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皇後卻不信這鬼話，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先殺了烏皇後，省得你我都死了，她還能活着害我的璇兒。
”

　　“好！
”皇帝想也不想，直接就應下了。

　　淩皇後冷笑，“好？
真的舍得嗎？
說得實在是輕巧，等你做到再說。
”

　　“朕若不殺她，你便不出征嗎？
”皇帝問道。

　　淩皇後澹然道：“我出征，不為你們這對狗男女，你殺不殺她，我依舊會挂帥出征。
”

　　皇帝眸色微閃，“子叙，其實你才是心懷天下的君王，若你為皇帝，百姓會有好日子過的。
”

　　淩皇後都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隻嗤之以鼻。

　　說得倒是好聽。

　　如今的恭維，一字一句，都是利刃，推她上戰場的。

　　和他的相遇，從交心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注定是一場錯誤了。

　　“龍瀛，你曾也在這戰場上拼命過，你不是無能之輩，你也可以拿起你的劍，上陣殺敵。
”淩皇後看着他，這話，已經和恩怨無關，他是皇帝，他其實不至于這麼懦弱。

　　皇帝微微動容，“是嗎？
你覺得朕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上戰場的日子嗎？
”淩皇後神情有些激動，讓她激動的，是那段浴皿奮戰的歲月，大家心裡都有一個盼頭，“你若是禦駕親征，可以鼓

　　勵振奮士氣，我們未必會輸。
”

　　“是嗎？
”皇帝咀嚼着她的話，“我們未必會輸？
”

　　“如今的局勢已經很不客觀，如果敵方一再逼進，遲早殺入京師，屆時，你隻能眼睜睜看着國破家亡。
”淩皇後道。

　　“所以，朕派了你去。
”皇帝的聲音有些疲乏，“朕不行，朕已經老了。
”“放屁！
”淩皇後氣得破口大罵，“你我同歲，你老，我就不老了嗎？
我能上，你為什麼不能上？
你高居帝位，這大銘的百姓就是你的子民，你不出來保護他們，還總想依靠

　　旁人？
我若戰敗，你再整兵待發，已經錯失良機了，我大銘，遲早亡國。
”

　　皇帝沉默了良久，最終，歎息道：“罷了，你若去就去，不去就算了。
”

　　淩皇後覺得自己在跟一個廢物說話，氣得轉身出去。

　　她其實不曾奢望過他會帶兵出征，但是，正如她方才所言，如果他禦駕親征，會大大地鼓舞士氣，戰勝的機會要比她一個人強。

　　他們以前可以攜手殺敵，如今也一樣可以，私人恩怨，再怎麼也重不過國家安危。

　　皇帝長久的沉默。

　　他手裡，依舊轉動着一杯茶，茶水早就涼透了。

　　他有鴻鹄之志，年輕的時候。

　　可如今，他已經有心無力了。

　　龍影旋推門進來，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裡頭。

　　方才在隔壁的房間，她都聽到他們說話了。

　　龍影璇慢慢地坐下來，看着皇帝，“您……不痛快是嗎？
”

　　皇帝擡頭看她，含笑道：“沒有，沒有不痛快。
”

　　龍影璇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揉了幾下，然後轉身到他的後背捏肩，“姑姑不高興的時候，我給她捏肩捶背，她就會高興的。
”皇帝在她的手揉手心的時候，整個人就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