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僅害了自己丢了性命,更害了自己的娘親傷心難過,還要被人恥笑。
冰冷河水一寸一寸蔓延過她的身體,慢慢地浸過脖子,嘴巴,鼻腔,眼睛,沒過頭頂。
痛苦的窒息随之而來,兇腔似要炸裂一般。
冰冷的河水從嘴巴鼻子灌入,嗆得她再次留下眼淚,混入河水,誰也不知。
兇腔中那顆跳動的心比河水還冷,哀傷萎落再也沒有生機。
水琴後悔了,她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她更恨那些所謂是親人。
為了自己的私欲卻打着大義滅親的旗号要置她于死地。
她死死的盯着那些人,狹長的雙眼睜得比任何時候都大,仿佛要将這些人的模樣刻在心裡。
直到呼吸停止的那刻她也沒閉上眼睛。
豬籠沉入了河底,再也沒有一絲蹤影,隻有兩個大漢手中的麻繩還在昭示着一切。
就這樣,本該正是青春洋溢花季少女,卻随着冰冷水流謝去了當好韶華。
最終落得一個凄慘的結局。
“幺兒!
”水朱氏終于掙脫了水老七的束縛,踉跄的往河裡沖去,她上了年紀,又經曆了這場悲恸,沒跑多遠,一個踉跄就栽進了河裡。
“咕噜噜”嗆了一肚子水,待衆人将她救上來已經不醒人世,暈了過去。
“阿姐~”小石頭将頭埋進水伊人的懷裡,眼眶泛酸,小臉更是慘白一片。
他剛才趁阿姐不注意,瞧瞧偷看到了河裡的情景。
看着那人在水裡翻騰,最後一點點的沉入水裡,心莫名的發涼,那也是他曾經的姑姑啊,老房人的親女兒,可他們卻這麼狠心,自己似乎也狠心,居然咬着牙關忍住沒出來阻止,原來自己已經這麼恨他們了。
感覺到懷裡的小石頭在顫抖,摟着他的胳膊緊了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聲道:“莫怕。
”
水伊人一時也是感慨萬千,她見過很多死人,也見過很多死法,可卻從未見過被自己最在意的親人親手斷送性命的。
很多話到了嘴邊隻吐出這兩字。
大牛對河裡的事,人都沒興趣,他的關注點一直在水伊人身上,不動聲色的往她身邊挪了挪,再人看不到的角度伸手環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
“媳婦也不怕,有我呢!
”
水伊人沖他笑了笑,原本被這氣氛感染得郁悶的心,瞬間開朗起來。
這傻子,她會怕這些,自己也算是從鮮皿裡走出來的,有毛怕的,隻是有些感慨人性的自私而已。
衆人也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偶爾對着老房人指指點點,有搖頭有點頭,當然也不乏那些心災樂禍的人在裡面起哄。
良久之後。
衆人都覺得水琴已經死透了,才讓兩個大漢将豬籠拉出來,拖回岸邊。
這是當地人的風俗,人死恩怨了,無論此人生前做了多大的惡事,死後都不再計較,讓人入土為安。
然而當兩個大漢将人從豬籠中拖出來時,衆人紛紛變了臉色。
就連水老七請來的一向見怪了死人的大漢都臉色發白,愣在當場。
女孩一身狼狽,可那雙本該閉上的眼睛卻奇亮無比,睜得大大的瞪着衆人,似乎還泛着冰冷的恨意。
一時衆人都噤了聲,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