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曾經被蛇咬過,心裡面有陰影,但彭飛可沒有。
他見衛國不停地揉着腿肚子,不禁出言嘲諷了一句,順便還想向衛國展示一下自己的膽量和勇氣。
便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姿态轉身向前走去。
但結果卻讓彭飛感到頗為洩氣,“衛國,過來吧。
沒事的,這是一條死蛇。
”
“真的嗎?
”衛國半信半疑,戰戰兢兢的走到近前。
隻見那條蛇确實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腦袋被汽車給壓碎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哎!
剛才我沒看清楚,要知道是這樣的話我還跑個什麼勁兒。
”衛國見此蛇已死,神經也比較大了,也不怕不怕不怕啦。
“行了,我們走吧。
”
“等一會兒。
”衛國一把拉住彭飛,“我想到怎樣教訓教訓那個張晶了。
”說着,隻見他從自己褲子口袋兒裡翻出一個塑料袋來。
這塑料袋裡面有一些好似面包屑的東西,于是他打開塑料袋把它們都抖落出去了,然後遞給彭飛。
“給你這個,這是我早上買面包時,人家小賣部給的。
”
“那你給我幹什麼?
”彭飛不解的問道。
“你把這條死蛇裝到這塑料袋裡,等到了學校教室之後……”
下午第一節課是李老師的語文課,第二節課是王老師的美術課。
而就在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趁張晶和幾個女同學到教室外面玩跳皮筋的時候。
彭飛迅速的從自己書包裡掏出一個裝着什麼東西的塑料袋,然後來到張晶的座位前,蹲下身子,直接将這個塑料袋塞進了她桌鬥中的書包裡。
上課鈴響了,王老師抱着一個石膏的圓球和一疊白紙走了進來,“同學們好。
”
“老師好。
”
“同學們,我們今天接着來學習靜物素描。
看到這個球體了嗎?
我們今天就來學習畫這個球體。
”老師在前面又講了一下要領和方法,然後給沒人發了一張白紙,大家就準備開畫了。
這時,就聽某位同學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随之一個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的塑料袋騰空而起,繼而落到了另一位同學的桌上。
這位同學同樣尖叫了一聲,然後随手把這個塑料袋扔了出去。
隻見這個塑料袋直接撞到了前面的黑闆上,最後又反彈回來,落到了老師的講台上。
當王老師隔着透明塑料袋,看清了裡面所裝的東西時,立馬拿起教鞭狠狠地在講台上敲了一下,“這是誰幹的?
”
已吓的臉色有些發白的張晶,流着淚站了起來,“老師,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放到了我的書包裡,在上節課的時候還沒有呢。
”
“是誰把這個東西放到張晶書包裡的?
”王老師又用教鞭狠狠的敲了一下講台。
此時下面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承認。
“好,沒有人承認是不是?
”王老師黑着臉,拎起那個講台上的塑料袋,氣憤的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隻見班主任李老師拎着那個塑料袋進來了。
他把塑料袋往講台上一放,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似笑非笑的坐到了講台後面。
“好了,今天這節美術課由我來給大家上。
我們來畫什麼呢?
就畫塑料袋裡面的這個東西吧。
”此時的李老師像極了狼外婆。
“到時候看誰畫的最像,我就給他所在的那個小組加分。
現在大家開始畫吧。
”
“老師,那個塑料袋裡面裝的是什麼呀?
”
“是呀,總得讓我們看看吧,要不怎麼畫呀。
”
其實這兩位同學也并不是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因為就在王老師出去之後,教室裡頓時就跟開了鍋似的。
“張晶,裡面裝的是什麼呀?
”
“哎,前面的,看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了嗎?
”
“裡面是條蛇,還他媽活着呢!
”
“真的嗎?
”
“……”聽吧,此起彼伏的聲音。
就這樣,全班同學都知道了那裡面裝的是一條蛇了。
但耳聞是虛,眼見為實,況且還要把它畫下來,并且還要看誰畫的像。
那麼這就需要了解一些細節上的東西了,比如什麼顔色的,什麼花紋的,有沒有腳丫子,長沒長冠子……所以才會有人要求老師打開塑料袋,驗貨!
“想知道塑料袋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李老師大聲問道。
“想!
”全班異口同聲的答道。
“不告訴你們,自己猜去。
”說着,還拿起講台上王老師留下的美術書,将塑料袋整個兒給蓋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不許議論,自己畫自己的。
”
既然老師發話不給看了,同學們也隻能無奈的拿出自己的鉛筆,蠟筆,水彩筆,開始信手塗鴉任意發揮。
下課鈴響了,大家紛紛拿着自己的大作交給了老師。
老師順手拿起桌上發剩下的兩張白紙,把那個塑料袋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像捧寶貝一樣的,連同學生們的大作一起捧在手裡,走了出去。
下節課是體育課,而體育課下課之後也就等于是放學了,因為下午都是三節課的。
等體育課的下課鈴響起的時候,體育委員先進行整隊,“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
”整隊完畢,全班同學隻等體育老師一聲令下就直接背着書包開路一馬斯了。
可這個時候,班主任李老師走了過來,“衛國,彭飛,你們兩個一會兒來辦公室找我。
”說完,轉身就走了。
彭飛偷眼看了一下後面的衛國,發現衛國也正在看着他,還對他吐了吐舌頭。
“完了,暴露了。
”彭飛回過頭,心裡這樣想到。
“同學們再見。
”
“老師再見。
”
“好了,解散吧。
”
在體育老師發話之後,同學們都飛奔進教室,收拾書包,走人。
而彭飛還有衛國責悻悻的來到了李老師的辦公室。
“來,跟我過來吧。
”
李老師将他們兩個帶到了自己的值班宿舍裡,并且順手關上了門。
不知道為什麼,彭飛看着這個大概十幾平米,隻放了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個寫字台的宿舍,心裡突然想到了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憲兵隊的刑訊室。
“沒關系的,老師是不會這麼對我們的。
”彭飛在心裡默默地做着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