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離江甯城并不遠,王滿秋記得幾個月前有去過。
所以也沒有問路就憑着記憶的方向朝郊外走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女人手上。
并沒有讓王滿秋氣餒。
咱從來就是個爺們。
吃啞巴虧的事,隻有聾子才會幹。
想當初在審訊室就差點把人家閨女給辦了。
事後他才知道,她的首長父親一直在窗外看着呢。
要不然還是有回旋餘地的,當年他在軍中得的那些标兵獎狀,都可以鋪滿一面牆了。
我喜歡有挑戰性的!
這麼想着。
如果感到委屈,證明還有底線。
如果感到迷茫,證明還有追求。
如果感到痛苦,證明還有力氣。
如果感到絕望,證明還有希望。
如果自我感覺還很帥,證明還有審美觀。
這一直就是王滿秋的座右銘。
經過一上午的長途跋涉,終于遠遠的看到了栖霞寺,在初冬的季節裡院牆更是顯眼的黃。
遠遠看去就像一陀常見的某樣東西平空堆在了山頂上,旁邊還有一些沒有來的及隔化的白雪,加上從寺廟裡漂出來的輕煙……
“真的好像!
”王滿秋在路上蹒跚的邊走邊想像道。
經過雪水澆注過地路面本就泥濘,到了栖霞寺門前更是因為腳印多了起來。
還出現了不少踩出來的水畦。
看來今天來拜佛的人還是挺多的。
好像今日也不逢初一、十五呀,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王滿秋從劉府出來後就換上了僧人的衣服。
一來是遮人耳目,二是到栖霞寺首先要去拜見一下大師。
自從他做了挂單和尚,每次來栖霞寺他都會規規矩矩打理好自己。
聽大師講上半日佛理,然後細細參悟其中。
說來也奇怪,每次理佛參禅過後,他發現自己就會多一分無欲無求,心台會明境許多。
也就是說平時他有欲有求的時候,隻要想到銀子或佛祖來,他都會淡定下來了。
我想出門就能望見秦淮河的青樓,空氣中還能聞聽到軟語輕歌,真能淡定的下來的,多半沒銀子是真,所謂無欲無求那都是瞎扯蛋,一直扯到蛋定了,才是真的。
迎面遇到兩姐妹在路上聊天。
王滿秋很想打聽一下今天是什麼日子,廟裡怎麼來這麼多人,又擔心兩姑娘認生,不敢跟陌生叔叔說話。
于是站在路邊找機會搭讪。
“姐姐,如果我懷孕了都不敢出來溜達。
”
“為什麼呢?
”姐姐問道。
“我覺得别人看到我大肚子了,就會想像到我被人那個了,好羞……”妹妹說道。
“這有何難,衣服做大點就可以了!
”王滿秋插嘴建議道。
“多謝大師指點!
”
“阿米陀佛,善哉,善哉!
”王滿秋雙手合十的答道。
這年頭單純的女孩子還是多呀。
“請問……”話還沒說完。
就見兩姑娘從他眼前飄過去。
這速度,真的好快,也不擔心肚子裡的孩子!
江南名山大刹頗多,而大華的皇上又喜歡理佛參禅。
所以有時廟裡的和尚就不夠用了,于是會招了一些像王滿秋這樣挂單的來充數,這也是那個時代的産物。
這一日恰好祈福皇上的百折法,會,在栖霞寺裡舉行。
方圓幾十裡本來已經禁足清場了。
也可能是圍場的侍衛疏忽,沒曾想已經趕走了好幾波香客了,還會有人從寺外進來。
遠遠的看到一個和尚走來,楞是沒有想起要去盤問。
王滿秋也覺得奇怪若大的一個寺院怎麼就不見一個香客。
大雄寶殿内明明香火很旺,就是不見人影。
找了好幾個佛殿也沒找到大師和老父親。
最後看到大師的禅房裡有人頭攢動,王滿秋不加思索的走了進去。
打算給老父親一個驚喜,王滿秋憑借一身的健子肉,很輕松的擠到了他的身邊,因為多日沒見面,倒有點他鄉遇故知的興奮。
“老爹,我愛你。
”王滿秋不知廉恥的喊道。
他最近裝嫩裝的有點上瘾了。
老父親沉默了好久說道:“孩子,你能先告訴我,你媽是誰嗎?
”
“我媽?
還真不知道是誰!
”王滿秋思索了一下老實的答道。
屋裡一衆人聽了,都笑起來。
王滿秋這才看清,除了老父親和大師外還有一位穿着華服的公子和一些下人。
王滿秋第一直覺告訴他,看來剛才差點闖禍了。
平日裡很少看到大師和老父親同時接待一個人。
想來這位公子應該地位不殊。
“你這小和尚可知自己已經犯戒?
”華服公子笑着問道。
“十戒中不妄語戒嗎?
你豈不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
”王滿秋答道。
“那句,我愛你。
又做何解呢?
”華服公子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愛你,就是真情比之我喜歡你更深一點。
一般用在戀人之間,或是兒女跟父母之間。
”王滿秋覺得沒有必要把這事拿來扯蛋。
将來這句話遲早還是要傳遍大江南北的。
“這麼說來,你們還真是父子?
”
“是。
”
百善孝為先,身體發膚皆受之父母,這種皿緣上的關系是先天生成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的。
如果王滿秋改認他人為父母,那将生我養我的父母置于何處?
這種行為與禽獸何異?
想到這一層他咬咬牙還是認了。
“是,我們是父子。
”老父親也回答道。
華服公子眼中虎芒一閃,望了老父親一眼,又看了看王滿秋,嘴角淺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王滿秋望着這華服公子的風姿,自認無論相貌氣度,自己都不如他,心裡難免升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鬼迷心竅一般,在濃重的檀香中,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的香味。
于是又擡起頭在華服公子玉盤一樣的臉上,細細地尋找久久的凝視着,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這個世界和王滿秋的那個年代有很大的不同。
在王滿秋那個世界裡,男人穿耳孔鼻孔戴耳墜鼻環的比比皆是。
可是在這裡,民風淳樸,那樣驚世駭俗的人,隻能被視為妖魔,人人得而誅之。
“小姨媽,别來無恙呀!
”王滿秋有點惱怒的說道。
她剛才已經掩飾的很好,隻是碰到他這個臉皮厚的,被他長時間注視着,如果不是臉紅了,耳朵充了皿,那個耳洞根本就不會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