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探風
陶然深深的看了許佳顔一眼,抿唇不想打擊她,皇上怎麼會突然同意讓她和他一起醫治姬如雪?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陰謀?
陶然深思不得其解。
陶然告别許佳顔回到長信宮,寝殿的燈光通明。
沒有見巧月在外面守着,他直接敲敲門。
沒人應。
繼續敲。
一片安靜。
“吱嘎”一聲,他推開門,徑直進去,邊走邊喊着:“娘娘?
”
突然見一個身影站在桌前背對着他,陶然停下腳步,心生警惕又感覺眼熟,幾乎想也不想喊道:“黑影?
”
黑硬拿着糕點轉身,看見陶然眼中泛笑,點了點頭。
陶然放下警惕,上前見桌子放着一塊布,已經堆了三層的糕點。
他無語的看着他,問道:“這桌子上哪裡來的那麼多糕點?
”
這塊布放着的不隻是三碟的份量吧?
因為這裡一碟隻有六七塊左右。
黑硬指了指那個還在貴妃榻上睡着的女人,“她給我的。
”
陶然拿起其中一塊紅棗泥,一吃牙癢癢的,合着廚房給她做的糕點,她全給黑影了?
他将整塊糕點塞進嘴裡,拍拍手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
黑影想了想,“大概是,天黑了一會兒之後。
我來到她讓我放開吃,然後就睡了。
”他再補充一句:“到現在都沒有醒。
”
陶然皺眉上前,聽見她綿長的呼吸,蹲下來給她把脈,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回頭見黑影已經慢條斯理将布包包紮好,正看着他,像似等着她說話。
陶然問他:“你要回去了?
”
黑影點頭。
“回冷宮嗎?
”
黑影想了想又點頭,“離你們近。
”
有時候人就是那樣,如果一開始就孤單還沒什麼,最怕是熱鬧之後,突然又回到了冷清。
陶然沒話可說了,幫他打開窗戶,“路上小心,有空常來。
”
黑影繼續點頭,走到窗邊的時候,擔憂看向姬如雪,問道:“她怎麼了?
”
陶然跟着回頭看,拍拍黑影肩膀道:“她病還沒好,你有空就找準機會多來看她吧。
”反正你一個人呆着也沒事幹。
黑影似乎聽出了什麼怪意思,繼而點頭,“嗯,等我摘些青果過來。
”
陶然目送他躍出窗外,消失在黑暗中。
回頭看向那沉沉睡去的姬如雪,白天想毒死她的恨意消失了,還有些感激?
伸手将她抱回床榻,蓋好被子,摸了摸額頭發現并不燙,舒了一口氣,他不隻是大夫還是她的搬運工吧!
看這樣子,今晚皇上是沒有來了。
他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那些燈,心想巧月應該會回來守着,那麼就不用管它了。
出去重新關上殿門,他拿着一本醫書慢慢融入黑暗。
而這時,姬如雪的寝殿突然散發一道五彩光芒,一閃而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越發的接近祝壽禮那天。
這些天姬如雪被許佳顔和陶然這兩人醫治氣色轉好,長信宮已經攔不住她了。
經常三天兩頭的跑去顯慶殿蹭吃。
沒辦法皇上曾下過一個很奇葩的命令,自此姬如雪在宮裡能吃到魚的地方除了顯慶殿就等着皇宮大宴了。
而皇宮宴席想吃盡興是不能指望。
陶然已經不常在她身邊晃悠了,除了每天盯着她手上碎玉鈴铛的安全,其餘就跟許佳顔厮混!
許佳顔隻來過一次長信宮,多半是為了避嫌。
據說她上次帶陶然回宮,結果皇上去了她宮裡呵斥一頓。
其他的妃嫔幸災樂禍的,倒也沒有引起她們敵視。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姬如雪站在院子的水池邊感歎。
巧月在身後戳破她的心思道:“主子,準備去顯慶殿吃魚了嗎?
”
姬如雪笑眯眯的:“知我者莫若巧月。
”
巧月:“……”
姬如梅聽說姬如雪隔三岔五的去顯慶殿,心裡升起那麼一點點的危機意識,皇上已經不常來她這兒了,哪怕她上次示好過。
若不是今日在中宮請安被皇後明裡暗裡敲打諷刺,說什麼讓姬如雪學會做一個合格的妃嫔,不能獨占皇上不給其他姐妹雨露的話。
她也不會出現在顯慶殿!
牧懷柔她倒是敢說,還不是看到這幾天皇上對她沒有走動,所以才如此譏諷?
如今她正在顯慶殿門口,正等着去通報的江友安回來,雖然知道皇上一定會讓她進去,隻不過她等的這麼一刻,已經有些許不耐。
流言蜚語橫生,如貴妃已經爬到姬貴妃頭上?
姬貴妃失寵?
她這些年高傲慣了,自然不能忍受那些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妃嫔目露不屑。
但是牧懷青已經快回來了,為了能見他一面,再惹皇上生氣也無所謂。
為了讓他對姬如雪那個賤人死心,暫且忍着讓姬如雪裝成得聖寵。
本以為牧懷青明年開春才能回來,沒想到現在深秋就提前回來了,她很高興。
姬如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正見江友安腳步匆忙的裡面走來,恭敬道:“貴妃娘娘,皇上宣您進殿。
”
姬如梅含笑點頭,一步步踏進宮殿,看見那個渾身帝皇之範的男人批閱奏折。
她想心裡雖然感動皇上為她做的那些,但是能讓她最心動的還是溫潤如玉的牧懷青。
這幾年牧懷青鮮少回京,難得相見也是闆着臉,隻有在姬如雪身上,隻有在她身上!
牧懷青才會和少時無異,露出最暖人的笑容,對姬如雪體貼的讓人眼紅。
冷映寒聽見動靜擡頭,見姬如梅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走神,心情愉悅,放下奏折道:“如梅,過來。
”
姬如梅含笑上前,被冷映寒握住了手掌,她柔聲叫道:“皇上,您每天都需要處理這麼多的奏折,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
”
冷映寒心裡很平靜,還是習慣性的笑道:“愛妃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有無坐軟轎?
龍德殿離顯慶殿挺遠。
”
聽見皇上還是這麼關心她,姬如梅心裡的那點擔心消失無蹤。
她颌首,打量一下四周問道:“皇上,妹妹可在這處?
”
冷映寒挑眉,松開她的手道:“你找她做什麼?
”
察覺到皇上明顯冷下來的神色,姬如梅再次笑了笑,不在意道:“臣妾許久未見妹妹,不知道她恢複的如何,因為這些天臣妾去了長信宮也進不去。
”
冷映寒想起這幾天那個女人睡的天昏地暗的舉動,暗覺好笑。
不由替她開解道:“這些天她吃了那些藥,整日整夜的睡,不怪你見不到。
”
姬如梅看着皇上嘴角揚起的那抹笑,心情複雜。
但是她還是滿目擔憂的看着皇上,微微拉了拉皇上的衣袖道,“那現在妹妹如何?
皇上快說,急死臣妾了,臣妾就這麼一個妹妹啊。
”
冷映寒差點下意識躲開,這個衣袖隻有姬如雪那個女人習慣的扯,都被她扯出專屬的感覺來。
他忍了忍,還是不動聲色的拉回自己的衣袖,沒有讓姬如梅察覺到什麼異樣。
他站起身摟着姬如梅的肩膀安慰道,“她沒事,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現在能蹦能跳,不過還是要仔細的療養一段時間。
”
姬如梅安心的靠在冷映寒的兇膛上,眉目間那股自信怎麼都磨滅不掉。
隻是冷映寒抱着她眉頭緊皺,他低頭看着懷裡自己愛了多年的女人,他一直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可是她卻未曾領過情。
現在摟着她便想起姬如雪,這沒有什麼可矛盾的,他會一直給如梅最好的生活,不會讓她受委屈,而姬如雪這個女人要一直陪在他身邊,誰也不能傷害。
抱了一會之後,冷映寒便又放開她,看着桌子上的奏折道:“如梅,朕還需要處理這些奏折,你先回宮歇息歇息可好?
”
姬如梅也看了那些皺着一眼,識趣的退了下去,相信皇上這幾天一定是朝政繁忙,隻是她不明白姬如雪每天來顯慶殿做什麼,畢竟呆的時間可不短。
她出去門口,見江友安笑吟吟的給她行禮,紅豔的薄唇微勾,輕聲問道:“江公公,本宮想問你件事,本宮妹妹每次來顯慶殿做什麼?
她身子好些了嗎?
這些天總是見不到她,本宮心裡有些不安。
”
江友安肚子裡的腸子彎着呢,聽見及如梅這麼問,刻意忽略掉皇上陪着如貴妃吃魚的事,隻恭敬道:“回娘娘,如貴妃每次來隻是在後殿吃一道菜,如貴妃之前惹皇上生氣,皇上下令長信宮不可給她吃魚,所以如貴妃饞嘴了隻好來顯慶殿求皇上。
”
姬如梅假裝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嘴角的笑意變成了譏諷。
一道菜,姬如雪過的日子真可夠可憐的。
她要不要讓人做條魚給她,讓她對自己感激涕零?
她剛走一炷香的時間,姬如雪就臉色微白的走來,那嘴唇幹的,吓的江友安一跳,連忙迎上前去扶住:“哎呦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陶醫女何在?
”随後又轉向巧月道:“你這個宮女怎麼當的?
娘娘這是怎麼了?
”
巧月默,委屈的看了一眼主子,總不能說是追鳥追的吧。
姬如雪沒有理江友安,越過顯慶殿的高牆,似乎在看什麼東西,嗓子幹啞道:“江公公,快走快走,我的無名跑進殿裡去了,本來我想帶它一起來吃魚,哦,不,來看皇上的。
結果它太興奮就飛了。
”
江友安算是聽出怎麼回事了,合着是隻鳥?
想起那隻被調查的連什麼時候出殼都沒法隐瞞的鹦鹉,隻能推斷是外面不下心受傷飛進皇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