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成大事者真的都是些不拘小節之人,所以葉華侬這種想要成大事之人,都能忍得下此時的難堪。
在面色青白過後,她神色依舊鎮定,也清楚地知曉,這一趟下山,司業們倒是其次,主要是為了這些弟子能開闊眼界,而這些弟子中又以魚非池是他們最看重之人。
所以她也能轉身對着魚非池堆滿了熱情與誠懇:“非池師妹,你幫師姐勸勸各位司業吧,師姐當初不懂事,說了些開罪司業的話,這會兒已經知錯了,世間誰人不知無為山司業皆是孤高之輩,豈容我這麼個晚輩肆意胡言?
師姐也是誠心誠意來向司業們賠罪,你看,咱們好說也是相識一場,要不你幫我說說話?
”
“葉小姐誤會,司業們的性格想來葉小姐也是清楚的,我一個弟子,怎麼會勸得動他們,葉小姐若是真想賠罪,不如自己直接與司業們說吧,我今日有些乏了,要先回房休息,就不陪葉小姐多說話了。
”魚非池沒什麼做老好人和稀泥的雅興,對着司業一拜,就準備上二樓回房去休息。
隐約聽得後面傳來商向暖的聲音,這位商夷國的長公主,她端莊更甚葉華侬,手段也強過她,甚至能忍的這份本事也不是葉華侬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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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葉華侬說:“葉小姐可能誤會了,非池師妹向來不是個愛理閑事的人,無為學院也對臣子之事無甚興趣,畢竟能與司業們對席長談的人,隻有大隋國宮中的那幾位,還是請葉小姐與葉太宰回去吧。
”
這位來自商夷國的長公主,想來是不願意看到大隋國上下與無為學院一團和氣的,這裡面的心眼與手段,多得實在是說上三天也說不完,令人好生厭煩。
魚非池倒在床上,想着今日那豆子面,在無所事事地歎了半天氣之後,被子一裹,沉沉睡去。
窗外的白雪一夜未停,看這架勢是要下上許久了,半夜魚非池躺在被子裡,聽得隔壁有輕輕的合門聲,她睜開眼睛聽了一下,又閉上眼睛。
隔壁住的人是石鳳岐。
石鳳岐望着已經打了烊安靜下來的客棧,悄然打開客棧大門,驚動了門口挂着的大紅燈籠,紅燈籠在風雪裡晃了晃,門口一輛馬車已候着多時,小厮見了石鳳岐安靜地行了個禮,便挑開馬車簾子迎着他上去。
馬車裡還坐了一個人,此人倒也不是别人,而是那個出城去迎他們的宮中抄書先生,上央。
石鳳岐一見着他,便撲過去抱了他一下,拍拍他肩膀:“幾年不見,你倒是越發清瘦了。
”
“你卻是越來越高大了。
”上央松開他讓他坐下,又遞了壺溫過的酒給他,“怎麼樣,無為學院比你想象的如何?
”
“當然更有趣。
”石鳳岐長腿一伸,架在馬車壁上,靠着軟枕喝着杯中酒,笑聲道,“不然怎麼有資格立于七國之上,七國之中無人敢上前叨擾?
”
“你準備何時回家?
”上央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