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六,人有些不舒服,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而誤了更新。
今天是90-93四回一并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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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就累點吧,向别人身體力行,别人也才能學得快不是嗎?
”
說完這句話,陸仁扭頭望了望周圍正在小心插秧的屯田軍,人就跟着露/出了很會心的一笑。
因為周邊的屯民見陸仁都親自下地幹活,他們幹活也愈發的賣力了起來。
怎麼說呢?
很多時候首腦人物的領頭作用,的确是非常之大的。
陸仁也感覺自己的頭上好像蹦出來了一行字:“鼓舞技能發動,周邊友軍士氣+10。
”
荀彧則是眯起了眼打晾了陸仁一陣,微笑着問道:“義浩,且恕我冒昧的猜測一下,你……是不是墨家傳人?
”
“墨、墨家傳人?
”陸仁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又有些擔心荀彧這個比較傳統的儒家子弟可能會因為認為陸仁是墨家子弟而給他找麻煩,因為曆史上儒墨兩家是最為對立的,忙不疊的連連擺手道:“荀公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墨家子弟呢?
”
◎◆,荀彧笑道:“據奉孝所言,他初識你時你摩頂放踵(短發外加打赤腳)。
今日我到得此間,感覺你明明身負其才卻終日勞作不休,再望見那些你指導匠人們制出的機關器物甚是精妙(指的是翻鬥水車和其他的一些為了方便耕作趕制出來的機械裝置)……這諸般種種,不正與春秋時的墨氏子弟無異嗎?
”
陸仁汗都下來了,左手指着自己的腦門,右手指着自己的光腳丫子道:“摩頂放踵?
這死老郭居然這樣說我?
有沒有搞錯啊!
?
我那個時候全靠樵采換糧維持生計,哪有餘錢去置冠購鞋?
荀公你也就别亂猜了,我不是什麼墨家傳人!
”
“哦?
何以見得?
”
“我何你個大頭鬼!
”陸仁心中暗罵完這一句便趕緊查閱資料。
不一會兒陸仁便找到了條可以開口的理由:“荀公既以為我是墨氏子弟,那敢問荀公可知墨家十論中的第九論是何論?
”
荀彧撫掌笑道:“怎麼,義浩你反到考較起彧來了?
墨家十論,一尚賢、二尚同、三兼愛、四非攻、五節用、六節葬、七天志、八明鬼、九非樂、十非命。
這第九論,是非樂。
”
陸仁道:“九論非樂源于五論的節用。
昔墨子以為音律百戲等娛情之事皆為勞民傷财且荒民本業之無用之事,因此但凡墨家子弟均不得習曉音律。
可是荀公,你應知我鐘愛音律,時不時還會引笛自娛。
不僅我自己,就連我家婉兒也被我逼着習練笛樂以供自娛。
若我真是墨家子弟,隻怕早已為之不容了。
荀公,你如果真要硬将我歸入哪家學派的話,還請你将我歸入雜家中比較合适。
”
荀彧細望了陸仁數眼,搖頭輕笑道:“我不過是一時好奇胡亂猜想,義浩你卻為何如此緊張?
罷了,我們且不提這些徒費口舌之事。
義浩,上次我來勸你安心屯田時因為時間勿忙,對你這裡的種稻之法未曾細看。
今日再來,見你是将稻苗安插在這泥窪之中,如此種稻真的不曾有誤?
禾苗這樣浸泡在水裡,不會泡爛掉吧?
你的這種稻之法真的确實可行?
”
陸仁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荀公你信我便是。
其實真要說起來,水稻本就出産于南方的潮濕窪地,所以這樣的窪地才最适合水稻的生長。
至于荀公的憂心我也能夠理解,畢竟北方主要種植的粟、麥、豆可不能這樣種植。
對哦,荀公你今天來得正好,不如就請荀公出面,幫我向韓都尉那裡讨要些粟種和麥種,當然我也可以拿相應數量的稻種去與他交換。
”
荀彧一樂:“你既已決意種稻,那又要麥粟之種作甚?
”
陸仁道:“因為我想告訴他,我不是光會種稻。
種麥種粟,他也一樣種不過我。
”
荀彧的手似乎一直停留在胡須上就沒放下來過,眯起雙眼道:“義浩你這可就有些賭氣了。
其實你與韓浩之間的這場比鬥,我與元讓會願意出面仲裁,無非是希望彼此之間能相互激勵,至秋時能大收諸谷,如此于百姓可安撫其心,于主公可與軍足食。
你這般負氣而行,恐怕于正事有違,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以公事為重。
”
陸仁道:“荀公,我的确是有點賭氣,不過種粟種麥我真的是比韓都尉要清楚得多。
而且北方之地畢竟不比得南方多雨多濕,水稻在北方确實不及粟麥适種。
我會選擇水稻試屯本就有一鳴驚人之意,但同時粟麥也能在我這裡增産增收,那到時我再将這些精耕深種之法推廣出去,豈不是要更加方便一些?
”
荀彧眼中精光微微一閃:“你此話當真?
”
陸仁道:“我也不怕荀公見笑,這相識經年的,荀公早該知道我陸仁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現在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我若不是兇中早有十足的把握,又豈會去以身犯險?
安安心心的當我之前的比曹掾史不是很自在嗎?
”
荀彧顯然是沒想到陸仁會說出這樣的話,故此盯着陸仁沉吟了良久之後才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幫你讨要些麥種粟種來。
義浩,我還是那句話,你可别讓我失望,更别讓主公與奉孝失望。
”
陸仁嘿嘿一笑:“真要是輸了,就讓我再往徐州跑一趟吧。
”
荀彧可能是常跟郭嘉在一起,因此養成了些習慣,此刻對在為人處事上和郭嘉很有幾分相似的陸仁,荀彧也是下意識的,很沒好氣的道:“又想去購糧?
且不說這次劉備、糜竺會不會再賣糧給你,就算是他們肯賣,你又哪裡還有錢帛?
别忘了你之前向我與奉孝借貸的錢帛尚未歸還,而你若是輸了這場比鬥,你可沒錢償還這些借貸。
”
陸仁心中暗笑,因為剛才話隻是說笑。
現在手頭上的水稻長勢良好,隻要繼續小心的保持下去,就算他不是專業人士,也沒什麼可能會輸給隻那邊種麥粟的韓浩。
唯一可能要擔心的是今年的天氣如何,但陸仁卻知道今年的天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因為按史料的記載,曹操在這一年是“大收麥”,由此可以基本确定今年的氣候良好。
心中暗笑過後,陸仁便向荀彧道:“說笑說笑,我這裡屯田的事請荀公放心就是了。
隻要别再有人來搗亂,讓我能安心的用适合的種法種稻,我定會讓他們輸得啞口無言。
”
荀彧對着陸仁又是一番細細的打晾,能明顯感覺到現在的陸仁是底氣十足,完全不像是韓浩信中所說的那種“肆意妄為”之人。
沉吟了片刻荀彧笑道:“好吧,我也權當是賭上一賭,賭你陸義浩能為他人所不能為之事。
同時也讓你們都能雙方都安安份份的專心屯田,都不用擔心對方會在私底下搞些令人不齒之事,也好讓你們兩屯之間免生争執。
”
陸仁當即拱手一禮道:“如此甚好!
那就有勞荀公費心了!
陸仁在此也向荀公保證,絕不會對彼屯暗中施詐,到是要請荀公多加留心彼屯……”
荀彧的臉皮稍稍一闆:“夏候元讓與韓元嗣絕非會暗中傷人之人,既已決意屯田相鬥,他二人就一定會光明正大的與你一較高下。
我看真正要防着的施詐之人,反到是你。
”
“我囧!
”陸仁啞然心道:“這什麼意思嘛!
?
不防他們隻防起我!
?
”
看看也談得差不多了,荀彧準備起身他往。
陸仁想了想喚道:“荀公,眼下天色尚早,不如我引着荀公在營寨與田間巡視一番吧?
我也想順便向荀彧再細說一些田間種稻之事。
”
這是覺得荀彧還有些信不過,所以多拿些實際資料什麼的讓荀彧安心。
陸仁可不想再碰上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向他指手畫腳的事。
荀彧點頭道:“誠所願也!
先前你給我的竹簡與圖樣,這圖樣還好,我都能看得懂,隻是這竹簡……義浩,我奉勸你一句話,你若得閑不妨多習練練字。
你給我的竹簡我當時硬是沒能看懂幾個字!
你好歹也出仕這多時日,怎麼什麼都見成長了,就是這字不見成長?
”
“……”陸仁心說這毛筆竹簡我一直都适應不了有什麼辦法?
在羊皮上、木闆上畫圖反而還好些。
趿上草鞋領着荀彧去田地中巡視。
隻是才走出沒幾步,忽然一陣惡臭傳來,荀彧忙不疊的以袖捂鼻。
稍一細看,見幾個青壯正或推或拉的趕着一輛糞車經過,稍遲一些這幾個青壯就把車上的兩大桶“黃白之物”傾倒入了幾畝稻田中央的大池之中。
荀彧不解其意,問道:“義浩,這是何意!
?
”
陸仁望了一眼道:“哦,那是化糞池。
等糞便發酵數日之後,便是養育田苗的農家肥……”
荀彧雙眼當場瞪得溜圓,指着化糞池驚道:“你、你居然用這些黃白帶毒之物養田!
?
”
“……”陸仁啞然心道:“不是吧?
怎麼連讀過《農經》和《汜勝之》之類的荀彧都不知道什麼是農家肥?
我就靠了,這回又得大費口舌的解釋一番了。
”
于是乎,陸仁又像當天向李典解釋農家肥那樣,向荀彧開始解釋:
“荀公你可知農有十肥?
而這人畜糞便乃是諸肥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