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比賽結束。
蓋侯的黃金甲以大比分獲勝,在觀衆的歡呼聲中退場,如同得勝的軍隊。
相比起來,黑甲隊的球員就有狼狽了。
他們不僅輸給蓋侯的球隊,還在上半場開始後不就被截殺。
如此慘敗,還是發生在他們自己的球場上,等同于輸在自己的家門口,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好在韓世人并沒有放在心上,認為這隻是友誼賽罷了,達到切磋的目的對球隊也是很有好處的。
所以比賽結束之後,他還親自去安慰了自己的球隊,然後才出來送客。
今天到場的觀衆也很滿意這場比賽。
難得沒有長輩在場,這些貴族子弟無論是助威還是歡呼都能随心所欲。
更何況比賽本就精彩,再加上代表兩支球隊出場的舞女,讓他們在比賽結束之後也仍然津津樂道。
這些貴族子弟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趙啟明和灌英也跟韓世人道了别。
“啟明兄這次來不是單純來觀賽的吧?
”告别了韓世人後,灌英牽着馬,若無其事的說:“畢竟冠軍賽很快就要開始了,啟明兄也應該知己知彼,多了解對手。
”
趙啟明還真是來知己知彼的。
靜安公主也說過,讓他研究下這橫空出世的黃金甲,也好替紅甲隊安排戰法。
但他沒想到今天會被劉陵翁主叫過去,讓他始終沒什麼心思去觀察比賽,算是白來了。
不過這些話他可不能告訴灌英。
所以他不在意的說:“球隊是奴兒訓練的,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他能把球隊訓練訓練成什麼樣子,那是他的事情,我現在可不管紅甲隊的訓練安排。
”
“可即便不為自己的學生,也應該考慮公主府吧?
”灌英忽然道。
“這話什麼意思?
”
“畢竟紅甲隊是挂在公主府名下的。
”灌英擠眉弄眼:“要是讓公主府在冠軍賽上輸給了蓋侯,想必長公主臉上也無光,啟明兄和長公主私交不錯,理應保駕護航。
”
“胡說八道。
”趙啟明斥責道:“我怎麼就和靜安公主私交不錯了?
”
“啟明兄何必如此緊張?
”灌英幸災樂禍:“我也隻是說啟明兄和靜安公主私交不錯,更何況靜安公主未嫁,啟明兄未娶,就算關系親近,也沒人跳出來指責。
”
聽到這話,趙啟明眯起眼睛。
這家夥在套他的話啊。
靜安公主的确未嫁,但他已經和魏其候府有了婚約,和靜安公主的關系如果暴露,就算以他現在的身份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肯定會惹上不小的麻煩。
灌英不可能想讓他惹上麻煩,但還是想套他的話,最大的可能是這家夥已經看出了他和靜安公主的關系,隻是還不确定,所以才故意這麼說,讓他承認這件事。
趙啟明怎麼可能上當?
“我和靜安公主很清白,沒有你說的那些事。
”
“當真沒有?
”
“當真沒有。
”
“那啟明兄跟翁主呢?
”灌英壓低聲音:“不可能也沒有吧?
”
“你說的是哪位翁主?
”
“當然是剛才的那位翁主。
”
“那更是沒有的事。
”趙啟明停下腳步,認真的朝灌英教育道:“你不要再胡亂猜忌,翁主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你這麼說對她的名聲不好。
”
灌英也停下腳步:“這麼說,啟明兄真的和那位翁主沒關系?
”
“當然沒關系。
”
聽到這話,灌英失望的看着趙啟明,不說話。
趙啟明有恃無恐,也看着灌英。
“公子怎麼在這裡,真是讓妾身好找。
”正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
趙啟明不可思議的轉過身,發現果然是劉陵翁主。
此刻,劉陵翁主正掀開車簾,從趙啟明和灌英的附近經過。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劉陵翁主顯然是有話要說,但此刻卻看着灌英,有些抱歉道:“原來灌公子也在。
”
灌英朝劉陵翁主行禮:“翁主是找啟明兄有事吧?
”
“的确有些事情。
”劉陵翁主點頭,然後看着趙啟明,欲言又止。
為什麼要欲言又止呢?
這不是明擺着讓人懷疑嗎?
趙啟明差點都哭了。
他才剛說跟劉陵翁主沒關系,這劉陵翁主就找他來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要知道灌英剛才在球場就已經看出了些苗頭,現在看到劉陵翁主來找他,似乎還有些不可以讓别人聽到的對話,那麼肯定會更加确信他和劉陵翁主之間有事情發生。
他保證過和劉陵翁主沒關系,灌英現在明顯知道他是在撒謊。
與此同時他也聲稱和靜安公主隻是有些私交,灌英當然有理由懷疑他同樣說了謊話,并因此确定他和靜安公主之間,也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趙啟明不能說自己冤枉。
但是灌英知道了他和兩位都有關系,“公主收割機”的帽子恐怕是摘不掉了。
果然,灌英聽到劉陵翁主的話,就趕緊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攪了。
”
說完話,這家夥還看了眼趙啟明,然後就牽着馬走了。
趙啟明其實很想跟着灌英解釋,他和劉陵翁主之間沒有關系,也不是“公主收割機”。
但他也知道,現在恐怕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公子?
”
聽到劉陵的聲音,趙啟明轉過身來,有些無奈道:“不知翁主找在下何事?
”
“還是路上說吧。
”劉陵翁主撩起車簾,看了看天色:“妾身也正要出城。
”
“出城?
”
“剛好同路。
”劉陵翁主笑着說:“不如公子也上來吧。
”
趙啟明眨了眨眼:“上馬車?
”
劉陵翁主笑着點頭。
這讓趙啟明忽然緊張起來。
畢竟這是在公元前,男女之間的關系沒有那麼開放,更何況是在馬車那麼小的空間裡,孤男寡女總會有些暧昧。
所以他趕緊說:“謝翁主好意,不過在下是騎馬來的。
”
“那就交給妾身的護衛就好了。
”
“不用了,我自己騎馬也很方便,翁主還是先走吧。
”
“跟公子的有話還沒說呢,怎麼能走?
”劉陵輕聲說着,表情有些失望:“妾身都已經請過公子了,附近這麼多人看着,公子也不想讓妾身難看吧?
”
趙啟明東張西望,發現還真有人看着這邊,這讓他更加為難,覺得再這麼站着恐怕更引人注意,所以他想了想,終于還是說:“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翁主了。
”
劉陵重新笑了起來,然後放下了車簾。
護衛過來接過缰繩,趙啟明忐忑的走進了馬車裡。
剛進去他就聞到了姑娘的香氣,這讓他有些緊張。
不過更讓他緊張的,是劉陵凝視他的表情。
他有些擔心起來,總覺得預感不妙。
盡管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忍不住猜測,劉陵邀請他他同坐馬車,是否有不軌的想法。
畢竟劉陵要是實在太喜歡他了,沖動之下顧不上矜持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時候要是提出“車震”的邀請,自己應該怎麼辦?
是欣然接受,還是趕緊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