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無題
武士彟這一晚不出意外的喝醉了,酩汀大醉人事不醒的那種醉。
李慕雲雖然也有幾分醉意,但多還能堅持,打發走了陪酒的孫亮,留下蘇婉晴說道:“丫頭,這事兒還得你來跑一趟,回山弄些酒過來,明天一早我就要用。
”
“明天?
這武老頭兒沒說明天要走啊。
”蘇婉晴水汪汪的大眼睛睜的大大的,長長的睫毛扇的李慕雲小心肝‘哐哐’直跳。
“他是沒說,不過我不想留他了,那就隻能讓他趕緊走。
”李慕雲強忍住上去抱住那丫頭的沖動,晃了晃腦袋,在桌上找了一碗水給自己灌了下去。
結果……,特麼拿錯了,那還是酒。
蘇婉晴看他那樣還以為有什麼愁事讓他煩心,于是便點點了頭:“那你一會兒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
“去,去吧!
”李慕雲有些懊惱的在自己頭上拍了拍,看着蘇丫頭離開的婀娜背影喃喃自語道:“真特麼丢人,竟然差點把持不住,李慕雲啊李慕雲,你的定力都特麼去哪兒了!
”
……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武士彟在兩個仆役的伺候下,洗漱完畢,出了院子就看到正在紮馬步的李慕雲。
“賢侄起的好早啊!
”
“武伯伯起了?
一會兒一起用些早膳如何?
”李慕雲見老武醒了,便收了架式,接過一邊衙役遞上的巾子,邊擦汗邊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早膳倒是使得,不過你小子不會像昨日一樣灌老夫酒吧?
”武士彟半開玩笑的說道。
對于老武的調侃,李慕雲自然不會當真,但卻還是做了個告饒的手勢:“伯伯說笑了,小侄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灌您的酒不是。
”
“你啊,這天下可少有你不敢的事兒!
”武士彟一語雙關的說着,并且随着李慕雲來到了昨日飲酒的那個房間。
此時的桌上已經擺了一些早點,包子,饅頭,米粥,還有幾樣精緻的小涼菜。
“食不厭精,脍不厭細,你小子的生活不錯嘛。
”老武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東西之後,有些感慨的說道。
“這不是伯伯來了麼,來,伯伯上座。
”李慕雲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将老武讓入主位。
一頓清淡的早膳吃的老武恢複了一些精神,臉上不再有宿醉的憔悴,再次回到院子裡卻發現正有縣裡的衙役忙忙碌碌的搬着東西。
“賢侄,他們在幹什麼?
”
“搬酒啊,昨天小侄不是答應伯伯百壇好酒麼,這不,他們正裝車呢!
”
“……”武士彟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看了李慕雲舔了舔嘴唇,半晌才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
“伯伯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昨是晚間您可是親口告訴小侄的呢。
”
李慕雲此時已經基本上摸到了老武的底細,言語間随意了很多,不過卻也不怎麼顯得唐突。
老武被這個樣子的李慕雲搞的有些哭笑不得,昨天晚上他的确是答應今天就走,可這事兒怎麼也得自己來提吧,怎麼這小子就好意思親自提出來呢。
不過這都不是最主要的了,山陰縣之行老武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都達到了,他需要的說法李慕雲也給他了,而且還有一些意外收獲,回長安之後也不算是沒法交待。
另外,山陰縣這地方廟小妖風大,一個小小的候爵,竟然能和李淵攀上關系,而且還能親自給他做保。
所以早點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則,要不然如果這裡出了什麼岔子,估計自己這個應國公也就要當到頭兒了。
……
話分兩頭,不說武士彟與李慕雲兩人如何話别,卻山寨之上的老李淵。
昨天晚上蘇婉晴回山取酒的事情在天亮之後,李淵也收到了消息,尋思了一會兒叫過陳木:“一會兒你下山一趟,什麼也不用多說,在那武士彟面前露個面就好,明白麼?
”
“諾,臣明白,隻是這樣會不會露了您的身份?
”陳木顯然是不大情願去的,畢竟他已經跟着老李淵混了這麼久了,竟然混的還不如李慕雲那個撿來的娃,難道那小子還真是太上皇的私生子麼?
李淵并不清楚陳木在想什麼,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說道:“誰讓你主動去縣衙裡露面了,隻要你在半路露上一面,讓那武士彟看到就行了。
”
“諾!
”陳木見無法改變這小老頭兒的主意,便答應一聲去了,房間中留下老李淵一個人喃喃自語:“希望這武士彟能夠識相些,不要壞了朕的好事兒,否則……”。
否則什麼?
不言而預!
要知道,老李淵這段時間雖然過的‘清心寡欲’,可是精神上卻健旺不少,和當年在長安相比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畢竟在宮裡的時候,心情郁悶加上無所事事讓這老頭兒日子過的并不如意,所以便找來無數美女,放浪形骸。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天天這樣無節制的搞,身體自然是受不了,各種各樣的毛病全都找了上來,每天不是這就疼就是那裡不舒服,搞的老李淵一度認為自己活不過兩年。
可是,從到了這山陰縣,日子就完全變了,美女沒有了,大魚大肉也沒有了,每日就是一些簡單的飯食,而且時不時還可以出去爬爬山。
這樣一來不知不覺間便合了養生之道,使這老頭子已經快要撲街的身體重新恢複了機能。
……
以前如果有人來問這個老頭兒,命重要還是權利重要?
老李淵一定會說當然是權利重要。
可是現在如果再有人來問他,老李淵很可能要好好考慮一下才會做決定。
到底是命重要,還是權利重要?
人活着到底是為了什麼?
生存的意義又在哪裡?
當皇帝是不是真的快樂?
當一個草頭百姓是不是真的就無法生存?
不知不覺間,老李淵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有慢慢向哲學家發展的趨勢,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開始在他的心間來來回回的萦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