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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案首下

崛起在晚明 獨居者 2626 2024-01-31 01:13

  随着一聲銅鑼響,從草席上醒來的趙禅,深吸一口氣,等腦子稍微清醒後,緩緩的起身,端坐身前案作,看着紙上的題目,洋洋灑灑的寫上一首中規中矩的詩詞。

  何為中規中矩。

  不出彩,同樣的也不會泯然衆人矣。

  中庸之道不外乎如此。

  一聲銅鑼響起過了二三時辰後,銅鑼聲落,一場又一場的考試在一聲聲銅鑼聲中開始結束。

  星鬥轉移,日月變遷,晝夜交替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接近最後一場。

  除卻第一場的時文之外,趙禅并無任何的出彩之處。

  反倒是另外一些老生,在詩詞歌賦策論等别出心裁,時不時的嘴角微微一揚,對于自己的文章頗為的得意。

  但是他們似乎有點忘乎所以了,忘記了科舉究竟是以何為主,太過的忘乎所以然,亦或是他們自知時文無望,隻能另辟蹊徑,走上另外一條光明大道。

  這些人老生中或許少年時有着仲永之才,但過了這麼久,徒然亦是傷仲永。

  大明子民萬萬人,但能殺入仕途中的才多少人,千人挑一不足為過,千人又有多少人少年聰慧豪情萬丈,但人到中年時,卻是碌碌無為,就連一個曾經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小小的秀才都考不上。

  有太多了......

  青山埋怨骨,黃土覆恨意。

  人之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短短的數十載年華中,全部傾心與科舉。

  中者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不中,隻是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識的老窮酸罷了,滿口的之乎者也,到了臨死前,家徒四壁的,快要閉上眼睛時,才歎一句,天不與我徒呼奈何。

  委實的可笑...

  最後一場,考的是策論,講的是民生,趙禅依照其師張璁傳授下來的經驗,回答依舊是中規中矩,不敢有半點的僭越。

  嶄露頭角?

  現在還不是時候。

  過早的嶄露頭角,遲早會被人打的滿頭是包。

  童試中的縣試在最後一聲銅鑼聲中結束了。

  有人昂首挺兇,器宇軒昂的走了出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有些人則是灰心喪氣的走了出去,有的人則是垂頭喪氣的低着頭,眼神中還帶着一絲的猶豫與不舍,數次的回眸,皆是為了哪一點的憐憫。

  多少次了的回眸,卻換不來一絲的眷顧。

  “公子。

  關統早已經外面等候,等候着趙禅。

  “關叔走吧。

  上了馬車上,趙禅想要去好好的休息一番,連續三天的都窩在一小處的地方,全身上下一陣的酸痛,并且還有點疼痛難耐?

  要是現在能泡個熱水澡,美滋滋的睡上一覺,這日可美的很。

  回到客棧内,熱水早已經燒完,趙禅便迫不及待的去泡了個熱水澡,全身心的沉浸與其中。

  累....

  放下身心趙禅第一次覺得累了,然而再累也要繼續堅持下去。

  不說了為了堅持,就說為了那時大雨磅礴中哭泣的身影,趙禅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一個時辰後,趙禅出來了,不僅洗了一個澡,順便的還睡了一覺。

  這一覺,趙禅睡的舒服,等熱水變成了冷水後,冰涼刺骨的冷意忽然把趙禅給凍醒了,就算是炙熱的夏日,但天氣也逐漸的轉入秋。

  “公子,可需回去?

  關統低着頭問道。

  “走吧,回到應天。

  “是!

  關統面露喜色,隻是有點猶豫道:“可需要等到放榜的日子。

  “額....”趙禅沉吟片刻便點頭同意了。

  不過算下時日,再過個二三日,就是放榜的日子。

  他需要立即回到應天府做好準備。

  可以說今年的童試比起往年而言,行程很是着急,要是換做往年,必須要等到小半年後才會依照慣例舉行府試。

  隻是誰讓今朝天子剛夣斃,新天子剛剛繼位。

  除舊迎新!

  有些事情就要加快行程,而且這道旨意乃是内閣首輔楊廷和楊大人頒布的政令,用意很明顯就是為了去除掉正德朝時的一切弊端,要迎來新的時代。

  經曆了四朝的元老,鬥倒了不知多少的政敵的楊廷和,可以說在朝野中,幾乎身居高位的大臣都是這位内閣首輔的朋黨,皇帝的話都比不得這位楊大人來的好用。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亦或是伫立與天下人之上。

  任何的語言都無法來描述這位内閣首輔。

  尤其是當今天子還是他力排衆議立下來的,可以說他楊廷和就是作為從龍之臣。

  今後的成就無可限量...

  說不得撈個世襲的國公來坐坐也說不定。

  隻是這些都是大人物的博弈,與趙禅這等小人物無任何的關系,他隻需要等待着縣試放榜即可。

  接下來的二三日等待,卻是讓有些人似乎等了一輩子了,縱然這隻是科舉的第一道門檻,可有些人一輩子連這道門檻都越不過去。

  縣衙内

  作為主考官的縣令李豐有絕對的資格閱卷,每一次閱卷,李豐都會小心翼翼萬分的認真,這是一個使命,一個神聖且又偉大的使命。

  “哦,不錯。

  忽然閱到一份讓人眼睛一亮的試卷,仔細的讀下來,越來越有味道,而且字體乃是正兒八經的台閣體,方方正正的讓人賞心悅目。

  挑出這一份,李豐繼續的閱卷,等把本縣中所有的士子的試卷全部閱完後,李豐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諸君,本官以為此卷該為案首。

  所有的試卷的姓名都是被蠟封住的,想要看到姓名務必就要有一些手段。

  一些考官眼睛一閃,低着頭不敢與李豐相視。

  他們在李豐的手下吃飯,還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反駁李豐,若是因為那點蠅頭小利,從而得罪了李豐豈不是虧死了?

  “大人,不知老夫可否一看?

  做為一名老舉人的王晃有足夠的資格向縣令提出質疑。

  “王老先生請。

  對于這名老舉人,李豐可不敢有半點的怠慢,王家在溧**深蒂固,不知有多少人承蒙了王家的恩情,他李豐也是當年承蒙王家恩情的人之一。

  不過王晃為人公正乃是一個老學究,李豐也相信他。

  接過李豐手中的試卷,映入眼簾的字體首先就讓王晃心中一喜,慢慢的看來下去,一本正經的王晃,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揚,喜意越來越重。

  “善,該當為案首。

  王晃此言一出,基本就把調子給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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