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百樂門極少客人跳舞。
不過,戰争期間,醉生夢死的越來越多,白天跳舞也不稀奇。
陳曼麗有意試嶽鋒,從最基本的華爾滋開始跳。
音樂響起,兩人開始翩翩起舞。
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嶽鋒一起步,陳曼麗當即知道遇上對手,毫無疑問,對方是所有男舞者中跳得最好的,完全可以交際舞大師。
陳曼麗不服,她不信對方會跳所有交際舞。
一首首樂曲響起,陳曼麗使出渾身解數,想将嶽鋒打敗。
嶽鋒雲淡風輕,應付自如,越跳越有勁。
陳曼麗慢慢就不行了,香汗淋漓,嬌喘息息,但她不服輸,掙紮着跳下去。
嶽鋒暗忖:不錯,有股子勁,或許真能當間諜。
要把她征服,完全征服!
四周客人早圍在一邊,瞠目結舌看着嶽鋒與陳曼麗鬥舞。
慢慢地,他們圍成一個圓圈,不斷地拍着節奏。
這些客人都是達官貴人,十幾個國家的人都有,也包括嚣張的倭國貴族與高官。
一位年輕倭國貴族盯住陳曼麗許久,準備等對方停下就上前邀請。
可是,什麼鬼,兩人一跳就停不下,而且還跳得那麼火熱,出神入化!
八嘎,八嘎!
年輕倭國貴族再也忍不住,沖到嶽鋒面前,厲聲喝道:“放開這位小姐……你還是紳士嗎,看到沒有,小姐已累得全身是汗,氣都喘不過來。
你,你不懂憐香惜玉嗎?
”
嶽鋒正要出聲,陳曼麗已不悅了:“先生,我與鐘先生研究舞技,有你什麼事?
”
年輕貴族向陳曼麗鞠躬,趁機推銷自己:“小姐,我叫德川春田,大和貴族,如今在申城經商。
”
德川春田?
嶽鋒饒有興趣地打量,發現這家夥居然比他還高,足有一米七八,這在倭國簡直是異類。
而且,對方十分壯實,全身肌肉隆起,一看就是名武功高手。
陳曼麗道:“德川先生,多謝你的關心,請回吧,鐘先生是我今天固定的舞伴。
”
德川春田狠狠地打量着嶽鋒:“小子,确定要累死陳小姐?
”
嶽鋒淡淡一笑:“你想如何?
”
德川春田冷冷道:“放開陳小姐,否則,我們就決鬥。
”
陪在德川春田身邊的兩名保镖臉色一變,其中一位說:“少主,不可以啊,你是德川家繼承人,不能為了女人決鬥,何況是一名舞女。
”
嶽鋒冷冷道:“舞女也是人。
”
陳曼麗心中一暖,緊緊挽着嶽鋒的手臂。
德川春田喝道:“我是‘柳生新陰流’的嫡傳高手,豈會怕他?
”
嶽鋒回憶一下,道:“這‘柳生新陰流’以刀劍為勝,你想比鬥刀劍?
”
德川春田傲然道:“柳生新陰流的真髓在于‘無刀取’,即以空手制住對手。
”
嶽鋒一想,還真是這回事,笑道:“決鬥得有彩頭,你敢不敢賭十萬美金?
”
衆人大吃一驚,十萬美金,這可是天文般的數字。
德川春田先是凜然,随即大喜,他認為自己肯定赢:“你真的有十萬美金,騙人的吧。
”
嶽鋒淡淡一笑,取出那張不記名本票交給德川春田。
這張本票,是從日軍大隊長身上得來的,那家夥是一位中佐,掠奪不少财富。
德川春田細細看,居然是真的:“好啊,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麼多錢。
賭,賭,我要與你賭鬥。
”
嶽鋒收回本票,道:“你有十萬美元嗎?
”
德川春田哈哈大笑:“今天要交易,正好有十萬美元的本票,算我運氣好。
”
他取出一張本票交給嶽鋒。
嶽鋒毫不客氣,細細驗證一回,确認是真的,交回給德川春田。
雙方都擔心對方不講信用,請來百樂門經理及三位德高望重之人做公證,當場簽定合約,将本票放在公證桌,用一瓶紅酒壓着。
陳曼麗很是擔心,但事到如今,無法阻止。
德川春田保镖要求不能用槍,更不能用暗器,隻能用拳頭比試,而且點到即止,絕不能殺人。
嶽鋒、德川春田都答應。
舞池就是決鬥台,規定被打出舞台即輸。
看衆們分成兩批,第一批支持德川春田,認為他必勝,這占到看衆的九成,隻有一成故意認為嶽鋒勝。
百樂門很快就開始放賭,這種機會不放,絕對是傻瓜!
而且賭場絕對不會輸,隻會抽水,何樂而不為。
很快,賭率出來了,是十比一,嶽鋒處于絕對下風。
陳曼麗火了,取出一千美元,押嶽鋒勝。
她也是拼了,這一千美元,相當于後世二十幾萬軟妹紙!
不知為什麼,她相信嶽鋒。
直覺,完全是直覺!
嶽鋒與德川春田在舞池中對峙,不過,雙方表情不一。
德川春田一臉嚴肅,極其謹慎。
嶽鋒雲淡風輕,嘴角蕩着輕蔑的“小笑”。
在他看來,所謂武功世家高手,完全是溫室的花朵,看着挺美,實際沒有經過真正的生死搏殺,缺少皿與火的鍛煉,難成大器。
德川春田傲然道:“鐘桑,遇上我,是你最大的不幸。
我勸你乖乖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
嶽鋒淡笑道:“反派被滅之前,總是口水多過茶!
”
德川春田怒吼一聲,沖了上來,疾伸雙手,抓向嶽鋒雙臂,如雙龍出海,勢不可擋。
這是他成名絕招,一擔讓他抓住雙肩,隻有一個結果,被甩到空中,重重墜落,不傷也殘。
嶽鋒不躲不閃,被對方抓個正着,并被舉起來,雙手胡亂揮舞。
四周看衆發出驚呼!
陳曼麗心都涼了!
德川春田大喜,用盡力氣把嶽鋒向外抛。
可是,突然間,他的頭部巨痛!
不是一般的痛,是十二級巨痛!
“啊,啊……”
德川春田瘋狂地捂着腦袋,痛得眼淚狂飙!
原來,嶽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頭發,他把嶽鋒向外抛,嶽鋒正好借力,将他的一把頭發活生生撕下來。
頭發與頭皮迸飛!
眼淚與鮮皿迸射!
德川春田痛得全身麻木!
嶽鋒随意一腳,踢在德川春田屁股上。
頓時,德川春田一個優美的“平沙落雁”,仆出舞池。
一出舞池,就敗了。
德川春田心如死灰,痛叫不已,指着嶽鋒:“你……你抓我頭發……太狡猾,太阻險……”
嶽鋒聳聳肩,一攤雙手,道:“你抓我肩膀,我為什麼不能抓你頭發?
何況,當時那種情況,實在是太順手,忍不住就伸手去抓。
這不能怪我,對不,實在太順手!
”
九成觀衆們瞠目結舌,一成觀衆歡呼起來,因為他們赢錢了。
陳曼麗興奮地跳起來,道:“赢了,赢了啊!
一千美元變成一萬美元,發财了。
”
嶽鋒走到公證處,拿起那瓶紅酒,将兩張本票取走,放進貼身口袋,對德川春田微微一笑:“謝謝,你真是大方。
”
德川春田慘嚎一聲,噴出一口心皿,差點昏倒。
兩名保镖扶起德川春田,瞪了嶽鋒一眼,恨恨向外走。
德川春田死死瞪着陳曼麗,眼光有如毒蛇。
嶽鋒頓時明白,對方不可能放過陳曼麗,還會讓她生不如死。
哼,德川春田,你活不過今天。
隻是,你還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