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在暗處才是,你知道的,周侗老前輩不宜遠行,家裡還需要有人照看,我是一個很好的出行人選,我不去的話也說不過去。
另外也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一下,這一趟是必走的。
”
青陽笑了笑,剛才還說自己這一行很難善終,難道她那一行就能幸免。
不同的道路,相同的命,他們走的太幸苦了,幸好有吳熙這個妖孽出現,要不然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抽身了。
商隊啟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崔妙彤這幾天就纏着吳熙,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其實不是有說不完的話,隻是想到要分開很久,抓緊時間造個小人才是正事。
很多人都瞅着自己的肚子,老祖宗說了,要是自己不努力給自己造個小外孫出來,就不要回娘家來了。
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她什麼,但是心裡肯定是高興的,就說了她是一個石女,那吳家的小家主非不信,這下砸手裡了。
閑言碎語搞的自己很難受,所以對于吳熙的這一趟遠行就不是很贊同。
家裡的産業已經很多了,一個月下來掙的錢足夠多了真不知道夫君心裡想着什麼,非要在戰亂裡面攪合。
那就不是一個好去處,想要做生意的話,她們娘家有的是渠道,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
“夫君,你的哈喇子都要留下來了,想什麼呢?
”
吳熙被看穿心事,馬上從海州姑娘的身體上移開心思,抱着崔妙彤就是一頓狂親。
崔妙彤很不适應吳熙突然進攻,搞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好在周圍沒有人,要不然真的是要羞死了。
她這個夫君做事就是與衆不同,完全不像是個宋朝人。
思想開放,想法奇特,就連夫妻間的床圍之樂都搞出很多的花樣。
雖然有些羞澀,但确實有助于興趣的延續。
“都說海邊的姑娘皮膚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夫剛才正在想,被你叫醒了。
”
“說你是個登徒子一點都不假,還沒去,就惦記着人家的姑娘,你說你出個門兒,我能放心麼?
實在不行的話,就讓小美随行好了,怎麼說都是自家人,就算做你的暖床丫環也不虧待她。
”
“你可拉倒吧,為夫就不是那樣的人,你少拿小美來試探我,小美再長大些,就給她許個人家嫁了吧,老待在家裡都沒人要了。
我就算是個禽獸,也沒有要娶你丫環的地步,你以後少拿這件事情來惡心我。
”
“還生氣了,就是試探一下你而已,沒有想法就算了,反正小美人長的怎麼樣,你是看得見的,再說了,你在柳樹林裡說要納妾之類的話的時候,妾身就想着把小美許給你了。
一來我們做姐妹的話,沒有什麼隔閡,而來小美這個孩子我懂,總不至于壞你的名聲。
院子裡住的那個蝴蝶算是怎麼回事,要是你把她娶進來和妾身做姐妹,你讓妾身如何和她相處?
要是三言兩語不對,他掏出個刀子把妾身全身紮個通透,那樣的話,豈不是亂了綱常?
所以說納妾就應該主母說了算,不是嗎?
”
不得不承認崔妙彤說的在理,但是說蝴蝶會掏出刀子捅她這件事吳熙怎麼都不會相信。
她連殺自己都沒有決心,他的家人就更不會了。
小美是個可愛的姑娘,可是吳熙就是喜歡不起來,要是和一個不喜歡的姑娘發生個***還行,整天爬在身上做活塞運動,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為了小美的幸福,還是另擇他人比較好。
既然沒有辦法達成一緻,那麼就先不談了,這是夫妻生活之道,要不然一會兒就要吵起來了。
“不要說納妾之類的話了,家裡的生意紅火起來才是真的。
我們以後注定是要去東京城的,這裡的産業需要留下人來打理,你最近就開始甄選人選。
為夫這次出去恐怕就不再回這裡了,這裡的一切你做主就好,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你們的。
大棚裡面的試驗田熟了就去收,但是不能下鍋,那是我們全家人保命的東西,需要好好看着就好。
記得收獲的時候請種大帥一起來看,就算以後吹牛皮的時候,也能有個證人。
”
聽說夫君不再回來,崔妙彤的眼淚就在眼眶内打轉,這究竟是去做生意還是去打仗啊,怎麼做個生意還能做到京城去?
她這一輩子就生活在這個地方,哪裡都不想去,這一說要去東京生活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為皇家做事就應該是樣子才是,住在京城這是最起碼的條件,你要讓他看見你沒有野心。
要是住在長安城裡,八成他覺得為夫集聚勢力要造反,吳家上下,崔家上下,加上和為夫關系好的那些人恐怕都要遭殃了。
所以為了大多數人,我們都要去東京,因為你就是皇家的人質,可以死死的把為夫掌握在手心裡。
”
吳熙安慰着崔妙彤。
這樣一說,崔妙彤的心情明顯有所好轉,那是因為吳熙說自己是人質,那麼從中就可以看出吳熙對自己用情至深,要不然也不會上升到人質的高度。
幹旱席卷了整個關中地區,直到現在,大部分的農家依然沒有把種子種到地裡。
這對種師道是一個考驗。
災荒之年多有暴亂發生,這是曆史的教訓,如何安撫好民心才是他這個知府該做的事情。
糾集民扶開始修建引水渠,把渭河,灞河的水引進農田,那樣的話,就算是夏種的糧食,秋天也能有一些收成,就是有點晚。
好飯不怕晚,這是農人田間的口頭語,為的是給自己打氣。
灌溉的引水渠以前就有,隻是近幾年風調雨順的,一直沒有用到,緻使水渠荒廢,所以現在重新挖起來,顯得不那麼費力。
早就想這麼幹了,就是沒有得到官府的支持,這下種師道開始急了,自然要實行下去的。
由于連日來的幹旱,水位也有些下降,所以需要把河床上的泥沙挖開,水才能流入水渠。
這是一個大工程,子午營有一些先進的裝備可以用得上,都是吳熙想出來的好點子,想到這裡,種師道不免非常得意。
站在幹裂的土地上,種師道一口飯都吃不下去,農民已經沒有活路了,讓他如何能吃的下去飯?
以為老農顫巍巍的走過來,手裡捧着一碗沒有米的稀飯,送到了種師道的面前,請求他吃下去。
種師道沒有理由拒絕,看着這些淳樸的眼神,他隻好閉着眼睛把飯吃下去。
農民已經快沒有餘量了,糧商這個時候才知道漲價,反應有些晚了,還是讓很多人搶購到了低價糧食。
大部分人還是沒有明天下鍋的米。
在吳家做事的那些婦人倒沒有這些擔憂,每天還是照樣來上工,下工的時候還有三人份的糙米可以拿。
崔妙彤正在清慶幸老孟當初的主意,多存了一些糧食,就算全長安城的人餓死了,他們家至少也能遲到明年開春。
還沒有從喜悅的神色裡走出來,吳熙就下令老孟打開倉庫,把念出收購的那些精密換成糙米,發下去,等着朝廷的救災糧,到時候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錢家響應了吳家的舉動,也在開倉放糧。
這樣一來,糧商就不高興了,因為在她們那裡幾乎沒有買米的人了,都跑去吳府和錢府領取免費的糧食了。
雖說米的質量不怎麼樣,但是能有一口吃的,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第二天,種師道就氣沖沖的來到了吳家,說吳熙就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明明有精米,非要把精米換成糙米和麸皮,這些是人吃的麼?
怎麼說,大宋的經濟也沒有到農民吃麸皮的地步,那是畜生吃的東西,怎麼能給人吃呢?
吳熙也不生氣,等種師道把脾氣發完,坐下來喝酒的時候,吳熙才慢慢把各種道理講給他聽。
“長安城裡的百姓都需要得到糧食,我們家的糧食也不是很多,如果攤給五萬饑民,那麼大家能分到多少?
如果一斤精米換三斤糙米,換五斤麸皮的話,每個人又能得到多少?
這筆帳想必小子不用說您也能算的明白。
如果您非要說人不能吃麸皮的話,那麼小子這就讓人停止,到時候能就多少就是多少吧,反正等着朝廷常平倉放糧赈災的話,最少也要等上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您說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再說了,您就敢保證常平倉的糧食是滿跺的麼?
說不定常平倉現在空的能餓死老鼠,您信不信?
”
歪理是歪理,但是任是誰一聽,都知道其中的道理,種師道也不傻,自然能明白吳熙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年為了和西夏打仗,西軍把常平倉的糧食恐怕早就消耗殆盡了。
好在有吳熙和錢府這樣的大義之家,還能惦念百姓的好,給他們一口吃的,可是就是這樣也不會維持多少時間。
剩下的漏洞必須要自己去補了,長歎一聲,起身離席而去,這麼好的飯食,實在是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