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
!
!
”
陸仁隻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卻驚得曹操險些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可陸仁卻好像是對曹操的這種反應還有那麼點不滿意的意思,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轉回了身前,手掌中則托着一件四四方方的物件。
頗有興緻的把玩了幾下,陸仁就曹操嘿嘿一笑:“這傳國玉玺雖說沒什麼實際意義,可再怎麼說本身也是件無件之寶。
什麼時候我要是手頭緊沒錢用了,這玩意兒總能換點酒錢吧?
”
剛才曹操是差點摔下馬,可這會兒曹操卻真的在馬背上坐不住了,一扭身便翻身下馬,三步并作兩步的趕到了亭中,伸手就去搶陸仁手中的金鑲玉玺。
隻是陸仁在亭中的隻是一個幻像,曹操又哪裡能觸碰得到實體?
徒勞的抓了幾下,曹操的呼吸也不自覺的變得粗重了起來,再看看陸仁的幻像,曹操壓低了聲音問道:“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
金鑲玉玺,于誅殺十常侍的洛陽之亂時丢失,在董卓火燒洛陽時落入了孫堅的手中,後來孫策向袁術時借兵把玉玺抵押給了袁術,袁術敗亡時被人得到,轉手就獻給了曹操來謀取官位。
當世之人雖然沒有什麼人知道,但陸仁這個後世之人卻知道玉玺在曹操的手裡。
當下陸仁笑了笑,同樣低聲回應道:“在你府坻的藏寶庫裡找到的。
還别說,這玉玺你藏得真夠嚴的,你啟程之後我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在暗格裡找到這東西。
老曹,你私藏此物卻不送還天子,野心真的不小啊!
“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隻要你來見我,這方玉玺我就當面歸還,不來的話我就送給别人玩去了。
當然了。
這玩意兒似乎也沒什麼實際的意義,你老曹是不會在的乎吧?
要不回頭我還是賣給别的諸候好了,比如劉表……不行,劉表那種個性,得了這玩意兒沒啥用;要不我賣給江東孫氏?
這玉玺也算是有他們孫家一份;嗯,要不我賣給蜀中劉焉也不錯,劉焉得了這玩意兒應該還能有點用處。
”
陸仁的這番話曹操聽得冷汗直冒。
玉玺是的沒實際意義?
去他妹的沒實際意義!
袁術那樣的蠢貨隻不過是不懂得如何正确的發揮出玉玺的實際意義而已。
可這玩意兒要是真的落在了一些有本事的諸候的手裡面……就像陸仁說的,曹操這頭絕對會碰上天大的麻煩。
陸仁可沒理會曹操在那裡冷汗亂冒,自顧自的笑道:“暫且就這樣吧,元靈出竅其實很耗費心神。
我也就不和你羅嗦太多了。
哦對了,最後再和你說一下,你帶現在身邊的三百從騎來見我的話我不怪你,你總歸是朝堂三公、一方諸候,沒點人護身是不像話。
但如果你現在差人回許昌調集兵馬來抓我的話,你就别想再見得到我,我還沒有笨到會讓你調兵來抓我的地步。
還有,你記住你現在有些什麼舉動是瞞不過我的,稍有不對我就閃人了。
該怎麼做你自己選擇。
最後再提醒你一下,從現在開始算,我隻等你一個時辰,天亮之前你沒趕到的話我恕不奉陪。
”
“陸――義――浩!
!
”
陸仁又笑了笑:“放心吧。
我可以對天啟誓,我絕對不會要你老曹的性命,亦或者可以說我對你老曹的性命不感興趣。
而且剛才我不是也說過了嗎?
我已經答應過丁夫人不會害你……老曹,你本來有個好老婆。
可惜已經是前任了,不過卞夫人也很不錯。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
回頭咱們玉石橋見!
”
曹操方欲開口,陸仁的幻像已經在如同霧氣一般的漸漸消失不見,曹操伸手空抓了幾下卻抓不到人,最後隻能緩緩的垂下手來。
低頭沉吟間,曹操的臉色已經變得格外陰沉,背起手在驿亭中來回的轉了幾圈,曹操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殺意,繼而大步出亭翻身上馬,揚鞭一指南面喝令道:“去萌村!
”
張遼慌忙勸阻道:“主公不可!
需防有詐!
”
曹操冷哼道:“陸義浩傲才恃物,必然輕慢無備!
孤若急往赴之攻其不備,他縱有通天之能亦當死于孤手!
走!
”
張遼還想說話,曹操已經打馬出去了。
沒辦法,張遼、許褚這些人隻能縱馬追上。
而此刻,曹操心中暗道:“陸仁,孤到要看看你到底是想耍什麼花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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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與萌村之間的距離并不遠,也就幾十裡,馬一撒歡差不多就到了。
曹操一行人趕到萌村的時候已是三更末、四更初。
按說這個時候一般都會靜悄悄的,但是萌村這裡卻顯得有些混亂不堪,因為陸仁在萌村這裡的宅坻、酒窖、紙坊一類的産業,大概在半個多時辰之前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所以現在萌村這裡的百姓都在忙着取水滅火,亂成了一團。
在村中大概的看了一下被撲滅了大火之後的那一片殘桓斷壁,曹操馬上就猜到這火肯定是陸仁自己放的,一時間心頭火起,馬上就帶着一衆從騎趕向萌村西面的玉石橋。
将至橋邊,張遼總算是苦勸住了曹操,準備先派幾個從騎去玉石橋看看情況。
隻是從騎未發,玉石橋那裡忽有清幽的笛聲傳來,旋律溫宛平和,卻是那曲曹操也頗為喜愛的《鳳歌青天》。
聽聞得此曲,曹操止住了将發的從騎,細品了一會兒陸仁的笛聲之後冷冷笑道:“音律之中并無半分的殺意,到是有幾分相邀與譏諷孤之意在其中。
若孤如此怯而不往,必為其恥笑矣!
”
張遼又欲開口勸阻,曹操卻揮了揮手,徐徐的策馬而行,不久便來到了玉石橋的橋頭。
這座玉石橋是陸仁早年開發萌村的時候建造的,寬三米,長大概是十六米,橋下的河水并不算很深,但也最深處也有個三米多,流水并不很急。
而陸仁此刻就坐在另一邊的橋頭閉目吹奏着長笛,兩邊的橋頭上各有事先便已點燃的橋燈,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曹操的到來。
曹操下馬後站到了橋頭,為求小心起見并沒有往前走,而是靜靜的等着陸仁吹完正在吹奏的一曲。
不多時一曲奏罷,陸仁緩緩的睜開雙眼,望了見那邊橋頭的曹操,淡淡一笑後抱拳一禮道:“老曹,來了。
”
曹操眯起了雙眼,仔細的看了陸仁一陣,看見了陸仁在火光之下的影子,确定這個是陸仁的真身之後沉聲問道:“義浩,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
陸仁輕輕的歎了口氣道:“老曹你還記得嗎?
算一算有七年了吧?
記得七年前我們在徐州初次見面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樣見的面,當時你帶了一大票的人瞪着我,我當時都吓得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曹操道:“事過境遷,當初那個會吓得險些癱坐到地上的碌碌小人,時至今日卻已是一個敢與孤傲然對立,且令孤心悸不已的人物。
”
“過獎,不過這都是被你逼出來的。
”
曹操皺眉道:“義浩,适才孤聽你笛韻,覺得你對孤并無深恨之意,那你又為何執意要棄孤而去?
以你不世之才與兇中學識,若能盡心助孤,日後三公九卿翻掌可得。
我知你不以功名為意,獨好絕色佳人為伴,你若想要誰,孤都可以給你!
你口中的天下三美,文姬與貂婵皆已染指,剩下的中山甄宓,稍遲一些孤便可為你去中山說媒……你還想要誰?
江東二喬如何?
”
陸仁聞言低垂下了頭去,喉間傳出了陣陣的輕狂笑聲,但笑得卻有那麼點哽咽:“是啊,我如果真的全心全意的幫你,天下間知名或不知名的美女我都可以收入房中,可是……”
說着陸仁突然擡起了頭,沖着曹操狂吼道:“就算你給我再多的絕色美女又怎麼樣?
天下間與我心心相印、生死與共,能為了我連性命都不要的婉兒隻有一個!
可是她卻成為了你與袁紹之間霸業之争的一個可憐的犧牲品!
“老曹,你是個一心隻想達成心中鴻圖霸業的人,為了你的霸業你什麼都可以舍棄,所以你是一個根本就不能明白什麼是情的人!
你根本就不會明白婉兒對我有多麼的重要!
是啊,和天下霸業相比起來,我陸仁算什麼?
“但是老曹我告訴你,你也不要真的把我陸仁當成一個凡事都會逆來順受沒點火氣,給點恩惠就會忘了心底苦痛的人!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寒了我的心,還期望着我會為你出力賣命嗎?
”
曹操被陸仁吼得倒退了一步,繼而陰沉着臉怒道:“你本來就沒打算為孤盡心出力!
”
陸仁冷笑道:“可我為你做的事會少嗎?
是,我一直都打算差不多了就走的,可是我本來也想留下很多很多的東西給你,是你自己逼着我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毀掉了。
老曹,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以你的識人之能,會這麼的不放心我,你到底是在怕我些什麼?
我本來隻是想帶着婉兒悄悄的離開,去過自己逍遙快樂的舒心日子,即便是婉兒死後我的心願也并沒有改變過,你卻最終把我逼到了這個地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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