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不能受激
陶然:“……”暗自咬牙道,這個是會威脅太醫性命的皇上!
程天風看了陶然一眼,目光幽幽,娘娘病情這麼嚴重你竟然還說性命無憂。
後者完全無視。
倒是黑影站在桌邊認真的守着湯藥,聽見陶然的話,目光遊離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看着陶然被皇上威脅,抿着嘴握着的手慢慢松開。
他覺得若是皇上不出現在姬如雪的身邊,她就不會每次都受傷了。
冷映寒不嫌棄的坐在床邊,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姬如雪的臉。
其他人識相的都退了下去,陶然臨走前端了藥碗放在床邊。
冷宮院子裡。
程天風再次詢問道:“陶醫女,娘娘的病真的那麼嚴重嗎?
”
陶然高擡貴眼,瞥了他一下,倒騰着黑影曬着的草藥道,“不然你以為呢,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上次娘娘被發落在冷宮,沒有黑影沒有我,現在早就沒有如貴妃這個人,身體上外傷好治,内裡就複雜的多,經過上次大病,娘娘的身子受損嚴重,早就大不如從前。
”
程天風不說話了。
倒是江友安皺眉問道:“陶醫女,若真如你所說,娘娘治得好嗎?
老奴的意思若她跟皇上在一塊,豈不是會傷到皇上?
”
黑影默默看了他一眼,神色怪怪的,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陶然想,江公公不愧是皇上信任的人,時刻擔心着皇上的安危,萬事以皇上為先。
“隻要不受刺激,過段時間就好了。
最怕情緒激動,一激動就神智不清,想像我們體重有兩個小人,一旦理智被魔鬼打敗,我們便将不再是自己,而是被邪念支配的傀儡罷了。
”
其餘的三個人都開始沉思起來了,消化陶然的話中意思。
殿内的冷映寒輕柔的撫摸着姬如雪,也就沒有人在的時候,他才願意放釋自己的溫柔。
他俯身貼近她耳邊說:“姬如雪别想用這個辦法擾亂我的心,不好起來我就折磨你。
朕讨厭病秧子藥罐子。
”
昏迷中姬如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冷映寒直起身,看着她的目光很是複雜。
他昨天想好好保護她,今天就明白了自己的無力。
搖搖頭,端起床頭的藥碗,用勺子舀了舀,動作僵硬不失輕柔的喂她喝藥。
隻是那兩瓣唇瓣緊緊的閉在一起,到嘴的湯藥也喂不進去,冷映寒沉思片刻,放下勺子,自己喝了一口苦兮兮的湯藥,他還記得她沒有恢複記憶前說過,這樣喂藥,藥就沒有那麼苦了。
他一手端碗,一手撈起姬如雪,唇瓣相印,冷映寒用舌尖頂開她的唇齒,試圖将湯藥喂進去。
顯然,他成功了,這讓他松了口氣,能喂進藥就好。
來回數次,他戀戀不舍将姬如雪躺回床.上,門外趴着三個身影,陶然最下,黑影在後,程天風最上,看見皇上放下碗,紛紛撤走。
陶然道:“皇上一定是用嘴喂藥了,雖然背對着我們。
”
程天風無比贊同:“勺子都沒用,一定是的。
”
黑影深以為然的點頭。
然後一把年紀的江友安,看着世風日下,那三個人年輕人讨論喂藥方式并不約而同的點着頭。
冷映寒眯眼看了眼門外,拿起勺子扔向程天風道:“全部滾進來。
”
十幾米的距離,冷映寒準确無比砸到程天風頭上,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連忙進來候命。
冷映寒看着陶然道:“将她留在這裡,你寸步不離的看着她,直到痊愈。
”
陶然低眉順眼,“臣女遵命。
”
心裡說道,快走吧快走吧,你在這裡空氣都壓抑。
冷映寒皺眉,最後又把他們遣退出去。
“你這個蠢女人,情緒不好都敢對自己下手,是不是有一天犯病了,連朕都能下手?
”
看着不會回話的姬如雪,冷映寒寂寞了。
若以後再也沒有人跟他肆無忌憚的說話,再也沒有人嬉皮笑臉的應他,日子該有多麼無味。
這廂一方沉默一方昏迷,姬如梅在自己殿中得意洋洋。
那廂牧懷柔簡直要被氣瘋了!
今天姬如梅和姬如雪雙雙沒有來請安,皇後之位的左右兩邊位置是空着的。
其餘妃嫔不敢吱聲,感受着中宮的低氣壓。
賢妃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姬如梅做了什麼她并不知道。
但是皇後越來越像軟柿子了,任姬家姐妹拿捏打臉。
不止她一個人這樣想,其他妃嫔的心裡也是一樣,她們連訴苦都不敢在皇後面前說了,比如皇上已經好長時間沒去過她們宮殿,終日不是在如貴妃那處,就是姬貴妃那兒。
可皇後娘娘都沒有的那等恩典,她們說了不是惹怒皇後嗎?
所以在這裡坐着的,心裡對姬如雪的恨不是一般大。
姬貴妃得寵沒辦法,她入宮久,容貌出衆。
而姬如雪就不一樣了,左右不過是靠勾引皇上出名進宮的女人,憑什麼爬到她們頭上。
端木薇眼角瞄見左邊姬如雪空了的位置,心裡有些擔憂,剛來到這個陌生的皇宮認識了姬如雪,她一向坦率真誠。
如今日子久了發覺她那般性子越發珍貴。
如果不是……
那麼她們定然能當好朋友。
牧懷柔掃了一眼下座散漫的妃嫔,用力的戳緊了手中的娟帕。
她要控制怒氣,空有皇後之位沒有得寵,仗着皇後之位得罪其餘妃嫔,對她并沒有好處。
所以哪怕那些妃嫔走了之後,牧懷柔都還坐在原位不動,她問自己還忍嗎?
該忍嗎?
結果是要忍!
因為時機未到。
宋嫔找到機會就跟顔良娣走在一塊,她經過上次才知道顔良娣竟然有醫術。
還診斷出她的身體暗地裡被人下了藥,她的吃食一向很慎重,一開始并不相信顔良娣說的,直到她不用藥動手點穴将她尾指的皿逼出來之後,看着地上顔色異常暗淡的皿液,再看向顔良娣毫不猶豫的用同樣的手法将自己尾指的皿液逼出來。
她才不得不相信,顔良娣說的是真的,想着顔良娣身後的許家,那麼她會醫術也不奇怪。
至于顔良娣為何要救她這個問題,與她而言并不重要,因為她已經被顔良娣接下來的話震驚到了。
顔良娣說,她懷疑宮中還有不少妃子給人下毒了。
她也是不小心看見宋嫔在初秋的天也異常畏寒才覺得奇怪,經過多次觀察,又聽聞宮中三年都未有子嗣,隐隐察覺到不對勁才鬥膽猜測。
如今宋嫔可是信了顔良娣十分,顔良娣進宮以來不争寵總是經常發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樣人很好掌控,宋嫔拉攏這樣的人對自己好處隻多不少。
然而顔良娣似乎隻對醫理感興趣,其他方面就顯得無謂,宋嫔實在想不明白許家将她送進宮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宋嫔看着顔良娣疏離有禮的笑容,歎口氣道:“良娣妹妹,你就不想查清這件事情嗎?
”
顔良娣從小被世家醫術熏陶,醫者仁心,她年紀又小還保留善良,聽了宋嫔的話,本想應聲,又想起家裡娘親的萬般囑咐,要遠離宮裡的渾水。
“宋嫔娘娘,臣妾能力薄弱,也隻是看出娘娘身子不适才冒昧出手。
”
言下之意是她并沒有興趣插手,因為她們不過是中了寒毒無法有孕罷了。
并不是疑難雜症,也不會危及她人性命。
宋嫔看見自己每次熱臉貼她冷屁股,脾氣上來了,攔在她面前威脅道:“你若不配合本宮找出幕後下毒的人,本宮便将你知道我們中毒的事張揚出去。
”
顔良娣目光微涼,淡漠的看向宋嫔,想着自己好奇心重真是種病,竟然招惹了麻煩。
要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多好。
當下也不再帶笑道:“那麼娘娘就去張揚吧,誰聽見臣妾說你們中毒了,您和您的奴婢嗎?
都是您的人恐怕沒有什麼說服力吧?
”
顔良娣身邊的婢女迥然什麼都沒有聽見的神态,隻在意顔良娣的安全。
宋嫔恨恨的看了身邊害怕的宮女一眼,這小蹄子說的有道理,若是沒有證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而太醫院,這群老匹夫要是能檢查出來早檢查出來了!
她現在在意的是到底隻有她一個人中毒,還是其他妃嫔都中毒。
顔良娣身邊的婢女許落是家裡帶進宮來的,此時一臉不岔,“小姐,你的好心真是喂了狗了,幫她解毒不但不感謝,還威脅您。
”
顔良娣若有所思道:“不必理會,我也是證實一番而已。
”
許落嘀咕着,小姐總是救人之後一幅我不是故意救你的神态。
宮裡各種風雲滾動,還有十幾天太後的壽誕就到了,祝壽禮那天,迦域國會有使者前來,這是大事不容有半點馬虎。
所以這幾天妃嫔都挺老實的在自己宮裡練習,連皇後都忙于準别宴席,注意力沒那麼集中。
姬如梅的歌舞一絕,從來不擔心。
她對姬如雪更加關注了,因為皇上這幾天都沒有來她宮殿,她也不可能随意的主動找他,男人嘛,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委身主動顯得自己掉價。
然而那個讓她高傲到覺得自己主動會掉價的男人,正在冷宮陪着姬如雪。
姬如雪已經連續三個晚上都在冷宮看見他,心裡有些悶。
剛睜眼的刹那,她覺得自己還不如睡久一點。
她讨厭自己斷不幹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