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文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說道:“木将軍可是在顧忌北邊的三十萬大軍?
”
謀士一怔,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他們能知曉的事,睿王爺自然有法子比他們更早獲知。
謀士雙手作揖:“正是此事,如今定王被困城外一月有餘,拉攏了有近十萬人之多,而雁門城内的木家軍,減去前去支援楚老将軍的十萬,滿打滿算也才隻有十五萬人,如果定王的人馬再加上北邊的三十萬大軍,雁門城怕是難擋攻勢。
”謀士說着,眼裡毫不掩飾的擔憂。
鐘離文昊聽了面上并沒有半絲的凝重,而是對着屋外問道:“族長什麼時候能抵達都城?
”
風流站出來應道:“前兩日他們在平涼遇到了一些意外,耽擱了兩日,應該再過三日便能抵達。
”
“楚雲翔的大軍現到何處了?
”鐘離文昊又繼續問道。
“北邊如今融雪,車馬行駛極慢,如今還在北方境内。
”
鐘離文昊聽了,對着謀士說道:“你讓木将軍放心,不會有大軍攻打雁門城,如果定王的人要強攻,把人拿下便是。
”
謀士一愣,雖然有諸多不解,而是見睿王說得如此笃定,也隻好應道:“是,小的這就回去禀明木将軍。
”
謀士應着轉身就要出去,鐘離文昊出聲把他叫住:“城内的錦衣衛可有為難木将軍?
”
謀士轉頭應道:“啟禀王爺,先前多得木小姐派人送來的那些好藥,如今這些人安生得很。
”
鐘離文昊聽了笑笑:“如此甚好,你讓木将軍放心,他之前是忠臣良将,今後也是,此役後朝廷一定會加賞于他。
”一些計劃,鐘離文昊不能一一道明,他知道今日木常勝讓謀士前來,也是想打探一番,既然是合作關系,他自然也必須給他們一個心安。
謀士聽了心頭一松,忙又是一番屈膝跪拜。
待謀士離開,鐘離文昊又因為急事被侍衛喚去了東城門。
木七的屋子,鐘離文昊走後,巧玉又進到屋内,坐在木七的床邊守着,手拿着一把玉梳,細細幫木七梳理着長發。
“小姐,你的頭發又長了些許,奴婢這些日子又學了幾種發髻,待你醒了奴婢一一梳給你看,你一定會喜歡的,到時候睿王爺見了小姐,一定會以為見了天仙似的。
”
說到睿王,巧玉有些難過,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小姐你知道嗎?
你暈睡的這些日子,可是苦了睿王爺,如今青城很不太平,石門關那邊又諸多事端,睿王爺每日忙到深更,可是每日不管多晚,他都會親自過來,幫小姐你喂食、擦洗身子。
今日奴婢看到睿王爺都生出了好些白發,小姐你快醒來吧,别再讓睿王擔心,讓大夥擔心了。
”
巧玉說着,一行眼淚又忍不住順着臉頰外下流,巧玉忙轉身到一邊,伸手擦拭着臉上的淚珠。
就在巧玉轉身的時候,并不曾注意木七的睫毛又顫動了幾下。
巧玉剛開始隻是心酸落淚,可是哭着哭着,悲從心生,控制不住嘤嘤的哭出聲來,小姐這一年來生龍活虎的,從來沒有一刻像這一個月來這般的安靜,以緻讓她一刻也不敢離開小姐的屋子,就生怕一個不備小姐就沒有了氣息。
這一個月來,巧玉也承受了許多,經常忍不住落淚,可是如此崩潰的還是第一次。
“哭什麼?
我都還沒看着你嫁出去,哪有那麼容易死。
”巧玉哭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忙阻止哭聲,往屋内看去,見四下無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抱頭難過起來。
就在這時,巧玉感覺到自己的發絲被牽動傳來一陣痛感,才猛的轉頭過來,驚喜的叫道:“小姐你醒了。
”
木七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巧玉滿面淚痕,眼睛紅腫的模樣,費力的說道:“你哭得如此難聽,樣子又這般醜陋,我擔心你這樣下去風影會不要你,能不醒麼?
”木七這些日子雖然在昏睡,可是鐘離文昊和巧玉說的話,她都能聽得到。
巧玉望到木七真的醒了,又哭又笑,瘋傻了一般:“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說着捂着嘴哽咽着。
木七緩緩伸出手,嗔怪道:“别哭了,難看死了,快扶我起來。
”
巧玉聽了這才憶起自己光顧着激動,都忘了要照顧小姐,忙上用枕頭墊着木七的後背,把她扶坐起來。
木七隻感覺自己身子軟軟的一絲力氣也沒有,出聲問道:“我睡了多久,手腳都睡無力了。
”
巧玉幫木七掖好被子,應道:“小姐你暈睡了一個月了,可把大夥擔心壞了。
你可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請神醫來,還有王爺,王爺知道小姐醒了,一定高興到不行。
”
巧玉說着就要叫人,木七伸手把她拉住:“先不要通知王爺,讓人把白慕神醫請來便可。
”木七這些日子一直聽到鐘離文昊絮叨,知道上次她解毒的時候,有許多襲貴人的援軍沖了進來,想必鐘離文昊忙得很,她不想鐘離文昊又因為她分心。
當然了最主要她也想給他一個驚喜,昏睡了一個月,總該讓他見見不一樣的自己才好,木七嘴角含笑,心裡有了決定。
巧玉并不知道木七心裡所想,但也聽話的讓人去叫白慕神醫過來。
沒一會白慕神醫就小跑着過來,還沒進屋就在門外大聲嚷道:“臭丫頭,老夫以為你要睡死過去了呢,整整一個月,你這是不知道天光呐。
”
木七坐起來緩了一會,精神頭已經好了許多,看到推門進來的白慕神醫笑道:“我要真睡死了,可不是去閻王殿砸了你的招牌,待你日後不能下去行醫。
”
白慕神醫聽了木七的話,作勢就要返身而出,氣鼓鼓道:“還能開說笑,想必是死不了了,老夫懶得再消耗心神。
”
白慕神醫說着腳邁在門檻上,也不走,木七知道這老頭的别扭勁,服軟道:“老頭你還是幫我把把脈吧,這睡了一個月,感覺這身子都不是我的了。
”
白慕神醫聽了這才回過頭來,走進了屋内,惡狠狠的說道:“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