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了一周,鄒文房發現37分隊還真是亂啊。
十二歲以下的混排在一起,十二歲以上的混排在一起。
不過,大家都還算自覺,沒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尤其是這邊的兒童班,班長還是一個女孩。
他仔細一看,發現下面還好多小女孩子。
他原本還以為隻有男的呢,沒想到還有小女孩。
難怪李隊長這麼累,什麼年齡段的都有,這照顧起來真是累啊。
不過這些小孩非常認真,一個個臉蛋紅紅的,目視着前方一動不動,任由汗如雨下。
鄒文房又看到了一位大叔級别的學員,隻見那位大叔滿臉胡渣,頭發都生了好多白發了。
那位大叔也是一絲不苟地對待這次軍訓,一動不動地站着軍姿。
鄒文房這一圈巡視下來,對37分隊的所有學員這認真态度都十分滿意。
他點點頭,也不繼續監督了,又跑到隊伍最後邊去抓緊機會補習一下軍訓知識。
他拿出他媳婦塞給他的那小冊子看了起來。
小冊子名叫“操場小動作之研究”,目錄裡面寫着什麼出入列,立正-稍息,原地轉法各種步法。
他看得很快,沒一會功夫就把前面簡單動作的介紹看完了。
雖然他還是不會做動作,可是他待會可以偷偷觀察别人啊,到時候他也想參與進去。
這時候,旁邊的38分隊有了新動作。
“軍姿結束,大家原地休息五分鐘!
”陳詩蓮的聲音響起。
38分隊這邊,軍訓的大權已經交到了陳詩蓮的手中。
她提前五分鐘結束了站軍姿。
女孩們能站這麼久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沒必要跟男學員比高低。
陳詩蓮看了眼鄒文房那邊,鄒文房也看了過來,她不着痕迹地點了一下頭,依照約定行事。
另一邊,李惟一背着餘大力健步如飛地趕到了中央衛生處。
老醫生出診去了,隻剩下一個年輕醫生在衛生處看守。
年輕醫生一檢查,小餘這也不是中暑啊,具體原因不知道,他隻是知道是因為這小子天生就身子弱。
可是你這種身體生在富人家裡就好了嘛,你幹嘛偏偏就出生在窮人家呢。
窮人家本來就窮,還生了個拖油瓶,那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難怪這麼小舅被送來陝公,誰家裡有着小鬼真的是倒黴。
醫生把這些都告訴了李隊長,李隊長終于知道這小子為什麼會幹活的時候一直偷懶,站軍姿的時候也一直開小差了。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
“休息一會兒就呼醒過來了,隻是那些重活他是做不了了。
”
“不是吧?
他命比我命還好啊?
”
“誰讓他身子弱呢,你要是身子弱,你也可以不要幹活啊。
”
“呃,我還是選擇去幹活吧,我才不要身子弱成這樣呢。
那他身子可以靠後天訓練增強嗎?
”
“這個我也不知道哎。
”
聽醫生說很快就會醒,李隊長也沒急着離開就跟醫生聊了起來。
小餘遲遲不醒,李隊長也不好這麼離開。
李隊長不這麼快回去,也是想鍛煉鍛煉鄒文房,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可堪大任。
小餘在李隊長背着他來醫院的路上他就醒了,從小他就這樣了,不能長時間幹活,更不能長時間站着不動。
家裡聽說延安這裡東西都是平均的,為了兒子不至于餓死,家裡才會把他送到延安來了。
小餘雖然沒讀過書,但是還是很懂人情世故、很狡猾的。
聽到了醫生說的話,他先是一喜,然後又是開始犯難起來。
要是再被抛棄,那他還能去哪裡啊?
他不想再被抛棄,所以遲遲不願睜開眼睛。
想着想着,眉頭就皺了起來,睫毛還時不時地動一下。
一直在觀察着小餘的醫生和李隊長就知道這小子醒了,李隊長也不管她是不是病人了,一巴掌就拍在了小餘的大腿上。
“哎呦,嘛呀,好痛,好痛,好痛啊~”
軍訓場上,38分隊五分鐘休息結束,
“下面我們做一些簡單動作訓練,各班長帶隊進行出入列、立正稍息、原地轉體動作。
”
三個班長分别帶隊開始訓練了,訓練場上,喊話聲響了起來。
人家都休息結束開始訓練了,37分隊的軍姿時間才結束,小鄭這是也被放了回去,不用示衆了。
鄒文房大聲喊道:“原地休息六分鐘,各班班長過來。
”
38分隊一共隻有一百多号人,兩個普通班和一個高級班。
相比起38分隊來說,37分隊人就多了去了,有近四百人左右。
僅僅兒童團那兒就一百多人,還有四個班的學員,每個班六十多。
這麼多人怎麼管的過來啊,鄒文房可不想喊破喉嚨,他決定直接問這幾個班長,讓他們自己去訓練就行了,哪裡還有自己什麼是。
當官就要有當官的樣,當官的樣自然就是站一邊看喽。
四個大個子班長加上一個眼睛大大的、個子比鄒文房矮一點點的馬尾女孩很快就小跑了過來。
五個人之前李隊長都交代過他們,所以他們還是知道鄒文房的。
“報告,一班班長向您報道。
”
。
。
。
。
。
。
“報告教員,兒童團團長向您報道。
”
“一班長,你來說說,你們平時都練什麼啊?
”鄒文房回敬一個軍禮,對其中一個大漢問道。
“就跟隔壁38分隊練的差不多,走走轉轉的。
哪裡像人家别人分隊,都可以打槍。
”一班長朝旁邊努努嘴有些怨氣地說道。
鄒文房這時候才發現39和41分隊不見了,“他們兩個分隊去哪兒了啊?
”
另一個大漢也是抱怨道:“他們去部隊的靶場去練槍了。
”
“靠啊,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去啊?
”鄒文房反問道。
“我們是沒人要的雜牌軍啊,自然是苦力命。
”
“你們說這些有什麼用?
你們已經注定了當苦力了,還是把希望寄托在我們兒童團吧。
”說話的是那個女孩,她對這個比她高一點點的教員不怎麼感冒,“教員,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我還要帶大家訓練動作呢。
”
“哦,你叫什麼名字啊?
”鄒文房倒是對這個傲氣的可愛女孩多看了一眼,也沒回答她而是先問她話。
“我呀,我叫曾瑜萍,你可以叫我大姐頭,也可以叫我大姐大。
”小女孩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不是占人便宜嗎?
鄒文房才不會叫呢,“小曾啊,待會好好訓練大家啊,我會來觀察你們訓練的。
沒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先回去帶大家訓練了。
”
小曾敬了禮後就轉身走了。
“我們說到哪裡了啊?
”鄒文房問道。
“教員,我們說到‘我們是沒人要的雜牌軍’了。
”
“那行吧,我知道了,這事就先到這,晚上我再跟隊長商量。
我們來聊一聊訓練的。
”鄒文房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都是聽沮喪的,“你們都是各自班上的班長,對于訓練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吧?
”
“這事自然,我們每次都隻能連這些東西,我敢說,要是比這些動作,那兩個分隊的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一班長說道。
“對啊,就是!
”其他三個紛紛贊同道。
“那行,你們就繼續好好訓練那些簡單動作吧,至于其他的不是你們考慮的,是我跟隊長考慮的事。
都回去吧。
”等他們紛紛離開回到班級,鄒文房才喊道:“訓練開始。
”
各班長帶隊找一塊場地,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了又一次枯燥乏味的動作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