不得寵也就罷了,最怕太子妃獨占鳌頭,早早懷上龍種,那對我們更是大大的不利啊。
”
唐雲香譏諷:“她想生還要有那個能耐,如妃娘娘先不待見她呢。
”
“如妃娘娘?
這從何說起啊?
”桑靜怡問道。
唐雲香自知言語有失,趕緊說道:“沒、沒什麼,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皇後娘娘并不太喜歡太子妃的。
”
“嗯,這個我倒看出來了。
”桑靜怡說道:“對皇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皇嗣後代。
太子妃長得又不美,如今又殘害我等姐妹,若太子一無所出,最倒黴的還是太子妃啊!
”
“呵呵,我巴不得她被打入冷宮呢。
”李淑環輕聲說道。
“有太子妃橫亘着,我們想要出頭并非易事,我們得想個法子整整她,讓她在皇後那裡更站不住腳跟。
”
“什麼法子?
”三人異口同聲,口吻相同。
“唉,宮内耳目衆多,一時半會兒還未想到。
”錢雅梅說道。
另外三人頓時洩氣。
此時,錢雅梅的丫環竹翠走了過來,對她說道:“小姐,有一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壞。
”
“什麼消息,快說!
”錢雅梅催道。
竹翠說道:“昨夜傲龍堂死了個侍妾,是上吊死的,模樣凄慘。
”
錢雅梅聽了,毛骨悚然。
“死了?
還是上吊死的?
”桑靜怡倒吸冷氣。
“唉,皇宮中的女人呐,真悲哀,如果可以,我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淑環忽然發牢騷。
唐雲香的表情也是震驚的,說道:“怎麼會上吊死的?
查清楚緣由了嗎?
不會是被太子妃逼死的吧?
”
她的話提醒了錢雅梅,一個計謀湧上心頭,她想了想,說道:“竹翠,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下去吧。
”
“是,小姐。
”竹翠下去了。
支開竹翠,錢雅梅說道:“不如我們就拿這個做做文章,散步對太子妃不利的言傳。
”
唐雲香說道:“你以為太子妃是傻子啊?
她會推得一幹二淨的,别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
“嗯,沒錯,沒有十足把握,我看還是算了吧,告不倒她反倒把我們賠進去。
”桑靜怡附和。
此時,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将錢雅梅的誇大衣袖吹了起來,錦紗翻飛中,露出藕色臂膀。
李淑環猛然大睜雙眼,驚道:“錢雅梅,原來你未被太子臨幸過!
”
錢雅梅神色慌張,蓋住了手臂上的守宮砂。
唐雲香與桑靜怡沒有譏笑錢雅梅,卻露出相似的表情。
“想笑就笑吧,我不在乎。
”錢雅梅嘴硬:“起碼,我見到太子的次數比你們多。
”
“我們不會五十步笑百步的。
”李淑環難得鎮定,說道:“其實我與你一樣,”她捋起衣袖,鮮紅的守宮砂曆曆在目。
唐雲香也露出自己的守宮砂,神情悲憤:“原來我們都是苦命人!
”不由悲從心生。
桑靜怡苦笑着,說道:“彼此彼此,這種苦日子何時是個頭哇!
”眼淚,唰得下來了。
錢雅梅激動得站起身,說道:“姐妹們,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難道讓太子妃永遠壓我們一頭嗎?
走,我們立即去鳳儀宮!
”
“好,我去,就算殺不死她,挫挫銳氣也是好的,傳揚開去,她也罪責不輕啊。
”唐雲香義憤填膺。
“對,她是太子妃,太子的後宮侍妾死了,她首當其沖,再加上可憐的我們,一定能打動皇後娘娘的善心。
”李淑環說道。
桑靜怡眼神笃定:“但願皇後娘娘可以站在我們這邊,好好懲治懲治太子妃!
”
打鐵要趁熱,四人即刻結伴去了鳳儀宮。
鳳儀宮四人紛紛跪在地上,清一色露出鮮紅刺眼的守宮砂。
納蘭秀慧看到她們的手臂,如同針芒入眼,臉色鐵青:“為何會如此,太子對你們做了什麼?
”
錢雅梅一口咬定:“皇後娘娘,與太子無關,都是太子妃,她不許奴婢親近太子,請娘娘明鑒。
”
“真有此事?
”
錢雅梅流下可憐的淚水:“娘娘,若奴婢一人如此倒也罷了,可四人都是如此,娘娘,奴婢怎會撒謊呢?
請娘娘念在皇嗣為重的份上,可憐可憐奴婢吧!
”她行大禮。
錢雅梅說到了大家的傷心處,另外幾人也都真情流露,想到入宮後的遭遇,竟都低聲垂泣。
聽到她們的哭聲,納蘭秀慧本就陰沉的臉更加陰雲密布,說道:“好了,你們先起來回話。
”
四人卻依然跪着。
“娘娘,錢姐姐說得沒錯,皇嗣為重。
奴婢礙于太子妃娘娘位高權重,敢怒不敢言,一心忍讓,可結果呢?
太子妃不僅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就連傲龍堂侍妾也不幸自溢生亡。
娘娘,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唐雲香聲淚俱下。
李淑環也哭訴道:“皇後娘娘,您貴為後宮之主,可要替奴婢們作主哇!
太子妃娘娘魅惑太子不說,還陷害後宮,将皇宮搞得烏煙瘴氣,請皇後娘娘大發慈悲心腸,救救奴婢們吧!
”
“皇後娘娘,奴婢也希望為皇室開枝散葉,無奈有人從中作梗,不得如願,萬望娘娘鳳威炎炎,成全奴婢的心願。
”
衆人字字句句針對太子妃,對太子卻提之甚少。
納蘭**吩咐道:“來人,命太子妃速速前來鳳儀宮,不得有誤!
”
“是,娘娘。
”蘭心領命而去,四位候妃所言她聽得一清二楚,全是針對娘娘的不利之詞,個中曲直她不方便多加揣測,隻是,她心中替娘娘委屈,怕是又要遭罪了。
皇後娘娘有命,傾城自當立即複命。
她很快就跪在了納蘭秀慧面前。
“太子妃,你先起來,去看看四位候妃的手臂上有什麼。
”納蘭秀慧并不明說。
“是,母後!
”傾城起身,走到四位候妃面前,她們的守宮砂映入眼簾,心中不由大為震動!
原來,禦麒并未臨幸她們中的任何一人,原來他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将四位候妃其餘不顧。
原來,他對她的真心是如此濃烈,可是,這一切未必就是好事啊。
心中百般滋味陳雜,傾城下跪說道:“母後,兒媳愚鈍,還望母後示下!
”
“示下?
你身為太子妃,有沒有将皇室皿脈放在眼中?
你身為太子妃,有沒有将國法放在眼中?
你身為太子妃,有沒有将本宮放在眼中?
”
連聲的質問中,傾城低頭不語。
“說!
”納蘭秀慧一拍桌子。
一旁的四位候妃冷眼旁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