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
門開一線,晶光耀眼,數道閃耀着彩光的銳器,直插她的雙眸!
來勢極快,帶出嘶嘶猛烈風聲!
刹那間光芒缭亂如十柄小匕首,仔細看竟然是一個人養得長長的雙手十指指甲!
這人隐在門後,門開一線推門人注意力正對前方時驟然出手,出手快,下手狠,鳳知微都來不及眨眼,那彩光閃爍已經到了她眼前。
鳳知微猛然倒仰,一個大反彎仰下去,滿頭長發瀑布般瀉落地面,仰倒的同時腿已經踢起,狠狠踢上那人手腕。
砰然悶響,那人手腕被踢開,卻順勢團團一轉,袍角散開如流雲,一個反身,十柄鑲寶石般的匕首指甲再次反插,這回插的竟然是鳳知微的檔。
鳳知微一霎那間又惱又羞――這人出手實在太惡毒,敢情認為她是個男人。
她并不起身,借着擡腿上踢之勢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風車般将自己轉了過來,一轉間已經避過那絕戶一插,站定的同時擡膝一頂,惡狠狠頂向那人因為俯身插檔而正對着她膝蓋的下巴。
兩人擡手刹那交手三招,各有各的機變毒辣,一個比一個出手陰損。
那人低笑一聲,贊道:“好應變!
”扭頭扭腰錯步,十指飛彈,呼嘯成風,抓向她兇前。
鳳知微大怒,這絕戶爪,還真沒完沒了了!
一擡手格開絕戶爪,反手成爪,一爪也抓向對方兇前!
那人怔了一怔,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也使得出這種流氓打法,眼看鳳知微風聲虎虎狼抓而來,立即一撒手,滑步轉身,撲向屋中床上一直閉目入定的顧南衣,擡手就去劈他天靈。
鳳知微大驚,死命的追了過去,那人卻是個虛招,哈哈一笑,手在顧南衣頭上一晃,伸手在他腰間一摸,摸出一個金色的袋子,抓了就奔向後窗,一腳踢開窗戶跳了出去。
鳳知微本不想追,她隻關心顧南衣安全,然而那人似乎還偷走了顧南衣身上的某件東西,顧南衣的随身東西不多,但既然帶在身上,必然十分重要,絕對不能落入人手,她百忙中瞥了顧南衣一眼,看見他端坐如前,渾身散發出氤氲寒冷白氣,很明顯正在運功驅除寒毒,無論如何不能打擾,當下咬咬牙,追出後窗。
後窗之後是一方荷池,連接着九曲長廊,那人登萍渡水而過,雖然一身太監裝束,然而風姿極其優美,有種特别的輕盈和韻律,月光下衣袂飄舞,飛掠間如舞者正于荷池上作飛天妖娆之舞。
這種姿态看在鳳知微眼底,心中一動,隐約覺得,這種特别的身形姿态,似乎在哪看過?
隻是眼下不是思考的時辰,那人掠過荷池,掠上回廊,撲向回廊連接着的另一間用來休憩烹茶的雅室,這人對宮内一切似乎十分熟悉,舉足落步,毫不猶豫。
鳳知微卻也絲毫不慢,她很少使用武功,但不代表她不熟練,她這樣的人,本就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松對自己的打磨,此刻體内熱流騰騰調動,追光蹑影,擡腳就越荷池過長廊追到那人身後,劈手去抓他肩膀,喝道:“拿來!
”
“砰。
”那人頭也不回一腳踢開靜室門撞了進去,肩膀向木門一撞,木門反彈向鳳知微的臉,鳳知微單手按住門軸,另一隻手閃電抓向那人後腰,那人突然回首,對她一笑。
一笑間百媚橫生。
一笑間碧波上妖蓮綻放,一笑間漣漪中舞袖翩跹,一笑間輕紗裡海棠春睡,一笑間薰風裡嬌花生露。
春夜涼風,都似因這傾城一笑,突然悠緩曼舞。
饒是鳳知微是女子,也給這煙視媚行嬌媚入骨的笑意給炫得怔了一怔,一怔間那人擡手就将手中的東西擲來,正是從顧南衣腰間摸去的那個裹了金色布袋的東西。
鳳知微立即去接,那人趁她去接又是一笑,反身便走。
金色布袋飛過來。
鳳知微伸手去接。
卻有另一隻手,突兀的從她身後伸出,輕輕一招,布袋便落入了那人掌心。
與此同時鳳知微後背一僵,不能動了。
僵在那裡,鳳知微大罵自己今晚大失水準,太過心急,怎麼就沒有提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心要奪回顧南衣的東西,竟然沒有注意到,一直有人無聲無息追在自己身後,趁着空子奪了東西,還制住了自己。
一瞬間心急如焚,這是在皇宮,出了什麼事,自己死不要緊,還得連累南衣!
月光淺淺照過來,月光下那隻手潔白修長,地面上拉開的影子也是颀長的,衣袍寬大看不出身材,臉上似乎有面巾飄拂。
那人奪了袋子,擡手點了她啞穴和麻穴和睡穴,将她往靜室内一張短榻下一塞。
鳳知微臉朝下,滿臉觸着泥灰和塵土,無法擡眼看四周情境,她深深呼吸,不管吸進了一地塵土,先平靜下自己。
對方出手極快,為了讓她失去意識可謂三管齊下,可惜點到最後一個睡穴的時候好像有點真力不濟,真力沒有透穴,她又反應極快的稍微挪了挪身子,所以并沒有睡去。
随即便聽見風聲一響,有落足聲響,似乎有人從後窗進來,那人落地“咦”了一聲,聽聲音正是先前那個笑起來妖媚無倫的小太監。
此時再聽那聲音,便聽出了幾分故意裝作的低沉,音色卻還是女子的,并沒有變音,果然是個女子。
那人去而複返,看見室内沒有鳳知微,卻多了另外一個蒙面人,不由怔了一怔,下意識要退,那人卻突然道:“你是不是丢了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