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大師把一個瓶子遞給木七:“把這個吃了,你記住了,當寒冰池的寒氣流入你的經脈,你必須要設法把它收為己用,如果不能就拼命練劍把它逼出,不能讓它侵入你的肺腑變成寒毒。
”
木七鄭重的點頭應道:“謝師傅提點,徒兒緊記。
”說着把藥瓶打開,拿出裡面一顆金色的藥丸,放進嘴裡,剛咽下去,就感覺身體裡仿佛燃着一團火,熱烘烘的。
慧通大師看了一眼冰面,隻見裂縫轉眼就變成了拳頭大小,繼續提醒道:“你記得下次冰湖開啟,必須馬上出來,否則冰湖再次關閉,你要在在裡面呆上一年,迄今為止,沒人能在寒冰池待一年活着出來的。
”
木七雙手作揖,對着慧通大師一拜:“徒兒緊記。
”
慧通大師看了一眼又大了一倍的裂縫,擡手道:“去吧。
”
木七轉身面對着湖面,透過裂縫,一股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從裂縫往下望,隻見下頭深不見底。
木七并沒有多做猶豫,猛的外湖裡跳去,本以為會砸到冰面上,卻不想還沒接觸到冰面,裂縫就自動變大了。
木七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急速的往下墜,耳畔有呼呼的風聲傳來,她整個身體就像浸入冰水中,冷,一種刺骨的冰寒,讓她的身子一節節的失去了感知,又過了一會,她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
湖邊,慧通大師就那樣站着,看着湖面的裂縫一點點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慧通大師雙手合十,對着冰面歎了一口氣說道:“阿彌陀佛,老衲隻能幫你到這了,是死是活,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慧通大師說着,又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了湖邊,往山頂的南面走去。
都城内,和木七預想的一樣,鐘離文昊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不是有禦史參他在刑部監管不力,就是在都城裡的暗樁不斷被拔起,就連都城之外龍門山莊的勢力也遭到了破壞。
要不是鐘離文昊事先做了安排,把一些人轉移出去,隻怕結果比現在更是嚴重。
當然鐘離文昊也不是任人打壓的主,他如今掌管刑部,有了很大的便利。
隻要稍稍着力一查,便把好些個定王好不容易安插在要害部門的官員,給清理了出去。
氣得定王差點失去了理智,把和鐘離文昊的仇怨放到明面上來。
鐘離文昊雖然很忙,可是他也沒有忘記今日是木七進寒冰池的日子,日中剛到,鐘離文昊也站到了觀景樓上,望着天空高挂的太陽出神,心裡默念道:“丫頭,你一定要給我活着出來。
”
鐘離文昊站了許久,直到風流過來出聲道:“爺,孔大學士來了。
”
鐘離文昊才緩緩收回視線,淡淡的應道:“請他去書房。
”說着,也下了觀景樓。
鐘離文昊剛在書房坐下,孔大學士也來了,對着他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睿王爺。
”
鐘離文昊揚手道:“孔大學士無須多禮,請坐。
”看到孔大學士坐下,鐘離文昊又開口說道:“今日本王請孔大人前來,有一事請教。
”
孔大學士站起來欠身道:“王爺請講。
”
鐘離文昊也就開口道:“孔大人覺得十二皇子如何?
”
孔大學士聽了鐘離文昊的話,也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開口道:“禀王爺,十二皇子機敏好學,德才兼備,隻要稍加調教,他日一定更有長進,唯一不足就是生性有些膽小,可能這與他母妃的身份低微有關。
”
鐘離文昊沉思了片刻,伸手在桌上輕敲了幾下:“那如果給他換一個人教養如何,比如說皇後娘娘?
”
孔大學士聽了一驚,忙躬身道:“還請睿王爺三思,皇後娘娘生性寡淡,怕是不能照顧好十二王子。
”
鐘離文昊站了起來,走上前把孔大學士扶起,說道:“孔大人無須驚慌,既然木七答應了皇後娘娘,本王也理當也跟木七站在一起。
本王想讓十二王子養在皇後娘娘的名下,也是想給你們孔家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
孔大學士忙搖頭:“下官謝睿王爺的提攜,隻是家父和下官都無心再過問朝廷之事,也不在乎什麼第一大族的名頭,下官隻想等天下大定,攜一家老幼告老還鄉。
”
鐘離文昊之前聽木七說起過,孔家老爺子想要離開都城還鄉歸田的想法,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懷疑,他不認為孔家能舍棄如今的輝煌,甘心急流勇退,如今聽到孔大學士的這番話,他是确定孔家真的是無心眷戀權勢了。
點點頭道:“孔老爺子和孔大人果真是大切大悟之人,本王佩服。
”
孔大學士躬身作揖:“睿王爺才是真正的大悟之人,下官也是欽佩。
”
鐘離文昊對孔大人所指,心中了然,笑道:“孔大人擡舉本王了,本王不才,理當讓賢,倒是孔大人,如果你要還鄉,不知有多少讀書人難過。
”
孔大學士搖搖頭,望着鐘離文昊認真道:“睿王爺要論才智,十二皇子不足你八分,要論謀略,十二皇子差之更遠,還望睿王爺為天下百姓多想才是。
”
孔大學士和孔老爺子都做過皇子皇孫們的夫子,對他們都有很深的了解,他和他父親都認為,睿王比起其他的皇子皇孫,更适合當皇上,為了東吳的百姓,孔大學士忍不住規勸了幾句。
鐘離文昊笑着搖搖頭:“江山太重,本王怕是無法擔起,既然孔大學士也覺得十二皇子可塑,就請孔大學士多多費心。
”
孔大學士看着睿王也那副淡然的模樣,也知道他是無心高位,心裡發出一聲歎息,最适合做君王的人不做,到時天下動蕩,這東吳江山又該何去何從?
孔大學士為天下憂慮,可是也知自己無法說服睿王爺,隻得恭敬的應道:“下官一定盡力。
”
“那就有勞孔大學士了。
”鐘離文昊把孔大學士送走,腦裡閃過孔大學士的話,這江山他想要嗎?
很快鐘離文昊就搖搖頭,做皇上有太多身不由己,他還是隻要木七好了。
想到木七,鐘離文昊望着窗口喃喃道:“丫頭,你還好嗎?
”想到寒冰池的寒冷,鐘離文昊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