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溧陽都是應天府,路程相聚幾十裡,快的話,前往金陵到溧陽也就一天的時間,要是慢一點,或許就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從金陵到達溧陽。
金陵到溧陽,走陸路就難免要經過秣陵關,走水路,也隻有從胭脂河轉入溧水,然後才能到達溧陽。
先前回到溧陽,趙禅隻是一心想要回到溧陽參與縣試,心思全部放在科考上,這一次,固然也是心事重重,但這一路上的風景亦可以調節一下心情。
先有秣陵,後有金陵。
秣陵在應天府内的地位也是舉重若輕,秣陵清峰疊巒,水質清冽,環境優美,曆史悠久,自始皇帝設置秣陵縣以來,就一直存在至今。
“姑爺,這裡到了秣陵了。
”
過了十裡秦淮,就直接到達秣陵。
“一帶江城新雨後,杏花深處秣陵關。
”前世的時候,趙禅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前往秣陵,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今日機會來了,卻沒有什麼心思,望着外面近乎如春的景色,趙禅喃喃自語着念出了這首詩。
“走吧。
”
看也看過了,他不希望在秣陵這邊多做停留,至于關統喚他為姑爺,他也沒有心思在曲糾正,或許,今後他還真的成為關家的姑爺也說不準。
天下間,有太多的變數讓人猝不及防,到了如今,或許直接認命吧。
胭脂河環繞着秣陵,讓這座古鎮,也帶了一絲女兒家家的嬌氣。
胭脂河胭脂河...
也隻有女子才能使用的胭脂,河面上漂浮着淡淡的霧氣,籠罩着整個河面,前兩日的雪消散的一幹二淨,似乎前些日子的寒冷,是老天爺不經意間和你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溫暖的天氣,四處吹拂的風,跟春風柔和無差,讓人的心靈深處浮現出一絲的輕松,就連滿是心事的趙禅,緊張的心也得到了舒緩。
馬車不快也不慢,在距離還有二三十裡路程就快要到達溧陽時,天卻黑了下來。
“姑爺...”
“關叔,就地休息吧。
”
“是。
”
關統當即命左右停了下來,找了一個幹淨的地方,撒上雄黃粉之類的東西,其目的就是為了驅趕蚊蟲,雖然這是冬季,但是該要防範的還是要防範。
火堆生了兩堆,護衛加關統等人聚在一起,剩下的則是留給關菡與趙禅二人。
“大哥,你說那個弱不禁風的姑爺就是趙大哥的兒子?
”
“老吳就你多事,看姑爺的面容可以看出當年趙大哥的風采。
”
“吳老瞎吳老瞎,果然隻有取錯的名,沒有叫錯的外号。
”
這些護衛一人一句的,直接把老吳氣的老臉紅彤彤。
“老吳,以後别在姑爺面前說起趙大哥的事情,這事水有點深,尤其是你張大嘴,要是讓我知道是你把趙大哥的一些事情告訴給姑爺,我肯定要撕爛你的嘴巴。
”
關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在護衛中起哄,帶着一頂氈帽,眼睛格外亮,在他的右臉上有一道大約三公分的傷疤,在他笑起來的時候,這道傷疤也随之動了起來,猶如蜈蚣的傷疤忽然活了起來,走在路邊上,絕對會讓小兒吓的哇哇大哭起來。
然而,誰也看出來,就這樣的一個看似惡漢的人,卻是一個大嘴巴,什麼事情在他的嘴裡藏不住,老張摸着腦袋悻悻的笑了笑。
張大嘴雖然大嘴,可他的大嘴也分輕重,不該說的,就算是刀斧加身,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關統所帶的這些人,個個都是跟随着關統出生入死過,都有過命的交情。
“大哥,你看小姐和姑爺這般配。
”
“還要你多嘴。
”關統狠狠的敲了老吳旁邊一個虎背熊腰壯漢的腦袋:“老黃你看,姑爺乃是天下的文曲星,小姐乃是當世巾帼,男才女貌的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得了,大哥,你說小姐是當世巾帼,這個我老黃還信,可姑爺的文曲星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
“就你多嘴!
”
關統直接賞了一個爆栗給老黃,老黃一吃痛,握着腦瓜子,悻悻的縮了縮腦袋。
“你們不知道,府尹陳大人與提學官李大人前些日子,姑爺辦大事的時候,過來了。
”話一落,老黃等人一驚,前些日子他們還沒有聚集,故而沒有參與那次流水席。
他們雖然是走江湖的,但也知道府尹與提學官的分量到底有多麼重,就算他們家的姑爺中了院試案首,也不至于如此。
“我聽老爺講,姑爺的貢生跑不掉了。
”
常年緊繃一張臉,不言苟笑的關統,在自家兄弟面前,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說..
瞅瞅,羨慕不。
“大哥,你這就不厚道了。
”張大嘴看似憨厚,可所有人中最機靈的也就是他,趕緊推開衆人,來到關統的面前,摟着關統的肩膀擠眉弄眼道:“大哥,啥時候姑爺中舉了,亦或是高中了,給我求一份墨寶?
好讓我家的那個傻兒子也沾沾文曲星的文氣。
”
“哈,你這個張大嘴...”
其他人不敢示弱,直接拉開張大嘴,在關統的身邊讨好道。
見狀,關統輕咳了一聲,跟随關統多年的弟兄,當即領會,有人給關統捏腳,有些人則是給揉揉肩膀,谄媚之舉一覽無餘。
“菡兒,你說關叔他們這是在是做什麼?
”
“不懂。
”
關菡疑惑的眼神望着關統等人,在的記憶中,似乎她小時候見過這些年,但又覺得沒見過。
記憶非常的模糊,可就是對于這一群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群人很危險,可自己卻非常的安全。
危險隻是對于别人的...
殺過人,見過皿。
這些人給自己感覺,就如同當時閻博給自己感覺一樣。
等關菡回過神來,卻見對面坐着的人已經走開了,朝着關統的方向走去,一時情急之下,關菡起身追了過去。
“關叔,各位叔叔。
”
趙禅直接席地坐了下來,手中拿着水和幹糧。
“姑爺。
”
“姑爺...”
“....”
嬉鬧的一群人很快的就恢複常态,一幅生人禁止靠近的樣子。
“關叔,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
趙禅到沒有覺得有什麼,則是面帶着笑容的看向關統。
“回姑爺的話....”
“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